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主裁因性侵男下属被审查！曾在美网将德约判负，牵出惊天丑闻

本月初，ATP更新了关于针对球员暴力行为的惩罚措施，意在防止类似小兹维列夫威胁裁判的行为再次发生。然而谁也想不到，对基层裁判“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偶尔在球场上情绪失控的球员，而是他们的上司。

索伦·弗里梅尔，ITF金牌主裁、高级官员之一，美网的赛事监督。大部分球迷可能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但要说到在2020年美网将德约最终判负出局的裁判长，大家应该都想起来了吧？当时德约与之交涉的裁判组人员之一，就是这位弗里梅尔。

2021年美网裁判组依然有弗里梅尔，只是在资格赛最后阶段，他突然以“私人原因”请辞。官方的解释为弗里梅尔因“滥用职权”被停职，但当时就有消息称，真实原因其实是弗里梅尔涉嫌性骚扰年轻男下属。

最近，英国《每日邮报》针对弗里梅尔一案进行了深入调查，联系了不少知情人士，最终有更多细节得以披露，大众这才发现，原来弗里梅尔利用职权对下属进行骚扰已经至少15年，只是相关人士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又担心自己曝光这些事件会遭受排挤，才一直保持沉默；同时甚至有人会将这种交易看作上位的手段。自然造成了裁判任命、徇私和一些其他隐形的不公。

一些前官员证实，这种滥用职权的行为其实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因为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年轻官员想讨好上级很好理解。甚至ATP前裁判长马丁·威克斯多姆直言：“我那个年代，如果你愿意用身体来换事业，那是众所周知的快捷方式。看看比如近10年被任命的裁判，如果纯粹基于能力，他们是不可能到这个位置的。”

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这15年来，ATP和ITF其实一直知情。

2月《每日邮报》首发弗里梅尔一案，立刻引起世界关注。随即这位金牌主裁就因涉及2011-2015年间某一位裁判上报的4次“事故”被停职12个月。不过当时ITF依然称这些“事故”是“权力不对等而造成的”。

类似的指控，之前早已有人提出过，针对的是另一位网球官员，由于法律原因，目前这个官员的信息不能披露。第二个案件在网球组织内部几乎人尽皆知，但大众从未听闻，因为内部消息称，相关人员“自愿离职”时签了保密协议。

能做到将类似丑闻保密十年之久，网球组织采用的方法是限制与禁止裁判和媒体交流。裁判行为准则中规定“未经主管/上级批准，在任何时候都不得参加任何媒体采访或与记者会面”。用ATP前主席理查德·英格斯的话说，此举是“为了避免媒体和大众针对某一场比赛的某个判罚进行过激谈论”。

私下爆料也行不通。英格斯指出：“大家根本不敢说话。如果有人向记者披露类似消息，即使是匿名的，他们的上级也能找出是谁泄密。如果他们找到这个人，哪怕只是怀疑，甚至不必根据行为准则行事，他们可以简单地把这个爆料人踢出之后的工作。”

改革网球体制并不容易，因为网球组织太过复杂，光是主要机构就有三个：ITF、ATP和WTA。其中ITF任命了9个裁判，ATP9个，WTA7个，还有5人来自“发展中”的组织。涉及变动时，每个组织都会尽全力维护自己。

正常来说，裁判理想中的职业生涯应该是白牌-铜牌-银牌-金牌，升任与否取决于高层对他们执法表现的评估。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位银牌裁判透露：“这是男性俱乐部。他们设法让某些人待在特定职位上。这些组织都知道谁想要谁，所以年终会议就是谈判，是交易。‘如果你给我们这个人，我们就给你想要的。’他们可以控制对某某人评估分数，比如给那些被偏爱的打高分，或者无视某些人的优势。主管们有随心所欲写年终报告的权利，这个机制并不透明，也不中立。金牌裁判们的含金量各不相同。”

弗里梅尔的丑闻曝光后，ITF其实还是做了一些事，比如这次针对他的调查就不是由ATP或ITF执行的，而是委派了第三方独立机构。这也是为什么弗里梅尔最后会被“实锤”，第三方机构并不属于网球组织的框架中，网球高管的触手难以伸到那里。

ITF裁判监督部门的主管克里斯·邓特也对这个决定感到特别自豪，还列举了一些其他已经发生的变化：“ITF选择让独立机构调查弗里梅尔的案子，我们也要求一家伦敦的仲裁公司进行随后的上诉。2016年在戴维斯杯和比利·简·金杯任命裁判的流程引入了额外审查和审批环节，再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我们会认真对待针对不当行为的建议，并且，我们将在必要时采取行动。我知道有些人不喜欢改变，但改变永远在发生，而且如果我们要坚守目标，就必须接受这一事实。”

弗里梅尔事件能在网球组织的绝对控制之下进入大众视野，是一个积极信号，从前被要挟的底层裁判只能完全“被沉默”，现在他们似乎有了一些要求公正的可能。最终，这位金牌主裁于2022澳网期间辞职。

但这还远远不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称，类似的情况在封闭的裁判世界出现，说明这个体制需要改变：“裁判官员也要被审查。我们只能接受这些事都是错的，而且改变不能是挤牙膏，要像撕掉膏药一样痛快。”

安德鲁·贾里特（ITF前主裁之一，2006-2019年间担任温网裁判）近期就敦促ATP和ITF应该加强对网球组织内部的管理以及对对违法违规人员的处罚：“针对弗里梅尔的调查以及后续公布一系列后果，并不令人惊讶。这些组织应该加强管理，现在正是让这个分崩离析的旧系统改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