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裁员、爆雷、跳槽，咋大厂突然全都崩盘了？

一年前还是天之骄子的科技行业似乎一夜之间哀嚎一片。市值暴跌，大规模裁员，行业爆雷，公司破产。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同时发生这一切呢？

一个简单的答案是通货膨胀与利率惹的祸。

确切地说，科技行业正在经历中年危机。

尽管总体科技企业失业率依旧很低，但包括亚马逊、Meta、Snap、Stripe、 Coinbase 、Twitter、 Robinhood 和英特尔，包括国内华为、腾讯、网易等在内的公司，过去几个月，几乎所有主流的科技公司都宣布要进行高达五位数的裁员。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很多公司的股票市值已下跌了 50% 以上。

目睹了大型科技公司的大规模裁员浪潮，再加上过去几周 Twitter 经历了可怕的混乱，加密货币圈又一直在持续发生惊人的内爆，不免让人开心担心金融危机再次袭来。

不过很多人对此的回答却非常干脆。一个简单，而且也许过于简化的答案是：都是利率惹的祸，蠢货。

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就进入到经济疲软、需求低迷与利率低的时期。这就给充裕现金时代的到来创造了完美条件，追求高回报率的风险资本家开始涌入低边际成本的软件公司。随着智能手机在美国以及世界各地普及率的上升，一场 app 革命拉开了帷幕。

社交媒体和消费科技公司成为了全世界最有钱、发展最快的公司之一。

好莱坞也开始转型，走向流媒体，内容走向数字化，服务经济开始以智能手机为媒介。

人们也开始追求大厂的职位，希望谋求一份高薪资的岗位。

然而疫情之后通货膨胀开始加剧。利率上升意味着轻松赚钱的时代结束。时代红利已经结束。随着风险成本的上升，风险投资的减少，企业被迫削减成本、提高价格，或双管齐下。与此同时，市场的叙事方式已经从增长转向盈利，科技公司的市值开始暴跌。

这种对通货膨胀的解释技术性相当强。

不过我觉得可以换种讲法，只是证明起来有点难。这个故事是这样的：科技行业正在经历中年危机。

从这种隐喻出发，科技业在青年时期就是玩，通过无限的投资、无休止的优化以及 A/B 测试，对社交媒体和消费技术进行试。

可如今，许多科技高管和投资者觉得自己已经从根本上解决了基本数字化当中某些最有趣和最重要的问题了。持这种看法的不只有我一个人：四年前，技术分析师 Ben Evans 就已经观察到这一点，他发现软件已经攻克了广告和媒体两座大山，并连接了世界，现在技术正在寻找新的高峰去攀登，去迎接新的挑战。一个篇章即将结束，最著名的技术高管和投资者正在寻找下一个故事。

那么下一个风口在哪呢？

这些年来，大型科技公司的高管一直在将资源投向回报不确定的新企业。

亚马逊就雇佣了超过 10000 名员工来开发其人工智能产品 Alexa（杰夫·贝索斯现在已经离开了他创立的公司，开始研究火箭飞船了）。

而在 Facebook、 Instagram 和 WhatsApp 的母公司 Meta 这里， 他们设立了致力于建设虚拟世界的研发部门 Reality Labs，里面大概有 15000 名员工。

据报道，苹果也招募了 3000 人开发增强现实头显，还有数千人在开发谷歌的语音助手。

更遑论在媒体上不断刷脸的马斯克，他的SpaceX可是为许多人构建了太空生活理想。

与此同时，风投界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登月计划，而且许多投资者在加密货币领域已经找到了一个（或者至少希望人们相信他们已经找到了）。

据报道，风投公司已在该领域投下数十亿美元的巨注，但这种技术除了押宝到代币上，然后希望赌赢套现成美元以外，基本上仍然处于寻找用例的状态。

与此同时，有个人可能真的陷入到了中年危机之中——同时担任汽车公司火箭公司高管的埃隆·马斯克现在又给自己安上了第三个头衔：一种大家倾泻怒火的数字传递机制的掌舵人。他打算让 Twitter 重振旗鼓，只是他的计划混乱不堪——这还是往好了说。（看看最近他提出的Twitter改革计划便可窥见一二）

怎么评价所有这些举措？

如果说这相当于 52 岁的老男人突然染起头发，并把原先的厢式车换成了克尔维特跑车的话，那是不公平的。从某种程度而言，公司变大之后，花费大量金钱到“用不确定的解决方案去解决重要和困难的问题”上是很酷的。

可代价是什么呢？

从目前来看，这些赌注里面有很多都属于半生不熟、代价高昂，要么就是完全的欺诈。

这其中既有宏观经济层面的解释，也有心理动力学层面的解释。为了促进互动和广告投放，科技行业已经将数字领域的优化艺术掌握得炉火纯青，并准备对下一次冒险进行深入投资。但这种努力受到疫情后通胀和利率上升的打击，转型更难执行。

其结果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新闻：始于几年前的大规模裁员浪潮似乎势不可挡。

在观察这些趋势时，记者们可能会犯的一个错误是假设，因为基于软件的技术行业现在似乎正在苦苦挣扎，所以假设情况会永远保持这种状态。但其实我们正处在技术时代间歇期的可能性更大。我们基本上经历了浏览器时代、社交媒体时代和智能手机应用经济时代。但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人工智能应用的爆炸式增长表明，即将会出现一些相当壮观但可能也有点可怕的事情。十年后，当我们再回顾 2022 年的这场科技衰退时，我们会说，这一刻是两场独立运动之间爆发出来的偶尔的丑闻和裁员事件。

或许利率膨胀导致了破产，但又是行业周期的原因，我们不得不面对衰退，面临步入中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