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任正铭：寄情四面山

寄情四面山

任正铭

“五岳归来不见山，再看就到四面山；我把青山看着美女，四面相看都是笑脸。”多年前，随着青年歌手姚贝娜一曲《四面山恋歌》，在全国唱响，作为处于重庆西南部、距离重庆主城130公里的江津四面山，成为了众多旅游者的网红打卡点。

而今的四面山已经是国家AAAAA级旅游风景区、被评为了“影响世界的中国文化旅游名景点”。每次登山看景，见着游客络绎不绝，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我在想我该算不算是四面山的建设者之一呢？因为我和我的朋友是第一部《四面山导游词》的作者。

回忆总是美好的。记得那是2000年春天的一个星期五，我在长风机器公司弟校校长办公室接到电话，江津旅游局邀请我参加《江津四面山导游词》一书的写作时，心里确有些茫然。

在我的记忆里，四面山除了豆花嫩一点，腊肉老一点外，好像已记不清那里的山水有什么超乎寻常的特点。印象深刻的倒是一次公司安排我带领从北京来的四位客人去四面山旅游两天，临走时办公室主任给了我2000元现金，并交代“没用完不准回来”。记得那时到大窝铺有一条小溪上的“桥”，还是两边各3根树棒棒搭成，吉普车在上面行使得巍巍颤颤。而住宿的房间就是几十元一间，四面山头道河场只有青一色的“巴壁”餐馆，一顿饭下来就是百来十元。当我把剩下的1000多元交回办公室时真的还遭了批评。

然而在江津旅游局参加写作前的培训会上，听了女局长万相兰对四面山旅游资源与前景发展，如数家珍般的讲解后，我顿时有了些兴奋。我知道这不仅包含着对重新认识四面山之向往，而且也是深为旅游局长真挚而富有煽动性的语言所感染。

确实，那次四面山之行，让我们感受到了什么叫“凛冽”的滋味。3月10日凌晨3点起床，中午2点多钟才饿着肚子到达头道河——在泥泞的公路上我们一行竟盘桓了十多个小时——当时从江津到四面山沿途正在大规模地修建公路，一遇到工人放炮，车子就得等待。那一次真的是遭受了“饥寒交迫”。当见到同样饿着肚子等待着我们的四面山镇的颜书记和李镇长时，那种感觉也就释然了。

率领我们完成这一写作任务的“带队干部”，是旅游局的副局长，一位后来被我称之为四面山活字典的邹鸿光。上山的当晚，他似乎并不急于给我们分派任务，而是让我们观看四面山风光录像片和一些文字资料。尔后，他用职业导游的口吻，从天文地理、历史现状，介绍了四面山主要的人文与自然景观。邹局长的“导游词”，时而让人捧腹大笑，时而叫你惊骇不已，而他却端坐在那里不苟言笑，仿佛是在观赏我们傻笑与目瞪口呆的样子。

雨过天晴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几乎都是在白天远足实地考察，夜晚挑灯笔耕中度过的。每当第二天见着江津电视台主持人蒋琼眼睛红着时，料定她是又熬了一夜。大凡是白日的感触大深刻了的缘故吧。登望乡台举目望远，听水口寺瀑布珠落玉响，看大窝铺林海茫茫，在龙潭湖轻荡双桨，无不激发作家诗人们奔放的想象，特别是有鸿光兄融古今中外、人与自然的知识讲解，我们颇有一种独揽千山万壑于胸中的大气与豪迈。四面山哟，您多像一位安睡的美人，我们每次匆匆走过，唯恐把您打扰，而这次偶尔撩起您的一角面纱，方看清了您的冰清玉洁、仪态万方。

拖着如注铅的腿回到宾馆，坐在摆有野菌汤、蕨鸡菜的餐桌旁，必是朋友们进入自由放谈的时刻。听诗人杨平谈诗，散文作家施迎合论旅游散文的写作，蒋琼讲她在北京卫戍部队当兵的轶事，很有些煮酒数风流的清雅。17日晚有人提议趁着酒兴，来一段以四面山作为题材的即兴诗朗诵。当然是在江津主持过多次大型节目的蒋琼艺高一筹，技压群“雄”，而作为曾经的高中语文教师，我的吆喝竟也得到了朋友们的表扬。鉴于大家过份的吹捧，我只好谈了我的个人体会，认为朗诵的秘诀主要在于节奏的掌握，对激情与夸张的恰当处理。话剧演员金乃千朗诵菜单，照样把听众感动得泪水涟涟。

“3·18”是一个好日子，这天是由诗歌创作转而走向散文创作，且已经发表了100多万字散文的施迎合生日。宽厚的邹局长特别嘱咐餐厅多备了几个菜。可因一件小事四面山是夜全镇停电，我们只好把餐桌搬至一个三面临风的高高的亭子间。端起餐厅特意为我们送上的杨梅酒，祝施君来年更好。餐厅老板和厨师、在四面山为我们开车的小车司机和他漂亮的新娘子也特地赶来，给施迎合干了一杯长寿酒。当支支红烛点燃在亭子周围时，曾出版过《感动》等好几本诗集的杨平诗兴大发，当即吟诗一首：“四面山的云和雨／把今晚的月亮擦亮／今夜／四面山每一支蜡烛／为您点燃……”。而邹局长一段近乎口秀的漂亮祝词，把施迎合感动得主动地自己斟酒连饮了几大杯。“能在四面山与朋友们度过四十四岁的生日，我将终生难忘。”那晚，被邹局长评价唱卡拉OK可以“以假乱真”的蒋琼，特意演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清丽的嗓音把朋友们的情绪推向了高潮。歌声，载着我们美好的祝福，在静夜中的四面山久久回荡。

七天的时间倏地过去了，我们每人的收获不但是带着一摞手稿离开了四面山，而且还跟着邹局长学会了他创作的四面山拳令：“头道河哇三倒拐；四面山呀五道梯，六根坡哟七百梯；八瓜尖啊九凤山；石柱沟嗦林猴子！”

（作者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编辑：罗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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