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若水

看过张恨水这本号称“民国小红楼”的《金粉世家》后，我陆续又读了他的《紫醉金迷》、姊妹篇《红粉世家》、《啼笑因缘》。个人觉得不管是原著，还是同名剧情，最钟意的当属《金粉世家》。

尤其是金粉剧情，张弛有度，代入感强烈，音乐极具煽情。自2003年初播出至今，近20年过去了，剧情还会被热烈讨论，比如，剧末冷清秋搭上南下的火车，不少读者猜想她是找欧阳老师去了，毕竟他们才是同路人；也有人说，若干年后，金冷两人还会破镜重圆，剧末金燕西潘然醒悟，连幻觉都在拥抱冷清秋，如此深情，怎可辜负？

但生活不是剧情，原著远比剧情骨感。原著中金冷两人，结局出人意料。

1，一封绝交书，写透金燕西的绝情，冷清秋的绝望

小怜私奔回来那天深夜，金家发生火灾，这场染红半边天的熊熊烈火，偏偏只烧了金燕西所住院落，冷清秋借助火势，抱子逃离。

失火原因，也许同警察所说的“空房子电线走火”有关，也许人为所致。

火灾3天后，金燕西被催着去冷家打探情况，不料人去屋空。邻居告知，冷清秋抱子沉溺昆明湖，冷家人伤心过度，举家迁往乡下。

清秋母子的不幸遭遇就连一向爱找茬的王玉芬也不免伤心。而金燕西却没有一丝悲痛，反而觉得婚姻因清秋去世而解体，一了百了。至于被清秋带走的儿子，他认为自己还年轻，哪里会愁到没有孩子。金燕西全然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牵挂，但他兔死狐悲，假装关心清秋，在凤举和梅丽的陪伴下到事发地点打听沉湖事件，却接到家里电话“清秋回来了”。梅丽听了兴奋不已，金燕西却一脸不屑，认为清秋不辞而别，即使有脸回来，也该受到惩罚教训。

但是，受尽婚姻冷暴力的清秋，怎会轻易回来？于她而言，金冷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她像个行尸走肉，金燕西丧尽夫妻情分，只剩仇视。

为了三餐温饱，将自己的余生困在牢笼中，继续破碎的婚姻？聪慧如冷清秋，怎会再傻？她并未回来，只是寄回一封信——写尽金燕西的无情，冷清秋的绝望，对金太太等人的感念。

西楼一火，老燕遂分，别来想来无恙。秋此次不辞而别，他人必均骇然，而（燕西） 先生又必独欣然……至携一子，为金门之骨肉，本不应与同往。然而君且无伉俪之情，更何有父子之义？置儿君侧，君纵听之，而君所获之新爱人，宁能不视之为眼中钉，拔去之而后快耶……此信请为保留，作为绝交之书，离婚之约……慈姑老大人（金太太），一年以来，抚秋如己出，实深感戴。寸恩未报，会当衔接于来生…… ”

冷清秋这封千字文字，既是绝交书，也是离婚书，从此与金家再无瓜葛，带着幼子隐姓埋名。

2，单身冷清秋：隐姓埋名躲金家，抛头露面讨生活

冷清秋在诀别书中写道：

“秋出走之初，原拟携此呱呱之物，直赴西郊，于昆明湖畔，觅一死所。继思此呱呱之物，果何所知？而亦遭池鱼之殃……秋遂与母约，扬言秋已步三闾大夫后少，葬身于昆明湖内，从此即隐姓埋名，举家而遁于他方……秋家今已何往？君可不问……生生世世，吾侪不必再晤……”

这段话的意思是：清秋抱幼子火中逃离后，本想投昆明湖自尽，但想到怀中幼子因遭父母连累失去生命，于心不忍。后与母亲冷太太商量，对外声称清秋母子已像屈原一样投河自尽。随即，举家连夜迁入他方，隐姓埋名，发誓再也不与金燕西见面。

冷清秋去了哪里？

她并非如金燕西打听到的回到乡下，也不像剧情一样坐着火车离开北京，而是举家租住在西城区白塔寺庙后一条小胡同里。

冷清秋说过，今生与金燕西永不相见，的确如此。

金家分崩离析后，金太太见不得子女树倒猢狲散，选择独居西山。金燕西出国前进山探望母亲，下山途中等车时，他看到两匹驴子跑过，那驴上一个是清秋乳娘的丈夫，另一个却是清秋，他情不自禁喊了一声“清秋”，当冷清秋发觉后，反而催着驴子快跑，金燕西坐着车子追了一路，不见身影。

那个年代，工作机会很少，女人更是不便抛头露面，清秋如何抚养幼子，如何赡养3个老人？

原著锲子（引子）里有交代。冷清秋的现状被一个业余新闻记者“文丐”描述出来。

农历二十六，是西城白塔寺赶庙会的日子，因临近年关，文丐工作消闲，想去庙里买些水仙花点缀年景。到了白塔寺，他看到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女人卖春联，此妇人虽然憔悴，但斯文干净，是一个掩饰不住的美人胚子。她声称能根据用户需求，现场定制。这不是一般水平能搞定的事，何况一介女流？文丐想证实她的真实水平，便请她将自己的职业做上一副对联。果然，她的文采让文丐佩服。若非迫不得已，一个女人怎会在街上抛头露面写春联？惺惺相惜下，文丐约好去她家取春联。

文丐看到她的孩子——十岁左右的一个男孩，五官端正，白白净净，腼腆懂礼。她的正屋摆着四五张桌椅，像一间小私塾。原来，为了养家糊口，也为了教授儿子，冷清秋在家里收几个学生，但这个收入很有限，她还要靠晚上给人做手工贴补生计，春节也会代人写春联。

文丐与冷清秋接触期间，看到了她的乳娘夫妇，但没有看到她的母亲冷太太，这个家庭处处透着简陋和温馨。

文丐想法帮助冷清秋，但她发觉文丐可能认识金家人后，偷偷搬离了，她不想与金家有任何瓜葛。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6年过去。留洋回来的金燕西成了一名演员，某天，文丐去看他的自传体电影《不堪回首》，前排座上有个妇人带着十六七岁的儿子，一边观影一边评论情节。原来，这个女子便是冷清秋，她看自己在剧中被黑化成嫌贫爱富的妻子，伤心不已，起身离开。

这段刻骨之恋，烟花婚姻从此消逝，冷清秋寂寂然不知所踪。

结束语：

冷清秋的婚恋始末让人深思。

有句名言说得好：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当冷清秋选择对金燕西的礼物来者不拒时，注定了婚姻中身份的不尊贵。当冷清秋大胆与金燕西共度一晚时，注定婚姻中烦恼不断。但当时的冷清秋没有看到这些，结婚那天，她成了金家豪宅的女主人之一，内心阵阵狂喜，哪能想到甜蜜背后的刀光剑影。

好在冷清秋有很深的文化底蕴，骨子里写满独立，一旦她接触到豪门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美好，看清豪门贵公子的渣男人品后，冷清秋没有犹豫，头也不回，决然离开，这与她的能力给予的自信有关，与她独立的思想有关。

而我们很大一部分女性，在婚姻中迷失自我，放弃成长，在日复一日中的琐碎中荒废青春和才能，一旦走入婚姻死胡同，早已失去生存技能的我们，如同天塌地陷。

好婚姻可以提升一个女人的精气神，糟糕婚姻则会让她黯然无光。婚姻是大事，务必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