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一个藏族姑娘!多年后,她的妹妹来到了我的部队…

追 爱

梁莎


青海由于地处高原,它是长江、黄河的发源地,湖泊沼泽较多,高原湖泊自有其风韵,又是禽兽的栖息地,故多有寺庙,且规模宏伟,建筑辉煌,更形成独特的宗教艺术,驰名中外。少数民族聚居,有着浓郁的民族特色和民俗风情,当时在部队的我刚好接到一个采访任务是去青海。



刚到这里就被雄伟壮观的美丽景观所吸引,巍峨雄伟的阿尼玛卿雪山,山势巍峨,冰峰雄峙,极目远眺,令人心旷神怡。可还没有欣赏够,驻地的某部八连就要去野外执行任务,连长用兄长般的眼神看了看我,问我要不要跟着去,还没等我开口,他旁边的排长就用不屑的眼神从上到下把我剜了一遍,我感觉身上的肉都被他剜去一块,我忙说,我是党员,再苦、再累也不怕。


可高原毕竟不是内地,它不是光用苦和累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刚开始我还饶有兴趣地观赏牦牛和青稞。可走了一段路后,我发现不管用嘴和鼻子同时吸气,好像氧气总是不够用,有一种胸口被石头压住的感觉,脚底也钻心一般地疼,紧接着冷汗从额头渗出。我不想被他们说是孬种,就硬咬着牙跟着大部队走,离宿营地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我感到一阵眩晕,就倒了下去。


当我第一眼苏醒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碉房里,碉房是中国西南部的青藏高原以及内蒙部分地区常见的藏族人民居住建筑形式。这是一种用乱石垒砌或土筑而成的房屋,高有三至四层。因外观很像碉堡,故称为碉房。而我眼前正站着一个藏族姑娘,她看到我醒后,对我轻轻一笑,就转身出去了。


我正准备喊她时,只听外面传来几声低语,我当时就说不要带上他,你偏不听,他们这城里兵呀,骨头软、皮肉嫩、身体虚,这一晕倒把咱们的事也耽误了。只听一句厉声:“别说了,”那边戛然而止。当连长和排长一前一后来到我面前,我发现排长的脸色很不好,我红着脸对他们说:“我拖连里后腿了,对不起了。”


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就好,后面我们还有任务,你……。”我忙看了一眼排长说道:“我身体弱怕是跟不上大部队了,你们别管我了。”连长抬了抬军帽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慢慢在这休养,等我们完成任务后就回来接你。”我听后用力点点头,临走时,排长还调侃道:“我是一个粗人,说话不过脑,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我们走后,你可不能欺负人家藏族小姑娘啊!”我苦笑着说,我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能……。


之后,这个碉房里就剩下我、藏族姑娘和她的妹妹曲玛,曲玛当时只有5、6岁,总喊我“哥哥”,她们的父母亲听说很早就过世了。


因为第一次上高原,而且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所以脚上全是水泡、血泡,还有化脓泡。


那一天,就在我把脚浸入热水盆泡的时候,她背着药箱从门外一闪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就蹲坐在我的热水盆前,伸手就握住了我的脚。



我惊讶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她。她的手握住了我的脚,开始给我挑泡。有水泡、血泡,还有化脓泡。


一根大针从镶绣着“红十字”的药箱里取出来,在蓝色火苗的酒精灯上烧过,再用酒精棉球擦拭过。然后,从药箱包裹中拽出一根和女人头发样长短粗细的马尾丝儿,在酒精中湿过,纫进那根大针的针鼻里。像捞地瓜似的从热水盆中把我浸泡透了的脚捞出来,用雪白的毛巾擦干,数数我脚上打的泡数,然后就从脚后跟那个最大的泡开始挑。大针从一端扎进去,从另一端抽出来,留一根两头冒一截的马尾丝儿,泡中的水或血便顺了那马尾丝儿流出来。针往泡中穿,不觉疼,只觉凉丝丝的痒。


