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莫斯科去乌克兰，买了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火车票

记得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从莫斯科去乌克兰的哈尔科夫，买了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火车票吧......我拿到票才知道，不能在购票的这个火车站上车，要去很远的库尔斯克火车站。

车站的出租车司机告诉我，莫斯科有八个火车站，坐地铁去库尔斯克火车站相当于绕城半圈，汽车可以少绕路。

当时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吧，天已经黑下来了，我选择了坐汽车过去，顺便还可以看看莫斯科的夜景。

到库尔斯克火车站上车，整个车厢没有几个人，大概六个小时就到哈尔科夫了。

到了哈尔科夫之后，觉得这个城市还不错，主要是我看到菜市场上的水果蔬菜供应充足，并且价格要比俄罗斯的城市便宜很多，于是我就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我住的地方叫“8月23号大街”。

有一天我在楼下附近的街区散步，迎面走来一位老奶奶，她提着的篮子里有新鲜的牛骨，我上前跟她打招呼，打听牛骨是在哪里买到的，她告诉我就在不远处街角的一个商店里，怕我听不懂，还指给我看，我向她道谢，心里高兴着今天又发现了一处商店。

她见我空着手，还叮嘱我要带一个篮子去，商店没有袋子。

我赶紧上楼，拿了一个大兜子，快步来到那个商店，买东西的人已经从里面排到商店门口了。

前来买东西的人几乎全都是主妇，排在我前面的起码有20人，其中只有一位男性，我排了一会儿，发现身后面又来了10多人，也都是主妇。

排在我前面的那位男子跟我隔着七八个人，排到他的时候，他对售货员说他要买五公斤，他这句话刚一出口，后面的人就炸了，本来很安静的队列，突然几十个人一起大声说话，语速快得听不清，但知道她们是在表达不满。

那位男子也不示弱，回过头也冲后面喊，大意是：你们吵什么，我家里有好几个孩子......他说他家有4个孩子还是7个孩子，我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我当时带了相当于二十块钱人民币的戈比，准备都买牛骨，回去把冰箱装满。这家商店牛骨的价格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一块钱一斤，也就是说我要买十公斤。

看到买五公斤的都招来这么大意见，我有一些紧张。

那一年我正是二十来岁，不仅十分贪吃还十分不懂事儿，等排到我的时候，我还是说了要买十公斤，接着后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时，其中一位售货员对大家说，安静，安静，今天的牛骨足够......

售货员给我装了十公斤牛骨，我屁颠屁颠地提走了。

牛骨肉非常嫩，开锅就烂，然后过油再酱一下，我美美地吃了一个星期。

当时我不理解，为什么她们每个人买的都不多，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先来的人为了照顾后面来的人，所以每个人都在自觉地限购。

今年我还想着，等疫情过去了，找个机会去乌克兰再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帮我租房子帮我搬家的谢尔盖，还有建议我剪寸头的沙沙……

哪知道这几天竟然从视频里再次看到了哈尔科夫的街头，一个战火纷飞的哈尔科夫。

这三十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过着无聊的日子，当疫情和战火改变了以往的生活，才知道从前的那个世界已经永远地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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