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杨直播带货，其他高龄运动员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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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高龄和退役，是职业运动员最不愿接受的事，但这也是他们职业生涯必须经历的阶段。告别挥洒汗水的赛场，远离鲜花与掌声后，如何平稳回归社会？尤其对于绝大多数没有明星光环的运动员来说，唯有丰富自身就业技能，才能切实解决退役后的再就业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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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沈童

上周，瑞士联邦最高法院驳回孙杨最终上诉，维持对他4年3个月的禁赛令。这意味着，孙杨不仅再也没有机会继续上诉，且他的禁赛令会一直持续到2024年巴黎奥运会之前。

这两年，孙杨已经错过了东京奥运会、陕西全运会和即将开始的杭州亚运会，即使熬到下届奥运会能复出时，他也已经是33岁“高龄”运动员了，种种迹象都预示着，他的职业生涯已经到了退役边缘。

而就在人们为明星陨落扼腕叹息之际，孙杨却出现在了某直播平台上开启了“耍帅”式带货：三位身着白色T恤，佩戴黑色墨镜的帅哥美女静立直播间一言不发，占据C位的帅哥则更换着手中的提示板“人数到3万，摘墨镜”“人数到5万，就微笑”“人数到10万，才说话”。

这种“花招”很快就为直播间吸引到超过10万名观众。当C位帅哥终于摘下墨镜，人们才终于目睹到昔日游泳冠军孙杨的真容。看到这番景象的网友也纷纷感叹“只有天才，才能想到如此的直播方式”。

但感叹之余不免唏嘘，这位曾经话题无数，多次登上微博热搜的游泳天才，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在公众面前曝光，实现自己在禁令期内的再就业。

事实上，孙杨早在今年1月就已经开始了他带货主播生涯，且首次出镜就成功登上热搜，直播3.5小时交易额便高达1200万，比李佳琦的带货能力还要强。

可以说，孙杨在游泳方面的天赋与实力是公认的，超高人气也有目共睹，这种人气也帮助他在带货直播上轻松上阵，在其他“战场”继续收割流量。

然而并不是所有运动员都能像孙杨这般，职业生涯期间享受着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待遇，赋闲或退役时又能快速在其他领域找到自己的价值，过上还算不错的生活。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运动员来说，在退役之后，普遍面临没有出路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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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国家体育总局的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共有500万运动员，而目前的现役运动员统计数量为2万人，平均每年的淘汰率为15%，且每个奥运年、全运会年以后，会有40%的运动员宣布退役，而在非奥运、非全运会年里，专业运动员的平均退出率为25%。

能让大众熟知的运动员少之又少，大量运动员在整个职业生涯中可能只是在做“陪练”，同样的汗水与努力，并不能为他们换回展示自我的舞台和机会。更不幸的是，有一部分颇有天赋的运动员，只因所从事的体育项目领域较为冷门，所以职业生涯只能停留在省级和市级，不能进入国家队，又或者项目本身没有国家专业队，即便在其项目领域夺得冠军，也无法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名气和商业价值。

另外，有数据显示，我国专业体校在校生人数为38571人，输送到一线人数为1193人，成才率为3.09％；业余体校在校生人数为305937人，输送到一线的人数为3307人，成才率为5.05％。

而有研究对770名曾获得全国和国际青少年比赛前3名运动员进行调查，结果表明，成年之后最终能够进入全国前10名的仅有109人，成才率仅为14.1％，淘汰率高达85％以上。而能够被选入国家队并在奥运会这样的大赛上斩获奖牌的只占0.26％。从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运动员中，要想脱颖而出是极为渺茫的。

大多数运动员都是从小就被送入体校、训练队，参加严酷的专项训练，职业生涯也都是在训练、休息、比赛的循环中度过，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很多运动员的文化水平更是只有小学和初中水准，如果他们拼尽了青春和气力，却无法在短暂的运动生涯中取得荣誉，就会在退役后直接面临无法适应社会的艰难境地，这正是竞技体育的残酷之处。

有研究数据表明，80%的退役运动员面临着不同程度的失业、伤病、贫困等生存问题。 文化水平不高、社会经验缺乏、除运动外职业技能不足、高强度训练留下的伤病等，都是阻碍他们顺利转型的因素。

中国乒乓球奥运冠军邓亚萍曾说过，现在不少运动员在退役之后出现问题，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所从事的项目局限性太大，无法利用自己在运动项目上的优势找到好的出路；二是运动员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中国的运动员从小就开始了专项训练，缺少在社会上立足的必要知识和技能。因此，一旦走向社会，在就业等方面就会受到非常大的限制。

邓亚萍获得剑桥大学土地经济学

博士学位证书后一家三口的合影

职业运动员的退休年龄普遍在30岁左右，过了30岁还未退役的就称得上是“老将”了。而有些对体型有要求的项目，比如体操、跳水，运动员甚至到了20岁左右就开始考虑自己的退役问题。所以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非常短暂，如同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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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业生涯中，运动员的收入也多是依靠在大赛上夺金、夺冠分到的奖金，以及靠接代言和商务所得的报酬，这正是独属于一小撮功成名就的运动员，而这些运动员一旦选择退役，维持生计的夺冠奖金不可能再有，代言和赞助也会逐渐离去。

单从商业层面讲，运动员的商业价值普遍会低于一些娱乐明星，而且他们的商业价值也会随着年龄增大而持续下滑，退役之后更是很难再得到品牌方的青睐。造成这样的局面，原因有二。

一是曝光率问题。运动员的作品就是奥运会等大型体育赛事的比赛名次，有曝光率的大赛不是每年都有，一些非主流项目的比赛，关注度更是不高。

另外，运动员经常会因备战大赛，需要进行长期的封闭训练，大段消失在公众视野外的时间，也导致了他们曝光率低，影响力弱，流量相应下降。

二是职业生命周期问题。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基本在30年以内，过短的职业生涯使得品牌赞助商、代言商品无法与他们达成长期合作，退役后他们不能再正常带给社会流量，而公众影响力和商业价值也会持续下降。

例如刘翔，他在作为运动员时，成绩好、形象好，受到各类品牌的青睐，争相找他做代言，而在他因伤退役后，他的身影就很少能出现在各类商业广告和商业活动上了。

因此，运动员想要像娱乐明星一样靠接一些商业广告和活动挣钱，维持退役后的生活，也只能是靠自身或大赛热度而行的短期之计。

运动员在职业生涯末期难免会出现竞技状态下滑、夺冠夺金的竞争力变弱等一系列问题，而“退役”问题，更是给他们未来蒙上阴影。

据国家体育总局统计，我国退役运动员总数累计已超过30万，目前每年至少有4000名以上的运动员退役。另有研究表明，截至2018年，全国有5.2万名退役运动员获得各类保障，发放补助金2.3亿多元。社会对运动员的退役安置问题专门设立了扶持基金，每年还会对退役运动员安排再上岗培训。

然而，一方面，是退役运动员找不到新出路，另一方面，体育行业又存在巨大的人才缺口。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复合型人才的紧缺。有网友一语道破这种矛盾现象：“市场需要的不是体育专业人才，而是喜欢体育的其他专业人才。”

对于那些没有明星光环的运动员来说，唯有丰富自身就业技能，才能切实解决退役后的再就业难题。

高龄和退役，不应该是运动健儿焦虑、困惑的开始，也不应该成为负担和累赘，这只是另一个赛场鸣响的战斗哨音。我们真诚希望，曾用一整个青春挥洒无数汗水和血泪，为国争光的他们，可以在赛场之外继续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