弄完这些后,她缓缓地站起来,缓缓地举起手来向我敬礼,并轻声地告诉我:“解放军同志,我叫曲措,是这个村的赤脚医生。”我惊讶地说:“你汉语这么好?”她说:“我上过学的,她的老师是一名当地退役军人,因为这里穷,学校留不住老师,所以他退役后就主动留下来教我们。解放军同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林勇。”我哆嗦地从嘴唇里蹦出我的名字。当“林勇”三个字说出后,我呆呆得不敢抬头看她。


突然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紧,她把她的脸向我的脸前贴近,借着明朗的月光审视着我,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不住地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在月光里抖动,一笑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像月宫里的嫦娥。一股热浪从指尖传到了头顶,我忙抽回了我的手。我早就听说藏族姑娘都很热情好客,可没想到这么热情。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发现她很喜欢看书,尤其是文学书籍,她看过《平凡的世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谁是最可爱的人》等,相同的爱好让我俩有了共同的话题,我俩常常在月光下讨论文学作品里的人物,曲措有时会说:“如果《平凡世界》里的孙少安和田润叶打破世俗社会,最终俩人结为夫妻会怎样?”我说估计路遥就没得写了,我们也看不到后面精彩的片段了。有时我们谈累了,她就会给我跳一段藏族舞蹈,我则用口琴吹一首我自己创作的歌曲《追爱》。


就这样,我们之间慢慢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虽然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她望我的眼神越来越深情,而我的心一刻也离不开她。她很聪明,对音乐领悟力很强,也许跟她常年跳舞有关,只几天的时间,她就学会了这首曲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记得那一晚,月光朦胧,我把我心爱的口琴送给她,让她等着我,她随手从耳后取下一对耳环递给我。第二天,我随部队走了,她没有来送我。之后,我就离开了青海,回了原单位,便与她渐渐失去了联系。其间也托战友找过她,可都没有下文了,我想:她应该嫁人了。


直到那次我们几人去火车站接新兵,同去中的一人说,听说这一批女兵里有一个是藏区过来的,会吹口琴,人也长得很漂亮!当我们一行人来到车站,只见其中一个女兵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我心里一惊,她的眼睛太像……,脸庞那么像……,难道她是曲措的……。不久新兵训练后,她分到了我们连队,一次新年庆祝会上,这个像曲措的女兵既然在台上用口琴吹了一首曲子,曲名《追爱》,我痴痴地听着,如在梦中。她一演奏完,我便失魂落魄地跑到后台抓住她拿口琴的手,问她这个口琴是哪来的,她说:“是她姐姐的,她的姐姐叫曲措,我是她的妹妹曲玛,顿时一股电流从我身体里穿过。我颤抖着从上衣口袋取出用手绢细细包着的那对耳环。” 曲玛看后惊叫一声,你是……,我焦急地问道,曲措好吗?她嚅嚅地说道:“那次青海地震,姐姐为了抢救一个病人,被石块砸死了,她临终时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她说:“姐姐生前经常吹这首曲子,还教我学,她一直在等你,等你来娶她。”我听后心似乎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泪水如潮水般涌出,我知道我此生辜负了她。


为了赎罪,我一直默默关照曲玛,知道她喜欢文学,我就常常拿书给她看,后来曲玛一有空就来找我,并在我的鼓励下投了几篇稿子,不久都登了报。每次她拿着报纸样刊来给我读她的文章时,那阳光般的笑容,让我的心似乎又活了起来,曾经的那个追风少年又回来了,有时一天见不到曲玛,我就心慌。而她也有同感。再后来,我娶了曲玛,并把家安在了那片高原上,此时雄鹰飞过高原,我又用口琴吹起了那首曲子《追爱》。


(本文插图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梁莎: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1995年12月青海入伍,先后在青海、酒泉、兰州服役。爱好:旅游、写作、书法。曾在《解放军报》《军嫂杂志》《甘肃日报》《西散原创》《江淮日报》《湖北襄阳老龄杂志》《今日邹城》《鄂岗日报》,以及加拿大《七天报》等刊物发表过作品。

作者:梁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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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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