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如何看待死亡?死亡是一道人类最为公平的程序设计

小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随妈妈奔赴千里之外,赶回老家参加外婆的葬礼,记忆中大人们忙里忙外,出殡时哭声抢天恸地,而孩子们却违和地闹成一团。

长大一点,开始怕黑,开始怕夜里的独处,幽灵、鬼魂各种臆想不知何时开始在心中兴风作浪。午夜苦学后猛地拉开房门,小院中一叶纸片随即飘至半空,似乎还向我迎面扑来,记忆中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双目紧闭,额头冒汗,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想来,估计是晚风习习,加之开门那一刻气流等原因共同使然而已。

外出求学,远离亲人,各种自我价值观的发育开始饱满起来。在科学观的指引下,已经笃定世界上鬼是不存在的。但不知为何,对于死亡会随时带走我的亲人的担忧一直在心头盘绕。也许是父亲年龄比较大,父亲51岁时才有的我。那时,大学宿舍里是没有电话的,更不要说手机了,每栋学生宿舍楼只有一楼值班室有一部电话,记忆中,宿管阿姨喊接电话,别的同学都异常兴奋,而我的心每每都会提到嗓子眼。

工作后,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必须飞入林中自觅食物。工作的好奇,发工资的兴奋,提着祝寿生日蛋糕回家时父母脸上的欣慰……那时的我度过了一段暂时对死亡没有任何感知的阶段。死亡被我抛在了九霄云外,似乎死亡和我毫无关系,过去对死亡的一些担忧似乎是杞人忧天,父母一直在我身边,怎会离我而去!

结婚生子,初为人母。有兴奋、有慌乱,有矫情、也有喜悦。那时能睡一个囫囵觉成了一种奢望,但孩子熟睡后的世界瞬间静谧,粉嫩的小脸、熟睡中仍会吃奶般吮动的小嘴、不自觉舞动的藕段般的胳膊……总之看也看不够,目不转睛凝视熟睡中的他是那时最幸福的时光。望着望着,眼泪竟夺眶而出,在脸上流成了小溪,脑海中沉寂多年的臆想症发作了!我会不会遭遇车祸?我会不会被无情的病魔带走?各种无理头的死亡臆想无情地袭击着我,襁褓中的他孤苦伶仃怎么办?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无与伦比,心无比的痛。

不惑之年,世间万物一如既往地仍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着,无论你知或不知。那一年,新冠疫情开始肆虐全球,能上天能入地的伟大人类及科技在新冠各种变异毒株面前一时一筹莫展,等待着用时间换空间。封城、居家、孩子网课成了那时的常态。那一晚,也许是居家封闭多日空气快要凝固了,呼吸都感觉困难,原本比较宅的我表现得躁动不安,鬼使神差般来到家人常“放风”而我几乎不去的阁楼上大口呼吸。那一晚,八月的夜空昏暗无比,远方的一颗星若有若无、若明若暗,我的双眼使劲全力去追寻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光。那一晚,八月的一阵风却吹出了寒冬腊月的味道,不是凉爽而是寒意紧紧包裹了我,全身颤栗,而我仍执着地凝望远处的夜空……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唤了回来。

放下电话的我,思绪混乱,腿开始发软,我想下楼但每走一步膝盖竟无端的、不自主的打弯,我只能呆立原地。在夫的双臂港湾中我嚎啕大哭,没心去顾忌我的哭声是否会惊扰到左右邻居,那一刻只有撕心裂肺的痛。从外出求学起,和父母身处异地的我,脑海中无数次设想我该如何赶往家乡去送父亲最后一程。但老天最终还是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所有的剧本终是输给了现实,相隔的两地都处于封城之中,用社区干部的话:一只蚊子也不可能飞的出、一只蚊子也不可能飞的进!为人儿女,我却不能尽最后的孝道!午夜梦回,父亲的双眼总是在向我张望,双手总在向我挥动,我哭破嗓子使劲浑身解数奔向父亲的身体终究要么被一道门、要么被一道网阻拦!

父亲的离去快两年了,我对死亡不再恐惧、不再奢望,不强求、不逃避,一切顺其自然,惟愿母亲和亲人都能好好生活。只是心中的那道坎永远迈不过去,那份遗憾永远无法释怀……

死亡是什么?它曾和幽灵、鬼魂同意令人生畏;它是一把让亲人生离死别、痛彻心扉的砍刀;它是人一生中最终都会步入其中的一道门;它是一道人类最为公平的程序设计。

(写于五一假期由于疫情不能回家探望母亲,电话中母亲念叨梦见父亲有感)


大家如何看待死亡?死亡是一道人类最为公平的程序设计


大家如何看待死亡?死亡是一道人类最为公平的程序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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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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