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草木对光阴的深情

郭之雨

立秋了啊！似乎这一天的这一刻与昨日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在混沌的生活之中，我分明感受到了清凉，早晚温差拉开了距离，尤其夜晚，风透过敞开的窗子，肌肤凉爽爽潮乎乎，像泡在水里的感觉。

便也心安。不再是花容月貌般的女子，小资与大雅，常常是唐诗宋词里的小风范，惭愧到不堪想象。柴米油盐浸泡的女子自带一股烟火味，任凭怎样打磨，我们终究带有自身的光芒，与尘埃为伍。

我是喜欢秋天的，尤其喜欢它的低调沉稳，喜欢它的沉默寡言，喜欢它的殷实丰厚，仿佛立秋一到，一切都是定局。这也意味着，秋天之后就是冬天，冬天，距离一年的结束，近在咫尺！

上完课计划坐公交车回去，搜到了站牌和车次，直达不了，又计划倒一下车，坐到离家最近的地方下车后走回家。

下了一夜的雨，一些叶子，又新了一些，又落了一些。这个时候，适合谈秋风、秋凉这样的话题，就像那些体会过秋凉的荷梗，它们隐藏起来，秘密交谈，怕不经意泄露的一丝寒意，惊吓到明天。

地面和地上的落叶以及草都湿漉漉的，还有许多的积水，很多的时候还要绕一下小水洼。并不恼，还有些许的喜悦在心里轻轻跳跃。目所及处，都是喜欢。渐渐枯黄着的草地，像一个自斟自饮的人，慢慢把自己喝醉，把清醒时的有条不紊变成文艺的浅淡的萧瑟凌乱和颓败。

树下很多不知名的草和少许落叶，很美，各种颜色，比春花还要斑斓，虽然都是冷色调，但更多了一种看透世事的沉静和通透。

有几丛月季，还开着花，花朵单薄鲜艳，在灰色的天气里媚得让人想去掐它，但又不忍，花朵上挂满了珍珠，有大有小，虽不是颗颗圆润，却也晶莹剔透。

有两个年轻男人拉着一堆行李卖力地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能看出他们已经快到住处了，因为他们脸上有急切和笑意，急又不用急。

我边走边瞅瞅天，看看地，虽然离家还远也不着急。我喜欢这些植物们，喜欢它们任何形式的存在，喜欢把我的感觉加诸在它们身上，让它们陪我在这世间漫漫游走。

人总会有所求有所不求，有所为有所不为。甩手彳亍，作哲人状思考自己这浅薄的人生。思绪总会被一片脉络清晰颜色艳丽的叶子打断，放弃那些烧脑的人生问题，与一片叶子亲近，它凉凉的体温和淡淡的体香足以抚慰所有的躁动。

已经学会喜欢四季，和每一个季节欢喜相对，和四季里的每一棵植物相互喜欢。如此，我便不再孤独，即便我对栖身已久的城市不熟，即便它也不肯接纳我，我仍然可以在此地或任何地方自在地活着。

回家，很细致地做了一顿秋日晚饭，冰花煎饺，胖墩墩的样子很可爱！都说，瘦弱的人都要吃点肉抢秋膘，我想了很久，下定决心也抢了一把，肥膘上身，是不是就能福禄安康长生不老呢？如果不是，就当自己留给自己的老年礼物。

作者简介：

郭之雨，自由人，赤脚东西南北中。鲁迅文学院第一期学员，曾有文集《情到深处人静思》出版，又有长篇《活棺材》问世。《作家前线》签约作家。首届《才子》杯全国征文小说类奖项获得者。

《巴蜀文学》出品

主编：笔墨舒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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