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风在吹,我在等你归

我被人灌酒已经灌得有了几分醉意。感觉胸口发闷,喉咙处更是有股浊气。终究是受不了了,我晃悠悠的起身,“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去上个洗手间。”

蔡老板满是褶子的脸笑眯眯的,“白小姐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他说着,还虚扶了一把我。我胸口烦闷,急着去透气,再加上我的老板还在旁边,所以自然当看不见这咸猪手。踉跄着出了包厢,我在洗手间吐过之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悲凉。

二十五岁,被人抛弃,无父无母,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说的就是我。简单用冷水洗过脸,我感觉舒服多了,朝外面走去。正拐弯的路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人。那人皱眉抬头,“素然?”我原本的一句“对不起”僵在了嘴边。

那人一脸俊秀,斯斯文文,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不是我的前男友宋华年又是谁?“白素然,你怎么在这里?你喝酒了?你,你现在不会是在这里上班吧?”劈腿男有什么好搭理的?

我自然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两眼,直接就要走,可宋华年却不打算放过我,伸了手来似乎想要扶我。可这时,宋华年身后传来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华年,你在跟谁说话?”宋华年还没有碰到我的手就立刻缩了回去。

高倩丽走过来,看到我的时候一愣,继而红唇嫣然地一笑,“哟,原来是素然啊。”高倩丽是我的大学同学,四年的室友兼闺蜜。但在半年前,成功的将我交往了多年男朋友给撬走了。

不想理渣男宋华年,可我却不肯轻易地被高倩丽耻笑,将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我故意眉眼上挑,讽刺地一笑,“哟,是小三啊。”高倩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白素然,你说谁是小三!”

我将手指向高倩丽,“当然是说你啊,小三。”高倩丽气得跺脚,委屈兮兮地朝着宋华年撒娇,“华年,你看她!”宋华年搂着高倩丽的纤腰,蹙眉道:“素然,你怎么能这么说倩倩?我们已经分手了。在一段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呵,这话让我大开眼界,真是活见久!

不想再和这对狗男女纠缠,我抬腿就要走。可高倩丽却伸了手,带着甜蜜的幸福感,朝我道:“素然,我和华年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可一定要来哦。你身为我的闺蜜,一定会祝福我和华年吧。”

我头也不回,“祝福,当然要祝福,我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不去看两人是什么表情,我抬步离开。进了包厢,有人埋怨,“白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这合约是不想签了吧?”我立刻笑脸相对,“王老板,瞧您说的话,我可是做梦都想跟您和蔡老板合作呢!”

我的上司傅少聪帮腔,“王老板你这话说的不够意思,我们小白今天可是陪着你喝了好几瓶酒,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你还感受不到?”王老板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带着几分怪异的笑,道:“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是我说错话了,来,白小姐,我再敬你一杯。”

我是真的不想再喝了,可是我的老板傅少聪今天点名带我出来,我想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而且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合同,我自然不想因为自己闹得王老板不高兴,让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

我接过王老板递过来的酒杯,随口问:“咦,蔡老板呢?”“老蔡去洗手间了。”不疑有他,我忍着将一杯酒吞了进去。“好好,白小姐真是好酒量!”王老板拍着巴掌,咧嘴一笑,一嘴黄牙让人觉得恶心。

没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渐渐晕了起来,不禁心生奇怪,我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可刚才两瓶啤酒下肚也没有晕的这么厉害,现在不过是一杯红酒,怎么就看人都是晃晃悠悠了?晕眩感越来越强,意识也渐渐涣散,我撑不住,闭着眼睛躺在了沙发上。

傅少聪看向秘书,“怎么一喝就倒下了呀?”秘书忙说:“就是按照说的份量下的啊。”傅少聪会心一笑,“那王老板,你看我们的合同是……”王老板没空过来看他,“你放心,你让我爽快了,还担心我让你吃不到肉?

我感觉自己犹如掉进了湖泊一般,幽深的感觉让人窒息,可在即将窒息的刹那间又似乎被人捞了起来。像是躺在最和煦的春风里。真好,一定是宋华年回心转意了,他还是爱我的……“华年,华年……”

我情不自禁地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身上的动静陡然停滞,将我摸上他脸的手按在床上。在浓稠的气息里悠悠转醒,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柔软的灯光。

男人的脸如此俊朗,却又如此陌生。他黝黑的眼眸微微带着血丝的眼,深邃的轮廓,冷酷的表情。我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抖着嘴唇张嘴,“你,你是谁?”

