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支教第六十九天纪实-契丹大街见闻录

林东城的四至,西边北边南边,我都已经走到或者跑到了尽头,只差东边了。今天就把它完成吧。

早饭后,我出了宾馆,上了契丹大街。沿着契丹大街一路东进,走不多远,就看到了林东汽车站。正好去问问发车的情况,要是有直达北京的客车,过年回家就方便了。

在入口处,我问了服务人员,回答,因为疫情,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发往北京的车了,当然也没有那边发过来的。看来,如果疫情没有彻底地解决,此路不通,只能另寻它途了。

不管它,我先去把今天的路走完。至于明天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由于是星期天,天气也不错,并不冷,大街上的人不少。我一边走,一边欣赏路两边的风景。

最吸引人眼球的不是依然顽强绿着的垂柳和旱柳,而是一种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树叶基本掉光了,但是树上结了密密麻麻的小果子,有的深红如山楂,有的浅红似荷花,远看就像初春绽放的蓓蕾,漂亮极了。

这种树并不十分高大,最粗的也就碗口粗细,高四五米的样子。整条大街两侧,站立的全是这种树。我对它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就想知道它的芳名。

我先是虚心地向一个在马路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打听,他说,他来这个城市有些年了,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些漂亮的小果子一个冬天也不掉。明年的开春,新芽出来的时候,它们才掉落。

我更惊讶了,这里的冬天,低温常常零下20多度,它们不掉。要是落上一层雪,红装素裹,多美呀!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莫非它们留下来就是为了装饰这个冬天的。

可是,它到底叫什么呢?如果这个城市还没有市树,那么,我推荐它成为这个城市的市树。我记得之前在福山也见过它,那时候,它还是满树的叶子,但也有果了。

可它到底叫什么呢?

又问了两个人,都摇头。被问的人还诧异地打量我,可能觉得我有点不正常。

本以为契丹大街一直那么宽敞。走到它和上京路的交口才发现,过了上京路,契丹大街立刻瘦了一半多,大街虽然还叫大街,但其实成了一条普通的小街。街的两边没有了树,一棵都没有,两边的建筑更显岁月的沧桑。我知道,这应该是最老的城区了。

再向东走百十米,我遇到了一棵古树,站在街的北面,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辆,也看着远道而来的我。

我走近它,仔细打量它。这是一棵杨树,小叶杨,它的树干,最粗的地方恐怕要六七个成人才能抱得过来,两米以上分了两个杈,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缎,我知道这是人们祈福用的。上面还有巴林左旗政府颁发给它的身份证,上面写着:百年古树。

活到这个岁数就可以有特权了,它的周围有铁栏杆保护,我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粗糙的树干。抬头看,树冠并不太大,叶子尽管大都已经枯黄了,但并没掉多少。

真了不起,一百多岁了,还这么精神,头发还这么好,我站在树下良久,围着它转了几圈,又抬头看了一阵,很是羡慕。

它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我听见它像九斤老太一样小声地嘟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才这点小岁数,叶子就没几片了,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摸了摸自家零零落落的树梢,更加自惭形秽起来。

说话间,我发现它的头上落下几片叶子,赶紧俯身拾起来,我知道,这是老树赏赐给我的青春秘诀。一共三片,最大的一片,橙黄中掺杂着点点锈斑,中间的那片铁锈红,最小的那片,均匀的黄绿色。三片叶子摸着都有光滑的质感。

我小心翼翼地捏着叶柄,继续前行。

再往东走百十米,我发现路南也有一棵树,柳树,有两人合抱粗了,大概不会比我小,再熬个几十年,也能和不远处那棵老杨树一样,成为重点保护的文物了。看样子,一点问题没有。它和那棵古树可以比比,看谁更能活。不过,现在的人,恐怕没有人能看到结果,那恐怕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后的事了。

人是活不过树的。最能活的人,传说中的彭祖据说活了八百岁,而树呢,全国活得超过一千年的树肯定多的是。牛山一中元圣宫里那棵龙柏,快五百岁了,看着还跟小伙子似的。

告别了柳树,又走了一会,就到了契丹大街的尽头,我终于看到了这个城市最东边的样子。最西边的标志是林东七中,最东边的标志是三峡小学,教育开头,教育收尾,挺好。三峡小学的校训是:教书教道,育人育心。我很喜欢。

回来后,我把三片叶子,夹进了汪曾祺先生的书里,我觉得老爷子会喜欢它们,就让它们和他做个伴吧,没事的时候聊聊,挺好。

展开阅读全文

页面更新:2024-05-04

标签:契丹   中元   大街   杨树   内蒙古   上京   柳树   树干   岁数   这个城市   纪实   叶子

1 2 3 4 5

上滑加载更多 ↓
推荐阅读:
友情链接:
更多:

本站资料均由网友自行发布提供,仅用于学习交流。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联系,QQ:4156828  

© CopyRight 2008-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bs178.com 闽ICP备11008920号-3
闽公网安备35020302034844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