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美国的经历-入境、住宿、遇到的人都很不同

我在美国期间遇到的几件事感触很深。

　　1999年9月我从罗马尼亚一个人直飞美国纽约。

　　当时在美国罗马尼亚大使馆面试根本没有看我的材料，直接问我了几个问题，看到我出示了大儿子两岁的照片。她很客气地说这个孩子真漂亮，问我妈妈是不是当地人？混血儿子当然非常漂亮。她很高兴地告诉我一个小时后来取60天的B1/B2商务旅游签证。

　　当时我们邀请函上还有一位国内大老板，银行对账单上有上百万美元，一年进口几十个货柜。因为儿子和老婆都在中国生活，当场就被拒绝了签证。我当时对这位朋友调侃，资本主义的美国反而不看钱财多少给签证啊！

　　在去美国的飞机上，旁边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美国妇女，她和我从德国法兰克福转机时就认识了。一路上她向我介绍了她家里的动物园，而且给我看很多马和鹿的照片。她说她家住在纽约长岛，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有纽约亿万富人才能居住的大型别墅区。整个别墅在大片的森林中根本看不到全貌。可是她却穿着很随意，和我说话也是很随和，根本没有任何国内富人的气派。后来在美国才发现这里的人们从衣着上根本看不出富贵来。她下飞机前给我一个他亲戚的电话，是一位警察，说如果找不到酒店或者有其他事情，可以随时给这位警察打电话，他肯定会帮助我的。

　　我们这些80年代学英语的大学生，去美国留学梦确实是做了很久的。

　　我们那时候很多同学都是日夜忙碌考托福，最终目的是去美国留学。

　　我是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办法去美国留学了。当初出国闯东欧，心中的美国梦一直没有放弃，所以在罗马尼亚八年后突然有机会来到美国，心情确实是非常激动的。

　　当时就是想有机会能留在美国后，在美国发展的。

　　下了飞机，进入机场大厅，我突然迷惑了。因为突然涌进了很多亚洲乘客，大声喧嚷着呼家带口的大人小孩一帮帮的，整个大厅都是福建和广东话，我当时感叹这不是和在香港机场一样吗！

　　在美国机场边防，遇到了一位黑人女警官，她看了我的罗马尼亚签证，很好奇地问我怎么从罗马尼亚来？罗马尼亚美丽吗？我说确实很美丽。她又很和气地问我，为什么要来美国？想在美国停留多久？我回答说因为我在大学期间看到很多关于美国的书，而且学英语都是美国外教，经常给我们说美国梦。所以很多年来我一直想亲自来看看真实的美国，想弄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的普通人都做美国梦，要奋不顾身地来美国。我在机场边防才知道，美国使馆签发的签证并不能保证可以进入美国，必须要经过边防移民官面试才能给新的居留签证。我告诉她希望能给我至少三个月以上的签证，使我可以在美国渡过千禧年元旦再回去。

　　她想了想，笑盈盈地告诉我：您去那边拿一个表格，让这位小姐帮您。原来旁边有很多年轻人义务帮助外国人填写表格和其他事项的。一位小姐很热情地帮我填写了英文表格，又把我带回这位黑人警官跟前。黑人大姐很调皮地告诉我：欢迎您来到美利坚合众国！我决定给您一个喜讯：六个月的美国签证。然后很亲切地嘱咐我，在美国境内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查您的签证，只有我们移民局会按法律程序通知您的。您这六个月的签证还可以去加拿大和墨西哥每次29天免签证进出。希望您在美国天天开心，好好看看美国的美好！您肯定会爱上美国的。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美国警方寻求帮助！

　　在美国期间最大的感受是美国是自由自在非常大气可爱的国家，美国人都以自己的国家自豪，都在高高兴兴地认真做事。各个部门收礼物和索贿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说过的。

　　当天晚上到达机场后，我才发现出问题了。因为那个时候电脑互联网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我无法在罗马尼亚预订美国酒店。到了机场出关一打听每个房间至少也要150美元一晚上。当然是比较贵了。

　　我正在犹豫期间，有一位亚洲模样的人用有口音的英语问我是否要找住宿。

　　我仔细看他的模样感觉是朝鲜人。果不其然，他告诉我是在美国生活很久的韩国人。他就是在机场帮人拉私活找酒店的，而且他有自己的车带我去。一晚上一个单间才40美元，在市中心。我在国内期间就看过很多关于美国纽约黑社会的报道，印象中美国纽约是一个治安很不好，金钱万能的典型资本主义社会。虽然我有点担心，但是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希望他不是坏人了。