男人见我这个反应,扯着嘴角讥讽一笑,“都爬上我的床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现在的网红都准备磨练演技进娱乐圈了么?”他的话让我头皮发麻,也不管他是什么人,羞辱让我扬起手腕,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畜生!”

男人似乎没料到我会打他,怒吼道:“你他妈爽完就翻脸了是吧?刚才怎么不反抗?现在装烈女?”我惊恐极了,“救命!救命啊!”他一怔,冷酷的表情阴冷下来,语气更是不屑极了,“叫魂呢?网红小姐,你前一会儿可不是这么叫的,演技还需要打磨啊。”

“放开我!”我使足了力气去挣,可挣扎的动作却是激发了他的兴奋点,他邪邪地一拧眉,我颤抖不已。“瞧瞧,这才是你最真是的反应。”我眼角湿润,在慌促之间,手摸到了床头柜上一盏台灯,一咬牙就朝男人头上挥去。

男人赶紧往后一退,躲过了台灯。“真他妈扫兴!”男人一脸的不爽。我真是吓傻了,看着男人怒气冲冲地进了浴室,心里蹦出无数个问题。这个男人是谁?我在哪里?我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身上酸软无力,我还是强撑起精神赶紧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穿好衣服,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回想到应该是昨晚……心慌颤抖,哆哆嗦嗦着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提包,翻找出手机,拨通电话后抖着声音说:“我要报警,我叫白素然,在南北城1088号房……”

刚挂完电话,男人就从浴室走了出来,轻嗤道:“怎么?不愿意走了?”我感觉到了深深地屈辱。他看着我手机上刚挂断的电话,嗤笑一声:“报警了?啧,你演戏还演上瘾了?要做全套?”

我想要走,可是我不怕走了就没了证据!只有在现场抓了他才是铁证!可男人明明知道我报了警,却丝毫都不畏惧。深深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心头,我将包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口,靠着墙躲在地上。

这个男人也不介意,当着我的面换上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头发洗过还未全干,衣冠楚楚,面容十分清隽,嘴里叼着一只香烟,看起来痞帅痞帅的,可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从地狱走来的罗刹……等他换好衣服,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怎么?爱上我了?”

我手里捏着台灯死死地盯着他,想着如果杀人不犯法就好了,我绝对会跟他拼命!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死一百次都是活该!见我不吭声,他也不说话了,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姿势优雅又气质,一双眼睛就那样地望着我,安安静静地抽烟。

抛开我憎恨厌恶的眼神和警惕的姿势,这样的对望仿佛我们各占一个角落,静静地望着对方回味着彼此的味道。等男人慢悠悠地抽完一支烟,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们这里刚才有人报案?”酒店的管理人员回答,“没有啊。”有另一个警察在说话,“老大,我们接到的报警就是这个房间!”“把门打开!”先前说话的那个警察厉声喝道。酒店管理人员语气里带着畏惧,“同志,这个房间不是普通人在住!”

我慌忙要爬起来开门,却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大惊,急急忙忙跑到门口要去开门,可手刚触碰到门把手,一具温热的身体将我抵在墙上,我惊恐地大喊了一声。“啧啧,瞧瞧你的样子,很绝望对不对?”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又大喊了一声,他毫不怜惜地将我用力一扯,我连人带包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一起被摔碎。电话铃声响了,他接了电话,隔了数秒后眉头皱了起来,冷然道:“傅少聪你给我滚蛋,CE谈生意什么时候要用这种手段了?你真是丢光了CE的脸!”

我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抱着包冲出了房间,房间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会被人狠狠地羞辱,以为能利用法律维护自己,却不想一切都是笑话,只是再一次将自己羞辱了一遍而已。

此时此刻,我格外地想念父亲,想念母亲,可是我早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样子。唯独还有年迈的奶奶一个人在老家,奶奶已经干不动农活了,但生活还是能自理的,每个月靠着我寄回去的生活费过活。深深吸了口气,我红着眼圈抬头望着渐渐泛白的天边。

我喜欢白天,带着光和热,似乎处处都充满了正能量,可是此时此刻我却第一次厌恶这样的白昼,因为即使不用黑夜来掩饰,该肮脏不堪的仍然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在继续。

我犹如行尸走肉,身边有男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胸口发闷,扭头在路边干呕了起来……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我的旁边,我扭头一看,是那张妖孽一般的脸。他嘴里叼着烟,望着我语气轻浮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我问过了,是有人搞错了而已。”

