王菲《将爱》19年：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唐知了

回到2003年11月的第一个周五，我整天魂不守舍，守在收音机前，等着王菲新歌的发布。

之前已经在论坛里看过各种各样的消息，最早是有人曝光了几句歌词，“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没有人相信这是王菲的歌，大家信誓旦旦在说，这不可能，梁先生写不出这样的句子。

后来看到了台湾版《ELLE》的采访，王小姐白纸黑字承认，是她自己写的歌词。我们也马上改口，原来是自己写了呀，那就合理了。

然后才是单曲的片段，短短几句，一解两年没有新歌的相思之苦，却又撩起了新的期盼，一直到7号，电台播出了完整的单曲，一颗心才落了地。

好听啊，好听。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将爱》是我买过的一张台版专辑。纸盒里夹着一张汇款收据，寄给论坛里另一位歌迷。在那之前我跟他并没有过太多交流，但在没有淘宝，没有微信，没有微博，没有手机转账的年代，关于明星大大小小的信息，不管是媒体报道还是私下传闻，全都在这样一个网络空间流转，你甚至可以梦呓般地发表个人情绪，因为你知道跟你看着同样内容的，大抵有着同样的爱好，总会有人懂。所以如果有人说，他牵头来帮大家购买专辑，你的第一直觉是，谢谢他。

如果那时知道这会是王菲最后一张录音室专辑，再听到“情愿什么也不留下”这样的歌词，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但你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歌手才30几岁，而且前一年签约新唱片公司时，说好了会有三张专辑。

但，那是王菲啊。第二年的工人体育场，她在大银幕上说，“如果我不唱歌了，我希望所有人都忘了我。”

梁先生给王菲写过一句，“什么我都有预感”。《将爱》是《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简称，专辑发布后，她与李亚鹏被媒体拍到，俩人结婚，生子，离婚。

那张专辑里还有一首谢霆锋写的歌，梁先生填的词是，“这一首歌关于归宿”。

2003年的夏天，王菲和谢霆锋经历了第一次复合，她也在这一年认识了李亚鹏。开篇那句“风风火火 / 轰轰烈烈 / 我们的爱情 / 像一场战争”，近20年后，说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喜欢CD唱片的一点，是它在音乐之外，也提供了阅读的文本。歌词是一部分，制作人团队是一部分，编曲是谁，吉他是谁，那歌手是不是认识了新的朋友。甚至歌曲的顺序，倒数第二首歌，B面的第一首歌，仿佛都暗藏玄机。

《将爱》没有什么附加的文案，倒是《寓言》里，梁先生在开篇给他写下的名词提供了注解——情书：写给爱人的自由宣言，比我爱你要详细一些。

那么情歌呢？严格意义上，梁先生写给王菲的许多歌，都不太能算是给爱人的情书。我最近会时不时挑出其中的一些来听，比如《约定》，“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如同某种暗示。

《将爱》All-in特别典藏版，图片来自网络

《将爱》之后，我再没有用给陌生人邮局转账的形式买过专辑。

后来去香港，每次都会去唱片店看看，补一补青春留下的作业。再后来，hmv也没有了。前一阵看到环球出了一套10碟装的《我的世界：王菲》，我问香港的朋友怎么买，发现官网可以直接下单，快递到府，一切都太方便了。

《我的世界：王菲》，图片来自环球唱片

记得小时候，小城的新华书店有一个唱片部，是我流连最多的场所之一。

有一天，我看到一盘盒带，封面只是一张女生的脸，从左至右抹着一道油彩，那个女生大大的眼睛看向一侧，盒带的封面上除了几个英文字母，还有一行字，“王菲 看着我”。

《Eyes On Me》单曲，图片来自网络

我就这么看了过去。

那盘磁带AB面都只有三首歌，除了《Eyes On Me》，还有“心境单曲”《红豆》，警世情歌《色戒》（B面是《情戒》）。我反反复复听了很久，有时候听完《红豆》，会按下随身听的自动翻面，来到另外一侧，正好又听一遍。

那时候只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歌，反而歌手可能觉得它太过流行了。《唱游》中，《红豆》排在倒数第二首，甚至MV都没有拍，KTV提供的，是用演唱会和平面拍摄花絮剪出来的一个潦草的版本。它的光环大到，我在那英的演唱会上，全场合唱最响最齐的也是这首。

然而直到今天，我才恍惚读懂梁先生的寓意——

“有时候 / 有时候 /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