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

岁月蹉跎,光阴荏苒,转眼我已而立之年;回首走过的路,只能笑笑、摇头、当然也不排除无耐与后悔。这个世界好多事情不是谁能左右的,也不是谁能安排的,多数人说的天意、天命或者上帝安排、菩萨保佑等等已经给人生带来了困惑,或归结自己、或认命人生。都将注定成为你的一生。哈哈哈哈哈哈

我出生在农村,在农村长大,是个农村的土孩子。这是一个安逸的大环境,让我现在来选择的话,我也喜欢农村的气息,那是一个自由生长的地方、那是一个有阴晴冷暖的地方、那是一个我喜欢的地方,可是随着日新月异的发展,农村的生活要与城市接轨,城市要包围农村,农村开始拆迁、卖地,逼迫农民不去种庄稼而去做买卖、去打工。我不明白国家是要干什么,是要往哪里发展,想要发展到什么程度?难道所有的农村都这样?那中国的粮食安全问题、温饱问题怎么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包含两个促进,一是提高粮食产量即保产增收,二是提高粮食科技含量和投入即研发、试验、推广。身为一个平头百姓,真不知道领导的意图,政策的趋向。为民还是为名?

我爷爷的老家在大山里,位于今天的内蒙古包头市固阳县,离今天风景秀丽的武当召景区不远。那里四面环山,天蓝气清,马羊成群。听爷爷说我的祖辈是从山西张家沟逃亡过来的,因为当时的日寇侵略和饥荒让当时的老百姓苦不堪言,我想估计是他们(祖辈)认为逃到无人的大山里是最安全的,就这样呆在大山里生息很多年,与山为伴,依山建居,过着朴实、安稳的日子。他们的居所就是窑洞,就是在地势比较高而且平坦的半山腰开掘圆拱形的洞,里面再慢慢拓延,分有里室、通廊、外室。窑洞确实冬暖夏凉,只是屋里光线不是很好,特别是通廊那段,初到那里的人得摸着墙壁前行。当然,我也听说陕西、山西、宁夏一带也有居住窑洞的,但是所有的窑洞没有圭臬,各有特点、各有特色、各有千秋,这里确实融入了地方或地域性的生活习惯。窑洞的出现充分体现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利用有利的地形建造属于自己的居所,实乃属于创造。记不清楚是作家王蒙说的还是其他人说的,院落是窑洞的载体,大山是院落的载体,我说地球乃是万物的载体。

炕上一张四方桌,地下靠墙一套红木柜,木柜上方有墙上挂的镜子和相框,镜子上印有毛主席画像和有关写着大生产的字样,相框里则是家人及子女的黑白色照片,屋顶的大木头椽子也是抬头或者躺在炕上就能看到的,然后就是锅台挨着炕,到冬天的时候一天做上三顿饭炕上就暖烘烘的,特别舒服,几个并列的大缸(水缸、腌菜缸),屋里的地面就是原有的基土地面,经过多年的清扫、洒水、踩压已经形成了如同混凝土一般的硬面层。

院墙是用山石和泥巴砌成的,也有干脆用石头码垛起来的。院落里有两个大羊圈,羊圈里有厚厚的一层羊粪,走进去踩在上面特别空散不稳,这也是羊群们很好的取暖措施,上面总是干燥、温暖服务着羊群。还有件事我觉得挺环保、绿色的,冬天的家里总是要生炉子,用风干的羊粪拌着煤面烧火,炉火很旺,而且也没有刺鼻的烟味儿,也节约能源、节约经济。还有凉房(储存粮食物品的房子)、地窖、马棚等。

有句话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已是战争年代结束后说的话了,对于和平年代的这里冬天可以这样说“粮草归仓,马放南山”。马儿一年春夏秋冬也就回来几次,每次都是到村里那口井边铁槽里喝水,有次还带着小马驹来。我记忆里那口井里的水很甜,超过现在的矿泉水好喝,是很好的无污染、绿色饮品。

多少次登山高处望下去,看着这个没有几户人家、没有多少人口的村庄,像大山的孩子一样,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这样简陋的环境是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见过的。朴实简素的家却充满了幸福与欢乐,勤劳善良的人却拥有着天高海阔般得胸怀。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间演绎着他们的欢欢喜喜、说说笑笑……