我跌坐在路边,仿佛灵魂被抽空,惨白着脸看他。我大脑里面嗡嗡作响,爬起来要扑向他,但男人的速度更快,带着漠然的笑绝尘而去,我望着男人扔在地上还在冒烟的香烟,捂着脸大哭起来。……回到家里,想到刚才路边男人嚣张的模样,我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将辞职信放在主管王枢的桌上,我直接出了办公室,不想被问为什么辞职,也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公司的任何一个领导层,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踏进CE集团半步!因为这里让我感到恶心!走出办公室,走到电梯口上。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茫然地抬头准备走进去,却看到了我的主管王枢,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样貌妖孽,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这个男人不是那个昨晚那个人又是谁?王枢见电梯门开了,扭头对男人道:“傅总,那我去工作了。”

男人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慢悠悠地扫了我一眼,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和今早的事情。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是简单的白色衬衣。呵,人模狗样!

我双手握拳,死死地盯着男人,恨不得冲到电梯里把他撕成千片万片!王枢出走电梯看向我,“白素然,你不进去上班站在这里做什么?”男人听到我的名字,又看了我一眼。电梯门合上了,仿佛刚才和男人的再次遇见只是梦一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跟着王枢往里走。她进了办公室后扭头见我尾随进来,诧异地问我:“找我有事?”我不答,问她:“刚才电梯里的男人是谁?”“我们CE集团的老大啊,傅令野,总经理,你没见过正常,怎么?是不是很帅?”

晚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后,又起来洗了一个澡。窗外夜风习习。我心情十分低落,于是给远在老家的奶奶打了个电话,想听听奶奶的声音。奶奶是个乐观的人,孙女难得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打来电话,她便捡了家乡有趣的事情跟我说,又和我唠叨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电话里听起来精神头十足。

我听着奶奶的声音,心里的雾霾也散去了一些,说了十几分钟,奶奶心疼电话费,催着我挂了。我紧握着手机,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次日,我照常上班。王枢将我叫进办公室。

那晚的事情我只告诉了她一人,但具体我说的那人是谁她不知道。关上门后,她第一句话就是:“傅少聪被调往分公司了,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他。”我没答这话。继续在CE上班是我在见到了傅令野之后在刹那间做出的决定,与其不甘心的离开,还不如留下来,风水轮流转不是?我不相信这辈子都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

“还有你转正的事情,已经跟人事提了,从这个月开始你就拿正式工资。素然,你很聪明,好好干的话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出了主管办公室后,同事小张告诉我人事部让我过去一趟。按了电梯上楼的按钮,我安静等待。

数秒后,电梯门开了,我抬头,又看到了那张让我咬牙切齿的脸。傅令野看到我,仍旧跟昨天一样,淡淡的,犹如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冤家路窄!!这样的邂逅真是让我措手不及。我定在那里,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时,身后有同事从旁边走过,看到电梯里的人,便极为恭敬地打招呼,“傅总。”傅令野淡淡地微微颔首。我一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怂。挺着背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后我走进了电梯,逼着自己无视旁边的傅令野。一、二、三……我在心里数着数,想象电梯里只有自己一人。

可那人个头高大,气势凛然,虽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可周身那股强烈的压迫之感将我逼得透不过气。几分俱意从心底缓缓升起。用力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浮现出他的模样……我几乎是忍不住,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傅令野。

而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了,挑着眉头云淡风轻地问:“这位小姐有话要说?”我死死地捏着手心,冷然道:“我跟你这种人无话可说。”傅令野嘴角微微勾起,“相对于说,确实做起来会比较好沟通。”我的脸色在刹那间惨白。

所有的负面情绪再一次加倍的冲击着我的心脏。这个人嘴巴真是毒,一开口就戳人痛处!我暗自想着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而再远。等傅令野出了电梯之后,我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可心头涌起浓厚的羞耻感。白素然,你真是窝囊!别人一句话就让你开不了口,你还想报仇?

下班之后,我出了公司,打算去超市买点菜。正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旁边有匆匆路过的男人不小心差点撞到一个孕妇,孕妇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我上前两步帮孕妇捡着掉在地上的东西。“白,白素然?”我一抬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徐芳芳家里,我们做了几道家常菜,对面而坐,畅谈着高中时候的往事。我和徐芳芳是高中同学,以前的关系还还不错,只是后来在不同城市上大学就渐渐断了联系。

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喝茶,还是忍不住刚进门时就升起的诧异,问:“你和你老公怎么婚纱照都没有拍?”徐芳芳笑了一声,摸着大肚子平淡地道:“不是怀孕了就代表是已婚。”“什么意思?”

