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靠自己能活下去吗？

七十岁那年，我学会了用手机叫车。屏幕上的小箭头慢慢靠近小区门，像个不慌不忙的老朋友。

阳台的花架分了三层，多肉在最底层晒太阳，绿萝顺着竹竿爬到二楼，顶层的茉莉总在清晨落满露水。每天搬个小板凳坐在中间浇水，水珠砸在陶盆上的声音，比年轻时听戏的锣鼓还热闹。

社区食堂的师傅认得我，打饭时会多舀一勺南瓜粥。傍晚在小广场看孩子们滑滑板，有个扎羊角辫的总把摔歪的风筝递过来，我就教她怎么拽线，看风筝重新飞起来时，她的笑声能惊飞树梢的麻雀。

钥匙串上挂着三个铃铛，开门时叮当作响，像在跟空屋子打招呼。夜里起夜，床头的小夜灯总亮着暖黄的光，比任何陪伴都稳妥。

人老了，活得是一股子自洽的劲儿。不必等谁来添茶，不用盼谁来点灯，把日子过成自己熟悉的模样，就不是孤单，是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