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走，要走

走出了教室的门，充斥着的白云挡住了烈日的光芒。天空是多么的黯淡无味。透过手指间，一束耀眼的金光窜进我的眼洞。我看到云卷着尾气呼哧呼哧地追逐着太阳，听见绿叶沙沙沙沙地响个不停。枝上站立的两只鸟儿，一只惊颤了下，头也不回地飞走了，那姿态好像是要将天空撕裂开，不顾一切地冲锋着，在红晕之下，真像是一位孤胆英雄！而另只却不动于衷。它的眼神和我对上了，多么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神，充满了迷茫与疲惫，而我似乎又曾在哪见过这双眼睛，但终究还是记不清了……

我漫无目的地神游在食堂与教室两点一线间，路上人来人往，涌现着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起彼伏。可即便如此，无人问津之下，也如死尸一般的寂静？夜色慢慢吞噬着整个校园，树道口闪烁着那么一两盏渐变的灯。光影斑驳，映射着备考人拉长的身子。我又回到了那个充满二氧化碳及碎碎叨叨声音的教室，重复着一天天的疲劳、重复着一天天拉线木偶般的角色。时而扑朔迷离，时而斗转星移。我真希望那些印刷加深的黑体字能把我勾引住那么一刻，就那么一刻，或许生活就不会如此枯燥乏味了。

“在干嘛呢？也不抬头看看剩几天了，整天就只知道睡！”这个百年不死的地中海老苍蝇，粗头粗脑的抽象样，整起活来倒是变本加厉的。我的椅子被他叼到了汉谟拉比的法典中，但这不足为惧，谁叫我还有那笔直坚硬的尾椎骨可以支撑这身懒散的瘦肉。我照样地把笔夹在食指与中指的中间，像三脚架一样双手撑在桌上，可我的书至始至终都是合起来的。晚风不轻易间绕过墙头钻进了我的鼻孔，是夏日烧焦大地冷却后的味道。我顺着风向调整了头颅的位置。远方的城市，灯火通明，我仿佛看到了人们在街上溜达兜风，在下班回家休息的身影；我好像听见了孩童们嬉笑的声音，聚会上卡拉OK的歌声。我入迷了。顷刻间，我不知道那是否是我所向往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滚出去，站着都不能让你消停。”又是这暴躁的语气唤回了我的灵魂，我看见这老头的脸颊是通红的，像晚霞那般的美丽而耀眼，不知为何，我撇嘴笑了下。顺手抽了一本诗词便走了出去，可以感受到的是背后那双瞪圆的瞳孔。靠在门口的墙头，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世界的空气，里头可把我憋坏了。我站在那跺着脚享受着无与伦比的清宁。耳畔突然响起了鸟叫声，夜深鸟却未眠，沿着歌声追溯过去，令我惊讶的是那只鸟站在下午同个枝头上，我分辨不清二者有何关联。黑暗之中，远方好像有只鸟飞了过来，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了，也看清了，的确有一只白色的，与黑暗甚是格格不入，现在就站立在这围杆上。站太久，稍稍感到有些无聊了。我翻开了那本尘封已久的册子，只见上面写着“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似乎还是有一番乐趣在其中的。

放学铃响了，我理直气壮地回到了宿舍。一天的乏味让我蒙头就睡着了，只记得睡着后耳边好像不停地响着稀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