我一怔,“你这眼看着都快生了,你们还不结婚?”“素然,你还是跟过去一样单纯。”我是真的没明白,“什么意思?”看了我一眼,徐芳芳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丝毫不掩饰地说:“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只是个二奶。”

我感觉有人猛地敲了一下脑袋,顿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芳芳。“怎么?不相信?”我睁大眼睛没有说话,听徐芳芳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跟了他,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人长得帅气,又成熟又大方。”呆了半响,我说了一句:“你真傻。”

“你不懂,素然,我现在哪里过得不好?这房子在我名下,每个月我都有一笔不少的生活费,他也说了,要是我给他生个儿子他就让我的名字进祠堂。”我不知道说什么,缓了一会儿,我起身端着茶壶去厨房加水。刚走进厨房,就有人开门进来了。

我听到徐芳芳在外边问:“你今天怎么来了?”一个男人说:“你们女人真是奇怪,不来的时候追问我怎么不来,来了又问我为什么来了。”徐芳芳笑着去拉他,“自然是盼着你来,你每天来都好。”我听着这让人脸红的话想走了。

看到我走出来,她既不害羞也不尴尬,娇笑着拍开男人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白素然。”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确实挺周正,浑身上下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他看到我时一怔,眼睛微微一眯,带着两分调侃说:“白小姐,你长得可真白。”

徐芳芳笑骂:“你别吓她,她胆子小。”我十分的不自在。男人伸了手来自我介绍,“白小姐你好,我叫霍杰。”“霍先生,你好。”我只是礼貌性的碰了碰他的手,可是要收回来的时候却被霍杰一把握住了。

我心里大惊,生怕徐芳芳看到了误会,连忙使着劲要抽回自己的手。好在霍杰并没有太放肆,直接松开了。我心里有些愤怒,却又碍于徐芳芳不好说什么,赶紧告辞后离开了。待人走了之后,徐芳芳嗤笑道:“男人可真是满足不了。”

霍杰毫不在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王枢在办公室里给傅令野报告工作。差不多的时候,傅令野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销售部有几个姓白的?”王枢一怔,连忙答:“只有一个,叫白素然,就是前两天您问她坐不坐电梯的那个,不知道傅总还有没有印象?”

傅令野将文件合上,说:“没印象。”王枢对于傅令野这个突然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好贸然问什么。……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努力,每天加班,谈下来的单子比之前多了一些。而王枢也许是见我努力,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事对我带着同情,她隔三差五便丢了单子让我跟。

就这样,两个星期多后,有一天,她忽然将我叫进她的办公室,对我说:“我下面的职位空缺一段时间了,你有没有兴趣竞争下?”我没想到她叫我进来是说这个,一怔,想了数秒后,说:“我刚转正没多久,恐怕不行。”

王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我瞧见你这段时间跟拼了命一样又是打电话又是加班,难道你就没想过往上爬?你就甘愿做一个最基层的小业务员?”我当然想往上爬,但我实习是两个月,现在刚转正半个多月,工作时间太短。

另外我们销售部还有一个叫何月的小姑娘,虽然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可是那人却一点都不比工作了几年的人差。她的业绩已经是连续两个月稳居第一了。虽然我这段时间也进步不少,但是跟她一比,我自然是没什么胜算。

这时,王枢突然开口,“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这副模样,你难道忘了前段时间的事情?”这最后一句话一出,我的心便狠狠一缩。

王枢却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说:“你现在转正工资不过四千,加上每个月的绩效提成也就一千来块,但是你要上了这个位子,以后每一单的提成加了一倍,还有整个部门绩效的两个点。我是觉得你不错,跟我又是老乡才推荐你的,上不上道就看你自己了。”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确实,条件十分诱人。抬起头,我看向王枢,“我最先来面试的时候你差点都没有要我,现在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枢毫不留情地说:“你回想一下你刚来面试时的样子,面无血色,双眼无神,我差点没以为你四十五岁!你那样子就像是刚被男人甩,一脸的哀怨,说实话,要不是看你学历不错,脑袋转得还挺快我才不会留你!”

