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发坤：人间四月小西沟

人间四月小西沟

文/胡发坤

车过北环路，拐进曹营盘山公路，向大山深处的小西沟进发。

四月下旬，天气时阴时阳。山野间一片翠绿，路基下的深涧里流水丰盈哗哗作响。水库已蓄满了一池春水，几只白色的水鸟在贴着水面疾飞，小车如同在绿色的海洋里穿行。

行约十五里，顺河折向西走。林木渐浓，曲折的河床里长满嫩绿的水草，像一条平滑的绿毯紧贴通村公路伸向远处，带着水汽的微风从车窗吹进来，顿觉神清气爽。

再走十余里有两河交汇，冲出一大片开阔地，就到了小西沟核心景区的入口。从车里走下来，抬头展望，河滩被整理的平平展展，山前的三角洲外用河石磊砌了一条又高又长的防洪堤，堤上就地取材，用黑白两色鹅卵石砌成各式图案的矮墙，矮墙之上又嵌入七个巨大的石磨盘，上面阴刻着七个朱红大字：竹海山庄小西沟。石坝里的田地用竹篱笆隔开一块块条田，开满黄灿灿的野花，一排排杏树，已挂满果实。

弃车沿路上走，宽阔的河道里散落着灰白色的巨石，河水在石缝间泻银溅玉。山脚下生长着一丛丛翠绿的毛竹。河两岸一簇簇野刺玫花抽出暗红色的枝条，相互勾连在一起，搭起各式各样的彩棚，绿叶托着雪白的小花，密密层层不露一点缝隙，好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有幽香随风飘来，抬头一看，路两边一棵棵高大的刺槐挂着串串白花，为行人撑起巨大的华盖。山崖上有木桶做的蜂巢，许多蜜蜂飞出飞进，辛勤地酿着槐花蜜。

再上走七八里，道路渐陡，两边山势巍峨，山沟里山坡上到处生长着青青翠竹，郁郁苍苍，层层叠叠，简直是竹子的海洋。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的竹子：一棵连着一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小碗粗的修直挺拔，直冲云霄；拇指粗的枝叶婆娑，亭亭玉立；拳头粗的竹笋拱破泥土，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人成了一条条在竹海里游动的鱼。

白色的水泥路被茂盛的竹子挤压成一条细线，两边是用鹅卵石铺出的小径，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抬脚走上去，是个小巧的院坝子，几处农家小院掩映在竹林之间。

这是北山常见的院落。走上几级石条台阶，依山起势修有精巧的小门楼，院子里石板铺的地面，干净整洁，四间正屋黛瓦白墙，里外被主人打扫的窗明几净。正屋南边是一间厢房，山墙上挂着常用的农具。

院墙边有两颗三人合抱的千年古树，半边已枯死，半边仍枝繁叶茂。树脚下的石桌上隐约可见一方棋盘，有人说商山四皓曾在此饮酒对弈。这里一砖一瓦都充溢着岁月的烟火气，让人心里倍感舒畅与沉静。卵石曲折延伸到山上，连接着一座座农家山庄。

凝神间，东边的竹林里传来古筝悠扬的曲子，寻声而去，一位身着汉服的少女正坐在竹林间的石凳上，纤手弄弦。向右看，山腰里有一片开阔地，一群远道而来的书画艺人，在搭好的木桌上挥毫泼墨，引得游人驻足欣赏，不住喝彩。这里的竹子特别高大，一样粗细，一样长短，像被统一修剪过一样整齐划一。

走进竹林深处，并不觉幽暗，地面落满一层灰白色的竹叶，踩上去软绵绵的。阳光从竹叶间筛下来，在周围留下斑驳的光影，能嗅到竹叶淡淡的清香。

一抬头，前面赫然出现一方长约丈余的巨石，中间天然凹陷，盛满一泓清水。

传说这是盘古开天地时，遗留于此的一块宝盆石。通体灰黑，长满绿莹莹的苔藓，正面镌刻着“聚宝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当地人说此石灵气已现，只要触摸一下，定有福运。几个姑娘叽叽喳喳走过来手扶在聚宝盆上拍照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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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又有欢快的舞曲传来，急忙沿小径上走，向阳处又有一座宽敞农庄，房前大院里，五个身着藏族盛装的姑娘正伴着《神奇的九寨》，翩翩起舞。一会儿，不少游客便围拢过来，随着欢快的节奏唱的唱，舞的舞，山林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站在院外的高台上，放眼四望，沟壑里溪水潺潺水雾弥漫，山脚下成片的竹林绿的像一块块无暇的翡翠，山腰处是碗口粗栎树山松组成的原始混交林，山顶上到处生长着灌木杜鹃，花开的正盛，红艳艳一片，与天上的红霞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走进竹海，就是一次对灵魂的过滤，心结杂念会随风而去，心灵从此净若瘦水，再无挂碍。

这一刻，心底会升起一脉难言的幸福与感动：小西沟，你既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秀丽，又有让人流连忘返的神韵；不只是山民脱贫致富的聚宝盆，更是人们休闲康养的一方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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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插图：悠闲

图片来源于作者

作者简介

胡发坤，陕西商南人，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本科学历，高级教师，有多篇文学作品在市级以上报刊杂志或主流网络媒体平台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