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过多少次的徒行,就觉得,每一次的细节感受,都不尽相同。
不一样的时间节点、情感氛围、环境、天气、人群等都会对思想意识、神经构成影响,从而得出的判断、结论、收获就有差异。
如果是一次没有走过的徒步线路、又是一次不同凡响的经历,那记忆是刻骨铭心的。
2022年元月8日,我随徒协,走入太行红山。
在穿过一片橡树林,到达山脚的根部时。太阳突然冲出了云雾,阳光到处,迎面的石崖突然红的耀眼起来,像一张光鲜的大幕挂在面前,幕间,拉开一条细细的缝隙,好像在迎接演员的入场。
岩缝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行通过。最初链接地面的小道,是土和碎石混在一起的,松散,随时有石块脱落的危险,大家小心翼翼,缓慢前行。
我仰头向上看去:红色的石壁直伸天空,估计有几百米之高,我开始怀疑:能上去么?
当登上几十米高的第一个小弯处时,却发现别有洞天:眼前外伸的是一个近百米平方的平台,先上来的几位驴友,已在拍照。迎着阳光,表演的是黑黑的剪影。
再向上看去,阶梯式的崖壁上,滋生出很多大小不等的石柱,如莲花瓣分布,似笋般耸立,仿若石林。每个石柱顶端都是一个个小平台,有一两米、两三米左右不等。石柱的柱面,呈各种鳞状、蘑菇状、各种生物形态-----色彩以红色为主,间隔有黄、白、褐色等条纹状,在阳光的照耀下,这硕大的天然艺术品,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整个石壁坐西朝东,面向上午的阳光,一片灿烂,人们的全身都泛着红光。
此时,有人置于平台,有人不断向上移动,人在岩缝,在石柱隙间向上攀爬,远远看去,人就像蚯蚓匍匐的剖面。
站在石柱的平台上远望:村镇积木般大小,呈灰色,山峦叠嶂,朦朦胧胧,隐藏在神秘的雾色之中。
登高望远,舒展心扉。当独立站于石柱顶端,还感觉是属于自己的舞台时,又有谁不愿意敞开自己给予大山呢?
有人默默的坐在崖边、有人沉侵在远处的风景中,有人抚摸着石头的纹理思索、有人放声大唱、有人不停的弄姿拍照------
大家被眼前的景观震撼了。是那种敞亮的震撼!是红色的诱惑!是大自然的神奇!是痛快淋漓、没有一点雕琢、自然原始的美!是生命力旺盛的象征!是远古开天的画卷--------
是啊,置身大山的胸膛,这是大山,最深处最温暖的怀抱。此刻,在这里,即使是最悲观的人,或许此刻也会感到活着的意义和风采。是自己要活着,不是责任和世俗的原因,更不是身不由己的挣扎。
这里散落在地的每块石片,都有不同的、清晰的纹路。有的还是典型的植物化石。我趴在一处波纹状的石板上仔细的观察,发现每一道纹路都是那么的均匀、一致,像数控机床加工出来的一般,仔细看,在光滑的每个纹底和纹峰上,都布满细小的沙粒,全是红色的,我视乎能感觉到它的呼吸。这就应该是网上说的:30亿年形成的嶂石地质岩貌吧。这是从多么远古走来的老者,心中就充满无限的敬畏。
多少年来的风风雨雨,它们依然那么的完美、散发着漂亮红色的光芒。多少年来,这里,历史上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经过。仅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就曾发生过著名的黄崖洞保卫战,有多少战士的鲜血流淌在这里,这难道不是红山、红石更红的原因吗?
整面山体多么像巨大阶梯书架,这层层叠叠的岩石又咋不是一本本历史的书呢,镌刻着几十亿年来的沧桑巨变、生物的更替、人间的冷暖。
想来,人的一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是何其的短暂,生生灭灭在时光的长河里,尚不如尘沙一粒。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笑,世间许多人为了财富而拼杀。其实,除了维系生活物资的必需外,还有什么值得拥有呢。
我们继续在岩缝中向上爬行,或许红色是温阳、是兴奋、激励的色彩,夹缝是驱动力吧,几百米的笔直的爬升,不仅没有感觉到累,还充满了激情。
上得山顶,我还想着那红色的岩缝,还有石壁上那种天然的岁月的纹痕,连那碎石断裂面都那么干脆,果断,有力,光彩,是行为的魅力和感召!也许很多人会可笑我关注的着力点,但这是我的真实感受。我会理解不同的观点。就像我不喜欢那种大篇幅的、网页上粘贴来的,说教式的文章一样,我觉得记录是给自己看的,或交流分享给同类人,没有什么粉丝量也会值得介意吗?
当转到山的背阴处,一条小径却盖满了厚厚的积雪,雪地上有一行清晰的,好像是刚趟出来的足迹:是动物的,更像是猫科类大型的动物。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四县垴徒步时,在深林中看到的一只血淋淋的牛头和牛皮时的情景,疑是被惊走了的豹子留下的。
不知道咋的,我竟是循着脚印往前走的第一人。我边走边看着阴森森灌木丛,视乎有一双动物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这时,我竟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是那红色的大山给我的勇气么?
在九龙庙用过自带的午餐后。向东,一座山峰的悬崖边,寻径下山。在此,领略到另一侧石缝间下行的快感,充满风险!也充满挑战。当,在几乎无人行走的岩缝间、刀切斧劈的崖壁上,奇迹般的钻出来,自己也觉得是一次奇迹,是一种自豪,是一种骄傲。更何况置身在30亿年形成的山间,还多了层幸福感。
徒步中为了安全要牢记一句话:走路不看景! 当居窄道,停下来看景时,又怕影响后边的人前行时,我就贪婪的多触摸一下身边的石面,使自己能记住这曾经的拥有。
当我站在沟底,遥看我曾经走过的地方,那座通往天际,怪石嶙峋的大山,还有那早已看不到的岩缝时,你怎么也不会相信是自己走下来的。不可能中的可能,好像已是远古的故事。
这面山,有红的不一样的面孔。要不是时间的关系,我真想仔细的再瞻仰一番,把我的心事说予大山。但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到这里的机会,就拣了一块山石带上了车,不,是大山的影子,大山的魂。
很想,回去了我们再促膝恳谈。
(时间、光线虽不适应专业拍摄,但是真实的徒步记录。以上有几幅照片是驴友所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