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行”八十六、李白情动桃花潭

八十六、李白情动桃花潭

邢少山

李白的一首《赠汪伦》，使汪伦成为一位名人，使泾县的桃花潭名扬千古与四海。如今，桃花潭成了旅游圣地，然而当时桃花潭并不有名，汪伦更是无名之辈，怎么汪伦与诗仙李白搭上勾的呢，可知李白当时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啊！这个人不高兴时谁也不放在眼里，连皇帝叫他，他还“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哩！（杜甫《饮中八仙歌》）皇帝叫他做诗，他要宰相杨国忠磨墨、太监高力士脱靴。现代人送礼、攀高，讲究的这个人的爱好，怕古代也是。汪伦他们深入作了研究，并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

那次，李白来桃花潭是冲着自己的爱好来的。据说，汪伦是泾县有一位古代的退休老干部，他以前在泾县当过“县长”，他从“县长”的岗位上退下来后，还想为泾县做点事，他还要宣传泾县，但当时没有中央及省电视台怎么办呢，他想请名人。而当时颇具声望的名人就是大诗人李太白了。那怎么能请到他呢，好汪伦他做过县令，对于官场的事多少知道一些窍门。他认为，李白这个在皇帝身边做过“供奉瀚林”的人，身价不低、规格很高，你要请他出场直接讲银子不妥，这太低品了他，他是不干的，李白这亇人，实际上全国的人都知道，他是爱好旅游与喝酒的。经过谋划，汪伦直接写封给李白，这可一试。据袁枚的《随园诗话》曰:“先生好游乎?此处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处有万家酒店。”这一箭果然中的，李白接到信后，太高兴了，心想，我走了这么多地方，哪有十里桃花;我到过许多酒店，哪有万家酒店，太好了，太好了！这封信果然挑动了李白的神经。于是，他匆匆忙忙从太平出发，经三门六刺、过涩滩、渡九里潭、罗浮潭，最后来到了桃花潭。

啊，人来了，“大名人”果真来了，人们兴奋不已，奔走相告。李白刚到，汪伦把李白邀至家，杀猪宰羊，忙个不迭。刚坐下，李白不会马上就提出看“十里桃花、万家酒店”的，但过两天总该去了吧，可是李白还是不见行动。然而，纸总包不住火，时间长了，总要露馅的，汪伦急了，要尽快选择好时机作下台。第三天，汪伦乘李白喝酒喝得尽兴时只好说:先生，“信中所言盛景桃花者，十里外潭水名也，并无十里桃花;万家酒店者，开酒店的主人姓万，并非有万家酒店。”说过以后汪伦非常害怕，怕李白一走了之。如果这样，这下不是泡汤了，汪伦贼溜溜的两只眼看李白的表情。李白一听先是一楞，停了一会儿，然后“仰天大笑”。汪伦给这样一亇动作搞蒙了，不知后事如何，因为李白有“大笑出门去”的习惯，可能拍拍屁股走人。汪伦紧张地注意着，李白继续唱歌，还举起酒杯邀汪伦喝，汪伦连忙与李白碰杯。看来，李白好像若无其事，此时，汪伦的心里情也平静下来。他心想，只能对李白招待有佳。

然而，李白毕竟是个大人物，见过世面的。这件事在他看来，人家玩弄的文字游戏事先居然没有想到，但毕竟在文字上也说得过去。再者，追剧也只不过是邀自己来玩玩，没有多大的坏心眼。既来之，则安之。这实在是表现了李白的雅量、大度和包融，然而，再往深处想，但，总有些被“忽悠”的味道，他想也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算了，他想，汪伦的背后一定有推手。通过几天的接触，他果然了解事情背后还有一个叫万巨的人好像是幕后策划者。万巨，李白想起来了，这个人很有才，在长安见过面，不想做官，唐玄宗时秘书郎钱起推荐过他，他辞官不就，后去了泾县隐居。当时的“大历十才子”卢纶和他有诗相赠《送万巨》:“把酒留君听琴，难堪岁暮离心。霜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空阴。人愁荒村路细，马怯寒溪水深。望断青山独立，更知何处相寻。”表达对友人此去路途艰险的担忧。这次，李白既来到了泾县，何不会一会呢，李白向汪伦提出要去见万巨，汪伦怕事情捅破，有些耽心，但又不能不答应，于是派人给李白引路，让他去见万巨。

李白渡过桃花潭，走了许多山路，才来到隐居在山中的万巨家。老朋友见面当然高兴，当时俩个人当面说了些什么，无从可考，但李白给万巨赠了一首诗，至今留了下来，泾县人把它记录在《泾县县志》上，现还抄录下来，挂在桃花潭阁的东面墙上。我们游桃花潭在桃花潭阁看到了这首诗：“汪伦说话甚奢华，命子提壶问酒赊。七里那寻八里店，孤村唯有一桃花。漫行陌上崎岖路，遥望扶风豪士家。曾到街头无酒卖，万村渡口实堪嗟。”（《访万巨公》这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我来给大家解释分折一下。首联“汪伦说话甚奢华，命子提壶问酒赊”，显然是李白对汪伦说的话不满，但“不满”不直说”，而是说“汪伦说话甚奢华”，“奢华”，褒义词。多客气、多文雅的词句啊，实际上是反语。颔联“七里那尊八里店，孤村唯有一桃花”，什么“十里桃花”，原来孤村只有一片桃花林，揭老底。颈联“漫行陌上崎岖路，遥望扶风豪士家”，不说有万家酒店吗，崎岖道路上，只有一家姓万豪士的家。扶风，豪士，因万巨远祖汉槐里侯万修封扶风，故以为名。尾联“曾到街头无酒卖，万村渡口实堪嗟”，我到了街头去买酒，根本没有“酒卖”。最后一个“嗟”字，叹词，感叹声，表示忧感、伤心、失望。这些语句比骂人还厉害哩。想万巨公当时听了心里是不好受的，但为了提高家乡的知名度，受点小委屈，这个聪明的“万巨公”，只是“呵呵”大笑，不作任何解释，只顾喝酒，“漆林一片水，大蓝千仞山。清风月夜下，酌酒好开颜。”（万巨《酬李太白》)“王顾左右而言他”。

李白吃过，喝过，玩过，给题了词（据说写了七首诗），牢骚也发过了。自也该走了。临走时，当然要还带点“土特产”。估计那时“汀溪兰香”还未研制出来，于是就送实用品吧，名马八匹、官锦十缎。李白在东园古渡乘舟另转“场子”了。李白刚走，大家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于是恐怕有是万巨出了点子，要汪伦追加一个“机场”隆重欢送仪式。汪伦急急忙忙召罗大家赶快来，领着大家火速前进，一班人马跑得气喘吁吁，追至岸边，踏歌相送。李白一看，岸边来了那么多人，手舞足蹈，歌声飞扬，李白想，我说他们肯定有一班人马，看到这样的场面，自己一生中至今还真未遇到过，他内心激动了。他又想，通过这几天我来我往，两边都摆平了，怎么又多出这个仪式“机场”隆重欢送。这时他真正认识到，这班人不是在“忽悠”他、“逛”他，而是真心实意请他来玩玩、叙叙，这时他诗意勃发。于是，天才的李白就地取材，赖景而歌，口占一绝：“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汪伦》）“诗为情而发”，李白在桃花潭这时是动了真情的，不然他是写不出这“生动而有形象、空灵而有余味、自然而又情真”千古绝唱的来，这可谓是“李白情动桃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