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为什么爱踢足球？

我到越南的那一天，是个秋天，不过对越南而言，没有秋天，没有冬天，甚至没有春天。在这个开满鸡蛋花的热带国度，一年只一季。

所以当我到达这里，又重新过了一次夏天。

人生中绵长的夏天，29天的环越旅行，我在河内是抵达的第一天。其实签证是有30天有效期的，怕付了钱吃亏，又怕过期要缴滞留罚款，于是折中选了这样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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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国，没有经验，手提电脑连不了网，借了同宿舍舍友的电脑，还是没明白。到最后索性去旅舍前台的公共区找电脑，可惜那破电脑没有中文输入法，干瞪眼了半天，找不出个解决方法。

跟Vet联系上是在一个中午，当时我正在外面逛，Vet说他正好休假，问了我的地址，约定了我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个人在咖啡厅门口见面。

第一杯越南咖啡，纯正的街头小店，掺了炼乳的粘腻滋味，冰块撞一撞，就是一下午的时光了。

Vet说，他一会儿要回去参加一个比赛，问我要不要去看。我问什么比赛，一听是足球，兴趣不大，他又说是跟朋友一起踢的，在河内郊区的足球场，说比赛非常非常精彩。

我想着那不如去看看。于是两个人又穿过街头的摩托大军，那时候还没有下班潮，路上的摩托车并不多，等到从足球场上回来时，河内的天色已然暗了，坐在摩托车后座，风呼啦啦的。

其实想起刚才在足球场上的画面，我是有点不大高兴的。Vet一到场上就忘了我这个人，径自朝着队友走过去，他队友的女朋友把我领到一边，我们就坐在草坪边边上看着比赛。比赛很热闹，可我一点没看懂，倒是不停见着小孩子来来回回地跑。他们都在争抢一颗球。

以前看张卫健演过的一部电视，好像是《足球小子》还是《功夫足球》，名字忘了，但那才是精彩，因为有少林功夫的加成，看起来也像带着期待。世间一切有了矛盾便有了热闹。可那足球场上个个兴致勃勃盯着球，我实在是没看到半分乐趣。

球赛结束了，Vet终于想起我，问我比赛怎么样，我如实说不知道，是真的没看懂。他像没听到我说的，自言自语说他的朋友们每周都要来踢一场，有时两场。

很多年后我在别人口中听到国家足球队的笑话，又在不知哪里看到一则对比，说某些队员天天吃海参补充营养，可越南足球队的队长训练完后却还要到菜市场去卖虾。

对比固然强烈，可这还不是最强烈的地方。越南足球为什么会赢？不是侥幸也不是因为他们多厉害，而是他们的足球队员里面，真的有人是发自内心地热爱着足球吧。

就好像那一个时近黄昏的傍晚，比赛结束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挂着开心，好像没有胜负高下一样。许多年后我知道了，比赛是比赛，热爱是热爱。

当你为了比赛而去比赛，为了钱去争名逐利，也许换来的只是一次“我试试呗”，但若你是真的喜欢，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尝试，你一定不会说出“我就试试”这样的话，因为你会拼尽全力。

越南人为什么爱踢足球？我不知道。正如越南街头那么多摩托，这或许是当地的一种文化符号。人的爱好是可以培养的，但永远无法培养一个人学会放弃。因为甘心不甘心，这里的重点是心。

当我看到中国足球队员的薪资时，总算明白为何有的教练大腹便便也笑容满面，失败也不过是“任他人论”。

拿钱让人办事，是天经地义。但拿了钱不办事，是为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