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棉花瓜”到“面瓜”

文丨流云文苑

昨天晚上,我和孩子们在他们家吃完饭,女婿陪大树做作业,小旗则跟着我回来了。他说,晚上想跟姥姥睡。

不知这小孩是怎么想的。因为在这之前,他好久没跟我睡了,有时即使在我家住下,他也是跟姥爷睡,因为我睡眠质量不好,听到一点儿动静就睡不着。

他说:“中午睡觉的时候,我就想跟姥姥睡的事了,所以,一想到要跟姥姥一起睡,我中午都兴奋得没睡着觉。”

看看,人家中午不睡觉,还得说因为想跟着我睡兴奋得睡不着。呵呵,也不知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这语言的艺术,真不错。

小旗都说到这儿了,我还能拒绝他跟我回家吗?

拉小旗回家,他倒很听话,看了一集动画片,然后,洗脸、刷牙、洗脸,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来,他中午没睡着确实是真的。

握着他软乎乎的小手,搂着他热乎乎的身体,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却一时没睡着。

思绪是个奇怪的东西,似乎安了时光机,我一下子就回到了好多年以前。

那时,我母亲的年纪应该跟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弟弟还上小学,我上初中。那年冬天,大哥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又多了一个侄子。再转过来冬天的时候,侄子就将近一岁了。

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早晨,大嫂把侄子抱过来让母亲搂着,过了一会儿,母亲说:“搂着个小孩真好,就像搂着个棉花瓜似的。”

我弟弟听到了,说:“来,来,我试试。”

弟弟把侄子搂过去,也说:“还真是,就像搂着个面瓜似的。”

他一说完,我和母亲都笑起来。由母亲嘴里的“棉花瓜”,变成了弟弟说的“面瓜”,大相径庭呀!

“棉花瓜”是什么?大家知道吗?就是农村里冬天棉花压出籽来后,就是皮棉。把皮棉弹好了,弹成一个瓜一个瓜的。瓜的大小也大差不离的,太大了不好拿,用的时候不方便。棉花瓜拿回家,就可以用絮棉被、褥子、棉袄和棉裤了。

不过,以前的棉花瓜跟现在的不一样。以前那些瓜,普通小。现在呢,你可以直接告诉弹花人,要4斤、6斤、8斤的,随你的便。

说到这里,大家就清楚了。棉花瓜是可以保暖的。母亲把小侄子比作成一个棉花瓜,是说小侄子身上挺暖和,搂在怀里很舒服。

可弟弟说的“面瓜”,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吃物。再说,那个年代,面瓜也不会储存到冬天。就是冬天有面瓜,放在被窝里,那是什么感觉?一定是又凉又硬的嘛。

后来想,弟弟能把“棉花瓜”听成“面瓜”,也是很有趣。要是说得快了,棉花瓜中间的“花”字快速带到,可不就成了“面瓜”了?只是,我们平时说“面瓜”时,一般不说成儿话音,而“棉花瓜”则是要说成儿话音的。

这一音误,成了弟弟的一个梗,遇到类似的音误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冬天的清晨,家中还算温暖的屋子里,有母亲、有我、有弟弟,还有那个像“棉花瓜”一样的胖侄子。

岁月流金。我的岁月已流过近60年,当年,我那像“棉花瓜”一样的胖侄子,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只是,他与家乡隔着千山万水。想到他,就想到那句歌词:“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我认为,一个人的冷,与气候无关。

当年,我那分不清“棉花瓜”与“面瓜”的弟弟,现在也成了一个“绝顶聪明”的老头了。

当年,我那跟我现在这般年纪的母亲,早已成了一抔黄土,抑或化作了一片不知飘向何处的云烟,无影无踪,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她曾经留下的痕迹。

想起母亲的时候,我眼前总会浮现她的身影就在她和父亲的坟前的树下站着,不言也不语。

更多的时候,我还是相信,她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望着我,我生病的时候,会想起她;在吃到母亲爱吃的食物的时候,会想起她;我在依母亲的法子做某一道菜的时候,会想起她。她的身影或者在树梢上,或者在餐桌前,或者在床边,依旧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

现在,想到母亲,心依然会痛,依然会流泪,但是,我已不再放纵自己的情绪,而是平静自己的心情,让眼泪流得少一些,更少一些。毕竟,父母与子女的距离,总会渐行渐远,远到,去了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不见了,永远也不见了。

但每当想起母亲,我内心也会渐生出一些温暖来,毕竟,母亲带给我的,不仅仅有那“棉花瓜”般的温暖,还有她的包容、她的勤奋与节俭 ,更多的,则是她的坚强。

虽然,我永远不见了我的母亲,但我一直相信,母亲会看到我的!所以,我必须安排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每天充实而快乐。

母亲,我们,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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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3

标签:小旗   棉花   皮棉   侄子   姥姥   弟弟   中午   当年   冬天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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