　　到停车场我才看到他的车整个很破旧，还不如我在罗马尼亚的二手奔驰车呢。他一路上有说有笑，非常乐观的一个中年人。但是他口音太重，我始终没有弄明白酒店在纽约什么位置。

　　离开纽约机场前行了大约20分钟后，突然间在深深的夜空中看到左前方有一个灯火通明金光灿烂的一大群建筑，因为是太明亮太色彩缤纷太一团锦簇，整个就像是天上的琼宇楼阁仙境。这位韩国司机指着那里一再说：莫和登，莫和登！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金融中心，纽约的心脏—曼哈顿！

　　我们进入曼哈顿后就穿梭在灯火通明万丈高楼群之间。

　　最后终于进入了一个酒店，非常狭小的门脸，进去以后也是狭小别扭。我心里想美国纽约也有这样的酒店？原来这是一家当地华人的家庭旅馆。

　　我放下行李，掏出自己的护照，递给了前台的一位30来岁的中国人，他实际上已经在电话里和司机沟通过了。直接问我您是某某吗？我说是的，这是我的护照。他却对我说，请收起您的护照，我没有权利看您的护照。

　　我大吃一惊！我在中国大陆生活过，在苏联和罗马尼亚生活过，经常遇到的就是各部门要我出示护照证明我的身份，而且经常是反复核对才相信就是我！

　　可是美国酒店前台竟然不能看我的护照，我这才相信机场边防黑人女警官说的是真的。

　　我赶紧问他，如果我欺骗他不是电话里那个名字怎么办？

　　这位先生很轻松地说了一句：那就是你个人的问题了，你不诚实，在美国就无法活下去，因为你没有信誉。请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同样的话，我后来在唐人街购买国际电话卡时也听到。那是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福建小伙子，最多只有20来岁，我俩因为电话卡的数额问题争吵了几句后他也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不诚实，在美国就无法活下去，因为你没有信誉没有诚信。我没必要做这样的傻事，请你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尊重每个人的人权，整个社会从自我发自内心做诚实诚信的人，这里根本没有说教和逼迫，完全是自觉自愿！

　　第二天早上，我乘公交车去纽约市中心。上了车才知道用硬币或者用公交卡，可是兜里没有硬币。黑人司机让我上了车，告诉我向其他乘客求助。我很疑惑地想了想，没有办法还是鼓足勇气用英语大声说“谁可以帮助我换硬币缴付车费？”出乎意料，很多人把手伸出来要给我硬币。我仔细看了看：各种肤色的美国人都有。我要用10美元的纸钞更换，一位中年妇女直接给了我三个1美元的硬币，而且坚决不要我的纸钞。说就算帮你吧。这几个你都拿着，下面坐车还要用。每次乘车只要一美元，这位美国妇女给了我三美元，包括下面换车的都有了。她为什么这样无缘无故地要帮助我呢？

　　那个中国旅馆的老板说在某某地铁口附近等我。后来接上我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独立的木制二层小楼。进去以后他对我讲，这其实是他的家，他是原来在国内浙江大学工作，以陪老婆读书签证来美国的。后来和老婆在这里分期付款买了小楼。反正也用不了这么多房间，就用作给中国人住的小旅馆了。开始的时候出租一两间，后来干脆把一层二层都拿出来作为旅馆了。他们夫妇俩就住在半地下室。我要求单间，是一晚上30美元。还可以利用厨房。里面的米面油盐都免费。肉蛋菜自己去买。这真是新鲜啊。他说美国就是食品非常便宜。就包在房费里了。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登广告，接电话，安排中国人来此住宿。好像打扫房间也是他负责的。

　　我当时感觉，在美国他除了这个房子以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快乐的。后来熟了和他聊天，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比如他说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挣钱的机器，每天既当老板又做服务员。客人经常有，还有一位长期包了楼梯下一个格子间，每天才10美元。

　　在罗马尼亚这种事情很难，因为如果没有执照，官方会严格打击罚款也很重的。

　　他笑着告诉我这就是美国的好处，只要没有邻居和其他人告发你，就不会有官方警察上门来检查的。这就是美国自由的好处。

　　后来和格子间那位老弟熟悉了，才知道他的故事。他曾经在美国某个大学学习，在考试过程中和老师发生了矛盾，后来请律师告了这个大学种族歧视，而且真的打赢了，拿到一笔钱。

　　我当时的感觉真的很新鲜，那时候美国在国人眼里很强大，美国人很牛气。一个普通中国留学生竟然把美国大学在法院打败了，而且得到了赔偿。因为国内报道很多国人在海外受歧视的。这对我来讲真的了不起。房东告诉我这个房客的故事是真事。美国的报纸上都有报道的。

