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杨爱武
又到桃子上市的季节。长长的水果摊前依次摆了三样桃子:蟠桃、水蜜桃还有那种我从小就很熟悉的桃—笨桃,那才是我心里真正的桃。
小时候,我村子东边的姥姥村里有一个大桃园。那桃园就在我去姥姥家的必经之路上,被荆棘围成的篱笆遮掩着。
春天,那大片桃花盛开的时候,远远望去,云蒸霞蔚,甚为壮观;等走近了看,那粉嘟嘟的桃花,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娇羞可人。尽管我还不到懂得赏花的年龄,却每每被那满眼的桃花逗引的驻足凝望。
当娇艳的桃花凋谢,毛茸茸的桃子开始爬上枝头并日见长大的时候,桃园开始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村干部早物色好了看桃园的人;村里一些调皮的孩子早已按捺不住,大有跃跃欲试的势头。
村里的夏夜,闷热、蚊子多。当我好不容易在奶奶摇曳的蒲扇送来的凉风中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把我从梦乡拽了回来,睁开眼,我听到了母亲开门的声音,和狗蛋母亲焦急的恳求声:“他婶子,快去看看吧,狗蛋又惹事了。”
我隐约听出了事情的大概:狗蛋和村里几个调皮孩子潜入桃园偷桃,被姥姥村的人逮了起来,已经被送到大队部了。
母亲二话没说,随着狗蛋娘去了姥姥的村子。那时母亲是我们村的党支部书记,舅舅是姥姥村的党支部书记,事情当然很好协调,不长时间,母亲就回来了。
听到母亲开门的声音,好事的奶奶问:“孩子们没事吧?”母亲说“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挺气人,现在桃子还不到能吃的时候,他们摘了那么多,都糟蹋了。”
当时,我和狗蛋妹妹英是很要好的同班同学。因为狗蛋偷桃,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英,并从心里为她有那样一个哥哥感到惋惜。再看到狗蛋时,竟感觉他像电影中的坏蛋一样,面目一下丑陋了不少,我惟恐避之不及。
就在大家谈起这件事情感到有些乏味的时候,我又听到了狗蛋他们被逮起来的消息。当狗蛋的母亲又来找我母亲的时候,母亲想了想说:“让他们吃点苦头吧,要不他们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话是那么说,我母亲仍然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那天,怕走夜路的母亲喊我陪她一起去。到了那里,母亲悄悄嘱咐看守狗蛋的人说,他们还小,教育为主啊。在姥姥村大队部的一间北屋里,我看到了那几个调皮的大哥哥正神情很期待地看着窗外。狗蛋看到我的时候,竟笑了一下,没有一点惭愧的样子。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狗蛋偷桃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我甚至觉得这一定会影响到他以后找媳妇的事。
没想到,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竟顺利地找到了一个村里人公认的好媳妇。
那时,我曾陪英去过她嫂子的娘家,看到漂亮温柔的嫂子,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诉嫂子狗蛋小时候偷桃的事,终因没有机会没有得逞。
狗蛋顺利地娶妻、生子,过上了幸福生活。离开故乡多年,故乡的人、儿时的事,很多都从我的记忆中渐渐隐退了,我却一直记得狗蛋,记得狗蛋偷桃这件事。每到桃子上市的季节,我都会想起故乡那早已不在的桃园和差不多已经抱上孙子的狗蛋哥。我想,他的孙子应该不会像爷爷当年一样调皮吧?
作者简介:杨爱武,笔名阿弥。农工民主党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省青年作协会员,市青年作协常务副主席,《淄博晚报》专栏作家。文章散见于《淄博财经新报》《文学现场十年》《淄博声屏报》《青岛早报》《北京青年报》《中国纪检监察报》《山东画报》《农村大众》等省内外报刊,多次在各级征文中获奖,有散文集《石榴花开》出版。多年来喜欢在名著里徜徉流连,以文字记录生活,在写作里不断修行,希望逐步完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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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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