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穿行我皮囊的老虎





造物主正跪着

被雪弄脏,它的牙

在一起磨着,旧石头的声音

在一条河的河底



by 阿特伍德







之一


出现了一粒沙子

我盯着它

估计恒久以后

它成了我

我成了它

谁又盯着我

如我盯着它

这粒沙子

是我之前盯着

的那一粒

还是它们神似

得像一粒一样

包括我

和一粒沙子

一模一样



之二


中午瞌睡了

十几分钟

好像我遗忘

这个世界

许多年

看样高枕无忧

真得不错

叠加了三个枕头

等脑袋

缓缓落下去

梦境里

古铜色皮肤

的铁匠

正好举起了锤子

那时候

理发师接通

理发器的电源

有什么东西

嗡嗡叫个不停







之三


玻璃窗上爬满了苍蝇蚊子

可能都知道这场寒潮意味着

死亡会湮没它们的所有

如此甚好,全部烟消云散

除了梧桐树叶摇曳着幸福的舞步

还有什么比自甘堕落更摄人心魄的

我盘算了下银行卡刷爆之前

会有什么征兆,像地壳剧烈运动

那些貌似比较真实的金银财宝

一定有谁知道,因为是它们包围肉体

皮囊不能承受之重,雪花在空中

便迅速融化,仿佛忽必烈的大砍刀

早就拦腰斩断了那些雪花,我手捧着

诸多头颅和残肢断臂,喉咙粗野地悲哀

一大推被八四消毒液浸透了的日子

黑压压的乌鸦不肯迁徙,任何红绿灯

狡黠地变幻着,城际公交瘦骨嶙峋

我反复轮回登上同一辆车,冬季两元

听起来比爱一个人更加真实,有时

迷宫的门票收入不菲,星期三

和星期五中间,我常常在非洲逗留

甚至在沙漠吃力游动,却根本无济于事



之四


还有什么意义抑或等着今冬的初雪

斯人已逝的逝,能饮一杯无

仿佛一列高铁那样,它可能仍旧停留

在既定的轨道,遥远的望淮塔也比

先前迟钝,从十八号楼拐出小区

正对着笔直的塔尖,仿佛某个妖精挺拔

的鼻梁骨,超过了下面海拔的起伏

这未免有点悻悻然,栾树树冠更像形状

陡峭的脑袋,我觉得有许多东西被压扁了

AI打开国际象棋游戏,爱情就是吃掉对方的

全部棋子,那一回她是所有棋子的陌生人

嗯嗯,今天清晨零下两度,适合牛肉汤

少许芫荽胡椒,牛肉片一定要沉底

一般情况,卧个荷包蛋能抵御得更多

当一个厨娘试图满汉全席,那些连绵不断

的烧饼夹里脊芝麻汤圆臊子面等等

会因为深夜黑暗中的推门而入变得奢靡

但很多糟糕透顶的举止,无人会提醒

蠢笨蜡烛燃烧多久,类似我们也只是在

星空下面心猿意马地瞧着流星划过

至于什么心愿,好像阅读了一半始终

结束不了的长篇小说,黑暗汲取了几乎

我所有储藏的兴奋,然后她们穿着湛蓝色

有些皱褶的裙子,窖丼边的蚊蝇喜欢

香喷喷的肉体,也许不是,沙漏滴滴答答

的响动确实令时间烦躁,那种寂静随着

岩茶五泡烟消云散,多么耀眼的火焰烈马

直到浑浊浓郁的茶汤逐渐清亮,门外面

再无一人,世界此时像一条瞌睡了的竹筏




本篇图片

Franklin Booth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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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1

标签:消毒液   芫荽   皮囊   棋子   烟消云散   瞌睡   沙子   肉体   雪花   老虎   脑袋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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