我的神色一下子就暗淡下来,王枢看了我一眼,似明白了什么,挑眉问:“不会吧?被我说中了?真被人甩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直接说:“他劈腿了我的闺蜜。”

王枢不仅没有安慰,还直接嘲笑我,“小姐你今年几岁了?居然还相信什么闺蜜情?”我不说话了,她便喝了一口茶,又说:“你不要得了被害妄想症,觉得每个人都想害你。以前的事情就算让你再痛苦你也要咬牙忘掉,把所有的痛苦化为你奋斗的力量。”我默然。

王枢又说:“再给你透露一点信息,这次的客户郑老板,何月已经跟人去套近乎了,你要是明白了,就抓紧时间。”快下班的时候,我脑袋里绕出了几百个想法,最后敲定了其中一个。下班之后,我赶紧去母婴店买了一些孕妇看的关于怀孕和婴儿方面的书。

上次去徐芳芳家里,除了她七个月的肚子,我怎么看都没有在她家里看到一些关于她怀孕的气息。买完东西,我路过花店的时候又买了一束百合花,然后站在路边打车。这时,一辆黑色的车慢悠悠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诧异,看到摇下的车窗后面露出了一张五官俊美的脸。自从上次在电梯里和他见过之后,这半个多月我都没有再见过他,现在再次相遇,我仍旧对他又厌又恨。傅令野的视线落在了我手上的纸袋子上,上面印着母婴店的logo。

他挑眉看向我,“我记得那晚我做了措施的。”原本正诧异他举动的我霎时间感觉血液涌上了头顶。我再一次感到深深的羞辱和愤怒,将一束百合花甩了过去,“去你大爷的!”

在公司我忌惮惧怕着他,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又是在人流较多的大街上,我自然少了来自他身上的压迫感,痛快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傅令野眼疾手快的摇上了车窗,那束花砸在玻璃窗上,然后掉在了地上。车窗又摇下,傅令野似笑非笑,“不是我的就好。”

我不想再听这个人渣说话,刚好后面有空的士开了过来,我立刻拦下,上了车。到了后,徐芳芳招呼我进去,感叹着说:“我可算是有个朋友了。”我心知她现在身份特殊,也不敢让家人知道,以前的朋友和同学都没有联系了,她被霍杰养在深闺里,自然也是交不到新朋友。

“那以后我有空就来看看你。”我说着,将手里的纸袋子递给她,“我看你什么都没准备,就给你买了一些怀孕相关的书,你平时看看,对你自己,对以后照顾宝宝都有帮助。”

徐芳芳接过去哈哈大笑,“素然啊素然,你可真有意思。我生下来还怕霍杰不给我请月嫂吗?”想想也是的。只是我有事相求总不好空手而来?而且她什么都不缺,我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她将纸袋放到一边后我和她聊起了家常。

等差不多的时候,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你男朋友霍杰是霍氏的霍总吗?”徐芳芳笑了一声,挑眉看我,“怎么?你看上我男人了?”我惊呆了,连忙摇头又摆手,“你别瞎说!”

徐芳芳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情人不止我一个,就算是你真看上他了也没关系,我还可以替你牵线搭桥。”“芳芳!”我急了,赶紧表明了来意,又解释,“是我想跟霍先生谈生意,本来是想让你帮我说两句话的,现在还被你误会上了,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免得你胡思乱想。”

徐芳芳到底和我是高中三年的同学,是知道我人品的,笑着说:“瞧瞧你,还是这么不经吓。”我站起身,“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走了,那书你还是看看,总归是你自己生的孩子,难道事事都指望着别人?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忙了,等忙过了之后再来看你。”说这些话我都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徐芳芳的选择我不作评价,可心里还是希望她好的。正站起身,门打开,正是霍杰走了进来!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怎么来了两次都能撞见他两次?礼貌地笑了笑,我对徐芳芳说:“我走了。”

霍杰站在门口换鞋,瞅着我说:“怎么每次我一来白小姐就要走?”“是我来了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何月已经在跟郑老板套近乎了,所以我拿下郑老板单子的可能小了不少。

而我查过了,霍杰的霍氏最近也是跟几个公司都有合作意向,虽然霍杰的作风我十分不喜欢,但如果能和他谈成生意,再不喜欢我也能忍下去。而现在霍杰刚好过来,正是一个和他套近乎的好机会。

可是刚才徐芳芳那样几句质疑的话搞得我有些歇了心思。虽然徐芳芳嘴上说不在意,但我看得出来她是有些口是心非的。哪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看上别的女人?虽然我对霍杰完全没有想法,但抵不过我更担心徐芳芳觉得我对她好都是为了去巴结霍杰。