　　因为初来乍到的，我就想多了解一下美国。

　　第一站就是纽约的法拉盛中国城。

　　具体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体是非常的失望。

　　整个中国城就像国内一个县城的几条街道而已。和国内三线城市一样杂乱，街道边有很多垃圾。店铺都很小。中餐馆很多，也和国内基本一样，不太注意卫生不太干净。唯一的好处就是很热闹，到处都是中国话。商店里什么都有，竟然还有中药铺，这在欧洲绝对是不可能想象的。任何中药在欧洲销售和使用都是非法。不过私下里中国人带过来很多，中医针灸倒是合法。法拉盛中国城里中文和中国人到处都是。包括卖早点都和北京一样，有油条豆浆和包子。还有中巴车都是中国人的，司机带着对讲器和总部联系，把中国乘客带往几个中国城往返。东西倒真的不太贵。海鲜水产好像比国内还便宜。就是理发很贵，最简单的也要十几个美元吧。用人民币一换算真是够贵的。我在罗马尼亚理发和国内差不多，也就是人民币20元左右。这美国的理发虽然也都是中国理发师，可是最便宜也要当时的120元以上人民币了。

　　这里还可以做国际驾照呢，也是在非常狭窄的一个楼上大大地写着专办国际驾照的广告。我也想以后得到一本，就上去了。一个25、6岁的中国小伙子，说很简单，给100美元马上就可以做好。经过讨价还价，最后降到60美元了。据说有些州可以用，有些州是非法的。我就很奇怪美国各州的法律原来还不一样呢。在美国几天后我就感觉这里做什么都很自由，好像没人管一样。街上的警察有男有女很年轻，好像是国内街道办的治安人员一样，有说有笑没有一点严肃劲儿。

国内和苏联罗马尼亚的警察却不是如此友好。一般我们都见了躲着走。尤其是罗马尼亚的交通警察，只要你开车出了一点问题，拦住你不给一些小费肯定是不行的。好在他们说要的是啤酒钱，数额倒是不大，罚款比如是100，给他们便宜一半就不用写罚款单了。在1998年以前，罗马尼亚的警察是什么都管，还经常在路上拦截我们进货的货车，盘查购买发票和货品等等。当然少不了给小费了。后来好像罗政府严厉打击，曾经一次我就来首都进货，被警察拦住又要检查发票和货物等，明摆着就是要敲钱。

　　幸运的是突然停下来一辆小车，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非常气愤地当场训斥了这两个警察。我们才知道他原来是个警察头。看到那两个警察被训斥的唯唯诺诺，后来被要求过来给我们赔礼道歉了。那个警察头还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任何时候再遇到警察拦车检查货物就马上告发。

　　很多从国内直接去美国的人没有我们的感受。

　　我们91年底出国，经过苏联境内和后来到达罗马尼亚，一直到98年前后，一直都深受当地警察的折磨和刁难。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做生意的，经常地找借口要小费。所以我到美国后对比苏联和前东欧国家，整个感觉是美国特别自由，特别尊重人权。美国警察好像不管外国人。在罗马尼亚当时感觉什么都是被管制的，比如做生意也是经常面临税务局和其他部门的检查。公司发票都必须是去定点印刷厂购买。后来很多管理方式大有改变，就是因为要加入欧盟后，从法律到制度全面和欧盟接轨。很少有警察再来要小费了。发票也可以自由定做了。

　　我感觉整个罗马尼亚加入欧盟之前是国家严格管制，包括经济方面。加入欧盟以后开始像美国一样了，很多方面都是自由放开了，很多法律也很人性化了，比如和当地人结婚的外国人立刻就可以得到五年居留，在07年加入欧盟之前，即使是和当地人结婚，居留也被严格审核，一次只给一年的。比如国家规定，任何部门不得在半年之内连续来检查两次。而且给每个公司都特别制定了官方检查记录本。任何单位和个人来检查必须写清楚所有信息备案。这样就大大地约束住了警察和有关部门来经济单位以检查为名的揩油。

　　还是接着说在美国的经历吧。我在这位浙江人的家庭旅馆里住了一周后决定租一个合住房费用会更低。于是我买了很多中文报纸一一寻找。

　　真是好运气，第二天就拿下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住处，一位在美国已经拥有绿卡的北京大姐，她在皇后区有独立的房子，两室一厅。其中一间要五百美元出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