我爷爷兄弟四个,他排行老三,老大(大爷爷)可能日子过的稀里糊涂,好像还有点傻,经常办一些让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事情,我没有见过大爷爷,等我出生记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二爷爷是一位比较喜欢赌博、喝点酒,而且喜欢呵呵乐的精瘦老人,尖下巴留着长胡须,走路背手弯腰,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也许是经历了岁月的磨砺和人生的跌宕。我和二爷爷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记忆里的场景也是有的。最深刻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靠近年关的时候,我特别想家,因为父母把我送回爷爷家(老家)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也盼望着父母早点来接我回包头过年。有一天,二爷爷来和我玩扑克,此地人管这种玩法叫“拍面皮儿”哈哈,我俩说好是输赢钱的,可是我老是输,他老人家老是哈哈大笑,到后来我有点小孩子气,渐渐不高兴的表情显露出来,后来就不想玩了,后来二爷爷掏出五块钱给我,让我买点小吃,弄得我像做错了事情一样不好意思起来,在场的奶奶也笑了起来。还有一件是二爷爷去包头我们家了,我记得他给我一下子买了很多的糖,满手捧着并笑呵呵的给我了。感觉的出来,他特别喜欢孩子,这也和他没有孩子有关,唯一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三叔(此地人叫三爹),这也是我爷爷奶奶过继给他们的,不过还是和一家人一样亲。二奶奶在我记忆中一直生病在炕,身体消瘦很多,好像咳嗽很严重,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非常的不好,请大夫来一次也是不容易的,走很远的山路,而且时间全部耽误在路上了,况且大夫的医术一般,再加上当时的药品品种少、效力差,说白了就是医心医不了身。后来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好像在凌晨的时候,睡梦里听见三叔的敲门声,说二奶奶没了,我那时也在奶奶家。那时奶奶家住的是依山而建的泥坯房,二爷爷家还是窑洞。天地轮回之定数,顺应自然之法则,生老病死之规律,这是生息共存的万物必须遵循的。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得知二爷爷去世了,我也请假随同父亲回了老家参加二爷爷的后事料理。中国有句话叫做“狐死首丘,落叶归根”,一个出生在山里、生长在山里的人,走后也希望埋葬在山里,两位老人静静地眠睡在高山半坡,用慈祥微笑的容目注视着这个曾经生活过的村庄。一个注定永远离不开山的人,也许无忧无扰、自然和谐的生活已经根深蒂固了,即便离世后也要静寂在这土生土长的环境里。依山伴水,虽然缺少水,可这样干涩的风光让他们舒服地生活了一辈子,也习惯了一辈子,用我的感觉来推断,如果让他们重新选择生活的地方,他们还会选择这里,这片熟悉而又平穷的地方,因为这里不需要有太多负重的希望,而这里的日子却充满阳光。我的四爷爷有一个儿孙满堂、四世同堂的大家庭,但是我很少见他,听说在五当召旅游景区照相,用羊拉着车吸引着过往的游客招揽生意。相信古稀之年的他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景区过的也很快乐。

我的爷爷是一位身体结实、喜欢喝酒、说话严厉、脾气倔强的人,从我记事起,多少次义正言辞、多少次评理说事主持公道、多少次训说子女孙儿的场景被我聆听目睹;从我记事起炕上一张木质方桌,桌上先摆碟豆芽菜,然后奶奶把烫好的小壶瓷瓶闯口酒壶拿来,再摆一个小酒盅,爷爷吃着小菜喝着酒,等着奶奶的饭菜,我在一旁也幻想着酒的滋味。农村的活很重、很杂,特别是山里的农村,和城市周边的农村截然不同。耕地、播种、收秋、归仓、挑水、喂养家禽、打草、喂羊、喂猪、打柴、料理小羊、剪羊绒等等,真是无尽的活儿里有无尽的乐,无尽的勤劳迎来丰获,一年又一年。闲时,男人们喜欢喝酒、打牌,相互间诉说一些年景好坏、丰收喜悦、规划来年的事情。女人们喜欢串门、聊天,说说家长里短的事情,说说亲人子女的境况,并吐露内心担忧、想念、牵挂的心情。后来,爷爷奶奶搬到城里,在以前大爹的房子里居住生活直到现在。记得有一次我和大姑问爷爷以前的事情,沟起了老人家无尽的回忆并娓娓道来,说着说着眼眶湿润,用粗糙的手拂拭去酸楚的泪,后来哭的像个孩子,回想起他痛苦的遭遇,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就给人家(可能是地主一类的人物)放牛,寒冬腊月、单衣薄裳、饥肠辘辘,赤着双脚没有鞋穿,冻的实在不行了就踩在牛粪里热乎一会,可牛粪过一会也冷了,就这样烙下了脚肿的毛病。还有经常受地主的气、还有因为冲突、矛盾等有谁家跳井的事情,我也听不太明白。总之,一件件事情已经给爷爷内心留下深深的烙印,至今不愿回想。爷爷一直让我钦佩的是他的观点,也就是他在大事小事上表达的思想,感觉特别有道理。就连现在问及有些事情时也是观点鲜明、果断坚决,什么事情只要他认定了的就马上执行。不过在我看来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不圆滑,尤其是在现在的职场、官场如果太刚正不阿了会越走越被动,如果适当的圆滑会事半功倍,当然如果太圆滑了,就会让人反感,反而得不偿失。这也让我想起了职场的三种人,第一种是老实人加老实人,这种人工作很努力,往往领导很放心,但不是很喜欢;第二种人就是老实人加精明人,这种人领导很喜欢,也会重用起来,如果自身再加把劲儿上升的势头也很大;第三种人是精明人加精明人,这种人给我的感觉是属于风口浪尖之人,什么事情想的太多,思维很活跃,往往不得人心,也不团结,属于另类单独发展的同志,搞不好会前功尽弃、毁掉一生。

