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湘游记：露营攀岩雀儿寨

原创作者：石瑞超

千里苗疆，总有说不尽的传说。湘西苗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一直是口传文化。他们从古老的歌开始，世代传唱着自己民族的历史演绎。在湘西花垣县原排料乡雀儿寨有一个叫"高务溪"的地方，一直流传着三女化石的美丽故事。

在蚩尤大峡谷坪年寨至雀儿寨之间，有条长长的峡谷，峡谷中横亘着一条长约千米的山脉，山脉最宽处莫过于七、八米，最窄处不到一米。山脉中一前一后有二座似宝塔的山峰相互连接着。山中到处是错落有致的大石头，绵延起伏向峡谷外伸去。有的石头独立成壁，阻碍着行人的肆意，让人走在中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否则，一不小心便会跌落万丈深渊。有的石头叠加成一处处刻意的景，镶嵌在郁茂的灌木丛中，似一幅幅鬼斧神工的画，让人拍案惊奇。山脉四周都是绝壁，在空旷的峡谷中雄伟傲立，格外醒目壮丽。在山的正面有三座秀气的小山峰，维妙维肖似婉约的少女。这条美丽壮阔的山脉便是"高务溪"。

在过去，湘西人要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大世界，主要走的是水路，一直要坐船到常德才能上岸。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户大户人家的三位美貌如花少女，准备下常德去看外面的世界，行走在鸟语花香、幽幽深谷的"高务溪"时，突然听闻山的对面传来阵阵苗歌和木叶声，歌声委婉动人，木叶声声撩心。那是一位在此打柴的苗家后生，心慕三位远道经过的妙龄少女，心生情愫，歌随意出。歌声山谷回荡，感天动地，连林中的鸟儿也来助唱，山涧的溪水也来合乐。三位少女芳心憾动，情丝万缕，乃情不自禁驻足答歌，一直通宵达旦。第二天，便痴情地化为三座石峰，楚楚依望对面情郎。前面牵马的马童和骏马也随之化为石人石马，用栩栩如生的形象述说着这千古以来经久不衰的三女化石传说……

2018年秋天，我参加户外徒步活动，从雀儿寨沿着蚩尤大峡谷的山脊走过牛角寨。也从牛角寨的九牛坡下坪年峡谷上过雀儿寨。沿途的景色美不胜收。但两次经过"高务溪"，因为时间的关系，皆失之交臂，未能攀上"高务溪"，体验她的风彩。岁末，群友019邀我在新年时去他家吃牛刨汤。我欣然应之，并计划一定要走走"高务溪"，感受那绝妙的景色和故事传说。群友老大哥闻之，极力地要求作为领队带路。

我与019和老大哥都是老乡，他俩长我几岁。儿时，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对他俩的印象就很深。因为，他俩都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这在农村中都是鲜见的。那时的他们，就如一对双雄，开学来，放学去，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跟随的人。他俩都是雀儿寨的人，论辈分，019是叔，老大哥是侄。他们的家就在我们排料村的寨子后面。

老大哥现在与我是同事，曾任过几个部门的老总，也算是个有故事的人。019名叫龙建新，原来在县城的企业上班，下岗分流后，现在自己创业，回乡办了个合作社，养牛养羊和经营我们本乡的农副产品。创业精神令人钦佩，创业经历充满了故事。

2019年1月26日，O19准备杀牛，邀请同学及好友于27日在他老家雀儿寨吃牛刨汤。群友阳光空气水嚷嚷着，要我们借此机会于26日去雀儿寨露营。三九严寒，野外露营确实需要勇气。一些群友望而却步。最终，弱小、武陵熋、空气阳光水，老大哥及外挂安真，我们一行5人和从吉首自驾过来的田鸡儿，开启了雀儿寨之行。

严寒抵不住户外人的热情。其实，户外处处都是春，心中有景春就在。这就像019，回乡创业就是他的春。也如我们几个去户外的，心之所在春就在。一份猎奇，一份平合。一份坦然，一份自得。在平凡中追寻刺激，在惊涛处回归本源。

26日下午，我们便选择了在一个苗语叫"坝丛"，汉语即悬崖上一处开阔的地方，作为露营地。这里登高望远，开阔处有块几亩宽的旱地，旁边也有水源，是露营的理想之地。在这里，远眺前方，群山朦胧，逶迤磅礴。在这里，静看眼下的坪年峡谷，一条小溪在谷底中蜿蜒曲折向远处奔腾而去，仿佛，溪的尽头就是大海……。

埋锅造饭，对酒当歌。一顿原汁原味的腊肉，吃得大家欢肠顺肚。天作帐，地为席。敬天地，敬山神，敬自己，敬苍生。群友们用各自的方式，充分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野性，演绎着远古时代才有的真朴文明……。

夜幕降临，篝火点燃。一边是大锅炖牛骨头，一边是围着篝火喜庆欢颜。一群老玩童就这样没心没肺地潇洒开了。仿佛世界只有这里才有生灵。山神有知，一定也会前来参加这旷世的喧哗。嘻笑间，一些群友通过互联网的文明，及时地把这狂野的芳华传入群中，引来阵阵羡慕与赞美。一些人嚷嚷着要连夜赶来。在吉首的如烟和小伟哥说，明天一定赶来……

"坝丛"的清晨是欢快的。或许是昨夜我们过于自负自己的歌声，从而放纵闹得太久。沉静了一晚的鸟儿们，为了表示好客，没有主动与我们争宠，心中早已别曲压抑。天还未亮，各类鸟儿便早早地唱起了动人的歌。民歌唱法，流行音乐，美声此起彼伏，热闹而不杂乱。歌声清雅悠长，在山谷中回荡，让人心旷神怡，非常地暖怀……。

早餐不久， 小伟哥夫妇、如烟夫妇和紫罗兰如期而至。大家一路直奔心中的念想地一一"高务溪"。

"高务溪"的第一道关，便是一处呈95度的悬崖，岩石坚硬，绝臂陡峭。连草都鲜有生长，攀岩而上，全凭手劲和掌握身体平衡。一路上爬，胆怯的人是看不得脚下的，更容不得稍有颤抖。唯有抖撒精神，全神灌注奋力上爬才能顺利登上第一个山岗。

在陡陡的山脊岩石中，时儿攀爬，时儿小心地依山徐徐前进。艰难但是惊险刺激，危险但是欢快喜悦。每个人洋溢着一种自我超越的欣慰。第一次野外露营的田鸡儿一个劲地说:值得、值得。而户外强驴新月和如烟则争先恐后地往那悬崖最窄处、最险处轻松自如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天工造物，仿佛是在摆弄一个手中把玩一般。户外有风险，户外却也可以掌控。只有强者，才能于惊验处获得惊喜，于人罕处收获别样的风景。也只有经历了非凡，才能心有波澜，从而不断地激发超越自己，丰富自我人生阅历的潜能，走出心中的一座座高山和沼泽。也许，这就是户外的魅力。

生活是一幅画。生活也是一本书。一个故事、一个传说，总会让有兴趣的人们乐此不惫地去苦苦追寻，去静静沉思。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走过"高务溪"，我在想，人生百年， 我们这群活生生的精灵，谁将会是留下故事的人呢……

(海纳百川晚于木育林70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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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艾家 周登友 黄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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