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灭佛之后,佛教是如何在卫藏再度传播的?上下路弘法是什么?

在世人的印象里,西藏无论僧俗老幼,都有一串念珠,有着虔诚向佛的信仰。而也正因此,这块雪域高原的圣地让人无比向往。不过佛教在西藏的传播却颇多挫折,数次被禁,甚至曾在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的灭佛运动下一度销声匿迹。好在,在诸多一心向佛的信徒努力下,佛教终究还是在雪域高原扎根了下来,并与当地风俗结合形成了独特的藏传佛教文化。

那么,在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灭佛之后,佛教又是如何在雪域高原再度传播的呢?

佛教再度复兴的契机

佛教最早是在公元7世纪左右从中原内地和印度传入吐蕃的,但当时的信众只局限在上层贵族,并未在民间取得很大发展。而在公元9世纪中期,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发动灭佛运动,佛教一度在卫藏大地销声匿迹,史称自此百余年间,卫藏地区没有出家的僧侣。

不过朗达玛也由于灭佛遭到了刺杀,自此吐蕃王室发生内讧,边关守将纷纷参与争权打得你死我活,再接着发生了平民大暴动,吐蕃王朝就此土崩瓦解,陷入了彼此倾轧混乱不堪的局面。据《资治通鉴》记载,这时期的卫藏大地是“二千里间,寂无人烟,赤地殆尽”。

而在这种情况下,饱受苦难的底层劳动人民就亟需一种信仰来满足自己内心对建立新的社会秩序,发展社会经济的期待,那些在乱世中新兴的贵族也需要用一种信仰来维护自己的统治。

彼时,卫藏大地还有一个苯教,不过在失去了佛教这个竞争对手之后,再加上常年的混乱,苯教长期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而这种发源于象雄地区的宗教本身底子就薄,理论知识有所欠缺,所以并不能满足新贵族和卫藏人民的需要。

由此,曾经被吐蕃王室奉若法宝的佛教自然而然迎来了再度复兴的机会。

下路弘传

佛教再度在卫藏大地复兴被称为“后弘期”,而这一时期的佛教因为相继从多康和阿里进入卫藏,所以又按照传播路径分别称之为“下路弘传”和“上路弘传”。

“下路弘传”即是指从多康地区传入的路径。这一路主要是沿袭吐蕃时期的旧密法,所用的密教经典被称为“旧密咒”,代表人物是喇钦·贡巴饶赛。

喇钦·贡巴饶赛本名叫穆苏萨巴,出生在宗喀德康(今青海地区),喇钦是“大师”的意思,贡巴饶赛则是后人对他的尊称。据藏文史籍记载,在朗达玛灭佛之后,被后人称为“三贤者”的玛·释迦摩尼、夭格迥、藏饶色三人辗转来到青海河湟地区隐居,并在当地弘法。贡巴饶赛年幼的时候经常去三贤者住处,慢慢地就有了出家的宏愿。后来,贡巴饶赛拜三贤者为师,得到了亲传,走上了弘法的道路。

之后,贡巴饶赛先后前往内地的甘肃地区拜名师学佛,研修经典,后又前往卫藏地区学法,在途中从名师处习得大乘佛教经卷。渐渐地,贡巴饶赛佛法大成,名气越来越大,不仅得到了当地上层人士的支持,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拜师,这些人中,就有被称为“康地六觉士”的巴郭·意希永仲等人。

当时吐蕃王室云丹的后人擦拉纳·意希坚赞听到多康地区佛法兴盛之后,就出资派出了十人前往学习并希望能将佛法带回。而这十人后来就拜在贡巴饶赛门下,系统学习了佛教的律藏和经论。学成之后,他们分布卫藏各地,收徒开寺,广弘佛法,使得佛教重新在卫藏地区生根发芽,再加上上层贵族的支持,在之后的岁月里,佛教的发展规模远远超过了前弘期。

上路弘传

“上路弘传”则是指佛教从阿里地区传入卫藏其所依据的是后弘期时翻译的印度佛教密宗经典,史称“新密咒”。

在吐蕃瓦解之后,吐蕃王室后裔吉德尼玛衮逃到了阿里地区并在此建立了政权,后分立出古格、拉达克等王国。其中古格王国在国王松额的带领下,极为崇尚佛教,不仅广修佛寺,而且出于“弘扬纯正佛教”的需要,大力延请各路高僧来古格弘法、派出聪慧少年前往佛教兴盛的迦湿弥罗(今克什米尔)学法。

在松额的努力下,佛教迅速开始在阿里再度传播。许多印度等地的佛教高僧及译师来到古格,同当地译师一起努力,将许多梵文佛教经典译成藏文。而在这中间,一位叫仁钦桑布的翻译家发挥了重要作用。正是从他开始,佛教僧侣把密宗提高到与显教理论相同的高度,并由此有了“新密咒”。

而在古格请来的高僧中就有著名的“佛尊”阿底峡,他将佛教戒律和密宗经典加以系统化,为佛教在西藏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公元1045年,康区和卫藏地区统治者相继派出僧侣前来延请阿底峡去传法,恰巧这时尼泊尔发生战乱,道路不通,打断了阿底峡返回印度的计划,于是阿底峡就接受了邀请,前往卫藏地区传法,而这也标志着佛教势力从阿里进入卫藏,史称“上路弘传”。

在此时的传播中,佛教除保留和发扬经典教义之外,不断吸收藏地特色,甚至加入了“死对头”苯教的内容,逐渐形成了民族化、地方化的藏传佛教,并成为广大藏民的信仰。因此,可以看见,如今的雪域高原,是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寺庙,是随处可见的朝圣者,而这,也是这块土地神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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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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