我的奶奶个子不高,身体很瘦,做起事情来很细致,分析和评说道理也拿捏的很准,是一个勤快、善良、和蔼可亲的老人。奶奶喜欢用扑克算卦,我从她那里也学了几样偶尔消遣一番,找点乐趣。奶奶说话很有特点,尤其是说高兴事儿的时候,边说边咯咯笑个不停,原本慈祥的脸上洋溢着惬意。奶奶总说一代一代总是往下亲得多,意思就是疼爱自己的孩子比孝敬父母更明显。她还用比喻的调子说,一个人亲吻自己的额头是不能的,亲吻自己的手是可以的,让人觉得有意思。其实有的道理贴近生活,来源于生活,像万丈阳光普照在人们生活当中,有的人觉得它明媚耀眼,有的人觉得刺眼难忍,也就是感受和欣赏角度不同,理解和认识高度不同所致。

宁静所诗-《故乡的山》

青山蜿蜒卧,

蓝天做幕帘,

凹沟藏雪,

青松斑点,

草枯待春生,

老路已隐没,

招来鹰鹊指点,

登上儿时高,

眺望未来,

一片晨光,

那样鲜媚。

上面这首诗是我2011年01月11日作于太原,是回想2008年正月回三爹家拜年而后早晨登山的情景,那时他们一家还坚持在老家山里住,因为家里养了一群羊(几百只),而且三爹还当着村里的一官半职。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参加政府的各项会议、传达到老百姓、以及政府有什么政策、动向及时了解和学习提高自身的修养,村里的水电甚至吃喝拉撒等等问题都要过问、了解和解决。其实山里的人是热情的、善于了解的。所以工作起来也不费力,用串门、唠家常的方式就把工作办了。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走了,加上这几年政府不让放养羊群,因为要保持生态,这也打破了这里赖以生存的规律。圈养是不现实的,加上草料的不足,羊也肥不起来。所以家里有羊群的都卖了搬走了。山村里也就剩几户人家,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这也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人烟稀少和繁华似景。所以三爹的坚持让我佩服不已,特别是他那股子干劲儿,干起来就一鼓作气,干完了就串门喝酒去了,活得洒脱自在,村里的人居住比较分散,有的人家在对面的山沟里,所以去串门走很远,这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轻车熟路、步履轻盈、哼着小调就到了。

早晨的山笼罩在阴媚的光线里逐渐鲜活起来,杨树单瘦竖立,东处几棵,西处几棵,鸦鹊喜叫树头,鸟雀清脆飞过。山里的空气实在的好,充盈、滋润五体,精神百倍。从院落出来,一眼看到了高处的“白石头”处,听说那是地质勘探队以前在那里勘探是否有矿产资源的结果。我捷步登坡,山坡上布满了枯草,加上常年雨水的冲刷已经形成一愣一愣的形状。虽然兴致极佳,但是偶尔爬一次山也是费劲吃力的。我一边歇一边留照,东边山坡露出鲜红、柔弱、眼观舒目的晨光,整个村子红润起来,天空由暗蓝慢慢变得青蓝。此时已多半个村子收入眼底。真是不登此山不知道此山高,登上此山才知道此山不是最高,俗话说“山外山,楼外楼也”。

山川依旧,容颜未改,岁月蹉跎,物是人非。写不尽的山,说不尽的人和事。曾经的山依旧像几头恳实地黄牛卧着,矜持地直到永远;曾经的村庄现在基本上“人去楼空”了,留下一座座、一间间惹人回忆的孤寂;曾经的人已踏入新的天地,开始了新的生活,憧憬着未来,但偶有故土情念。曾经南山坡整齐梳理过的良田已变得枯草重生,荒芜一片。曾经山间唯一的一条通往外界的崎岖小道,经常有拉煤的车嗡嗡作响驶过,现在已经变得寂静很多,就是偶尔有拉人的汽车。如同我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的,一个破旧的大壳铁皮汽车里塞满了很多的人,车内人人都洋溢着笑脸,诉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仿佛永远喋喋不休道不完,司机的驾驶水平更是让你胆战心惊,坑坑洼洼的山路让整个行驶的车体像个步履蹒跚的老妇摇晃前行。

多少次梦回故乡,梦里的故乡鸟语花香、小河潺潺流水,山间沟壑里高楼耸立,与四周万年坐卧的土山格格不入,显得那么不协调,感觉鹤立鸡群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做那样的梦,也许故乡这块无人知晓、无人问津的地方蕴藏着无穷的宝藏,也许若干年后的这里成为权力之争的风水宝地。听三爹说早几年前国家地质勘查组在这片大山里测过,结果说没有什么资源,后来就撤走了。去年的时候又来了重新勘测,三爹断定山里一定有资源。在我看来或多或少都有资源,因为靠近石拐矿区,煤层属于一个地质带区;再就是当时勘查专家撤走可能是因为地质煤层还处于褐煤阶段,没有利用价值。无论如何,破坏原生态、开发新能原,是把人类的净土逐一毁灭,最终的净土只有回忆和幻想。(待续,先分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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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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