我向来不愿意被人误会,脸皮也比较薄,所以不愿意再继续往霍杰这条路上走了。告了辞,我抬步朝门口走去。霍杰明明已经换好了鞋,却还堵在门口没有一丝要让开的意思。我低着头微微皱眉,看到他占了大半个门口,也不好开口叫他让开的话,只得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开门往外走。

虽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但我却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古龙水味儿。在局促间,我绷着神经从他身边走了出去。从徐芳芳家里出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后悔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霍杰这条路是没戏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会一会那郑老板。办公室里,王枢听了我的决定之后,在抽屉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张会员卡。接过来一瞧,居然是南北城。刹那间,我的手犹如被电击,将那张会员卡扔在了王枢的桌子上。

王枢瞪着眼睛看我,“你发什么疯?”“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南北城可是本市最大的会所,不然你准备请客户去哪里吃饭?黄焖鸡米饭?”这话简直就是羞辱了。“我知道你手头上没多少钱,这张会员卡是傅少聪上次给了我招待客户,我还没有来得及还给他的。”

我正皱眉要开口,王枢已经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跟我说什么你不会用他东西的话,有些话我最开始就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琢磨,拿着卡出去,我现在头疼,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你有时间也收拾收拾自己,别总是穿些我妈都嫌老气的衣服。”

咬咬牙,我将会员卡装进了口袋。从那件事情后,我将姓傅的两兄弟都列入了恨之入骨的坏人名单。可是我现在却要用坏人的东西去达成自己的目标。那我呢?我现在还算是好人吗?而好人坏人的定义到底又在哪里呢?

前天刚去了一趟徐芳芳家里,今天她就打了电话来说要我陪她去逛街。我满心都是想着怎么才能把郑老板这块肉拿到手,所以一时有些心不在焉。一转眼,徐芳芳已经看中了两套,我随手翻了下标签,都是上万的。吓得我赶紧把衣服还给了徐芳芳。

徐芳芳见我的模样,大笑起来,“瞧瞧你,当年可不是这副模样!”我叹气,“当年十几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现在……唉,不说了,越说越烦。”徐芳芳将一件衣服放在我的手上,说:“不是年龄的问题,是心态和生活方式。你瞅瞅你自己,活生生把自己弄老了十几岁,也不知道那些客户是怎么愿意跟你谈生意的,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道理你都忘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全身镜子里的自己。一张漂亮却死气沉沉的脸,黑长直的头发毫无造型可言,一身衣服……我默默移开了视线。王枢和徐芳芳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尤其我做销售这行,天天面对客户的,这一身装扮却是有些拿不出手。

之前我还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她们一说,我真觉得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以前和宋华年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最喜欢朴素的我,说我跟外面那样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

可是后来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夸我过一句……呵,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嘴上嫌弃,可实际上心里就是喜欢那些妖艳贱货。我一狠心,在试过徐芳芳给我推荐的衣服后,便刷卡买了下来。逛到内衣区的时候,我看到徐芳芳挑了好几件极其性感的内衣。

我瞧着那些根本没办法将胸部包裹的内衣,问:“你现在怀孕了,买这些干什么?”徐芳芳笑了笑,说:“怀孕了又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做,我要是不从里到外的打扮自己,你觉得霍杰还会来我这里?”她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穿的不会是那种大妈内衣吧?”

我被她说得脸红,在公众场合又不好跟她争辩。后来分开各自回家的时候,她突然递给我一个袋子,我诧异地问:“干什么?”“我约莫估计了一下你的罩杯,这两件是给你买的,谢谢你前天给我买的那些书。”

徐芳芳不由分说就将东西往我怀里塞。那些书才值多少钱?可这内衣虽然布料不多,但都是牌子货,一件就大几百。“当我是朋友就别推,除非你是看不起我。”我见她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便收下了。她挺着个大肚子,我便将她送到了楼下。

徐芳芳邀请我,“现在还早,上楼坐坐吧。”我连忙摆手,“不坐了不坐了,我可不想再碰到你男朋友。”次日,我换了个新发型,穿着新买的那身裙子去上班。其实说是新发型也不其然,因为是昨晚我上网照着视频里的网红自己剪的。

就是给自己修剪了一下发尾,剪了个看起来很自然的空气刘海。上班的时候王枢看了我半天,直呼我开窍了,说人家是女大十八变,我是一晚上就能变,还说我现在就算跟她说自己是十八岁她都不会怀疑。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真的多了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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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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