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印度男导游叫莲花

印度篇

去印度前，印度给我的感觉是浓烈的香熏萦绕的身披红色丽纱额点吉祥痣的娇艳美人，是白发白须白袍着身歌颂神灵的睿智长者，是熏黑消瘦裹着布围探求真识的苦修僧侣，是菩提是瑜珈是恒河。到了印度，我看到的却是轰轰烈烈的商业洪流和积弱盈苦的农业时代的叠加、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国和一个文化凌乱的社会的重合。印度，给我的感觉是“不确定”。

差点让我吃闭门羹的印度领事馆

我是在2004年5月去印度的。对于炎热的印度来说，5月不是旅游旺季，可是我迫切地想了解它。

首先让世界关注印度的是它的IT业，1997-1998年度，印度软件的出口额是18亿美元，2000年达到了39亿美元，已是中国软件出口额的近40倍，几年的平均增长幅度达到50%以上。印度政府计划到2008年软件产值达到850亿美元，出口额达500亿美元， 相当于当年出口总额的三分之一左右。

而到了2003年，除了中国，印度的整体经济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将两个大国相比较的舆论也日益增多。因此我决心去一次印度，眼见为实。

可是，4月底的一天晚上，上海一家旅行社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来电话，说我的签证有点问题。印度领事馆见我的身份是个记者，要我写保证书，说明不是去采访而是度假。

真是不可思议，我跑了世界这么多地方，护照上写的都是记者，从没有一个国家要我做这样的保证。这让我更好奇了，一个表示对外开放的国家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呢？

“个性恣意”的导游

到了印度，导游莲花成了我观察当地人的一个典型。

提及“莲花”，中国人一般会认为这导游是个女人，其实是个男人。莲花，在印度教和佛教中都是最神圣的象征，不分男女。这和观音菩萨是一样的，现在在中国她是女性，但至少在传入中土之前，观音菩萨可男可女。

莲花三十出头，尼赫鲁大学毕业生，刚结婚，生有一个孩子。作为一个导游，他在专业上应该是很不错的。莲花从未到过中国，中文却讲得极好。可是，莲花在机场迎接我们的时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骄横傲慢。起先，他还克制些，后来便愈演愈烈，类似的行径在我遇见的导游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我们的团队是个大团，接近40个人，加之天气炎热，不免三三两两有些人跟不上莲花的步伐，就会让他重复解说一遍。这种情况几乎在所有的旅行团都会遇到，最不耐烦的导游也只不过要求大家尽量聚拢在一起听而已。但莲花突然大声训斥我们：“难道你们中国人都是一样的，就会你一言我一语吗？”大家倒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应对。

还有一次，一位客人向莲花询问锡克教徒的知识，没想到莲花大怒道：“你昨天已经问过我一次，现在还要问我，什么意思？”莲花太自信了，昨天其实是我问他的，当时那客人不在场。

开始的时候，我对莲花的所作所为的判断是，他正值而立之年，又赶上印度经济的好光景，暴发户的气势多了些，也就没必要计较了。但很快发现没这么简单。

我认识几个国外的电子器件销售人员，他们经常与印度人做生意，对印度人的诚信大为头痛。其中一位新加坡人得知我要去印度，叫道：“你疯啦，我们到印度去做生意是没办法，干吗要去活受罪呢？”我们的另一位韩国朋友与上海的一家印度企业做生意，货发给了他们，却迟迟不见汇款。后来才知道这家企业计划有变，不要这批电子元器件了。韩国人见势不妙，想把货拿回，却没人答理。最后，好说歹说，想尽办法才退回这批货。

离开印度赴尼泊尔的前一天晚上，莲花突然告知大家明天的晚班机没有，得坐中午的飞机。我们本来计划是在明天下午购物的，现在只能提前到晚上。莲花说德里的商店关得很早，一般在晚上八九点都打烊了，而他特意关照了一个开商店的朋友，等着我们去买东西。

到了商店，面积只有我们的小杂货铺那般大，里面的东西也只有几样，无非是神油、茶叶和木盒子之类的东西。出外旅游的人都知道，这种店是导游拿提成的地方，货物一定比较贵。可是，我一看这店里的标价，惊呆了，好像美元不值钱了。换句话说，我认为它的标价是人民币而不是美元才合理。

还有让我更吃惊的事情呢，店里只有一个伙计等着，只见莲花钻进柜台，自己开始点钱做起买卖了，而且声称所有的商品概不二价。很明显，这店就是莲花自己开的。见此情景，我当然退避三舍。但像我这样的人极少，大多数的人带了不少钱就是来购物的，一见要离开印度，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啊，于是大买特买。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们第二天上午在机场商店里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便宜很多! 气得几乎所有的客人都不敢继续逛机场商店了——唉，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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