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弋阳王朱奠壏与其母被赐死的那天,天降暴雨、水深数尺,锦衣卫指挥逯杲一纸诬奏,把朝廷拖进了“天地所无”的闹剧。
真相未明,人已自尽,这桩冤案,不只是死了两人,更暴露出一代帝王对宗室的疑惧、对权术的纵容。
朱奠壏,明朝宗室,出身宁王府第五子,母不显,早年在父兄之间毫不起眼。他的哥哥朱奠培,是宁王正统继承人,也是这一切风波的起点。
问题出在一位叫“游坚”的人身上。
游坚是宁王府的教授,本是辅佐世孙的师傅,结果却成了搅动这场宫廷风波的“黑手”。
这人手腕极深,看准朱奠壏性格刚烈、志气不甘平庸,便挑拨他与兄长朱奠培的关系。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两兄弟彻底闹翻。
从此,宁王府分裂成两派,明争暗斗。
正统七年,朱奠壏被封为镇国将军,景泰二年再进一步封为“弋阳王”。这是个分支郡王,但分封到江西南昌,实际已握有大量属地与兵权,形同一地王侯。他年仅22岁,人生高光登场。
他知道,这不是靠幸运,而是靠踩着亲哥上来的。
而那一年,游坚又出事了,这位幕后策士因参与权力斗争,被朝廷查办充军边疆,牵连甚广。
宁王府也因此被清算,大量僚属被逮进京,六七百人押解北上。而唯一站着走出风波的,只有弋阳王朱奠壏。
他得意,他也跋扈,他成了南昌最桀骜的一位藩王。
一个年轻的分藩,斗倒本家世子,整垮父王亲信,还能安然封王、加爵、得地?
背后没有英宗的默许,这种事根本做不出来,英宗朱祁镇宠信宗室,尤其那些忠于自己的藩王。
可谁也没料到,刚刚崛起的朱奠壏,后来会被英宗亲手逼死。
如果朱奠壏被定为“乱伦”,那他是不是早就有前科?我们不妨来看看他在南昌的表现。
第一桩罪:毒杀内使
天顺三年,镇守江西的太监叶达递上一道奏折,内容骇人:弋阳王因内使吕信、巩喜不听话,指使王府典膳郑荣下毒毒死二人。
这可不是宫斗剧,是皇家宗室杀朝廷派遣的内使,关键是杀人没成功。
郑荣手法不行,药性不足,毒没成,却让事情暴露。他悄悄跑去找叶达,说王爷只给了两两四钱银子,让他干这种缺德事,实在不值。
这番话直通内阁,直达英宗案头,英宗大怒,问责王爷。
但最后结果呢?英宗只训斥了朱奠壏一句,毫无实质惩处。
第二桩罪:强抢民女
紧接着的第二年,弋阳王又出事了,这次他盯上了自家教授顾宣的女儿。
理由就一个,“有姿色”。
弋阳王干得不含糊,先让人把顾宣打了一百大板,再光天化日把顾家女儿带进府中。
顾宣怒不可遏,上告朝廷,可英宗怎么说?
一句“王为宗室,应改过自新”,事情就算了。
顾家女儿成了弋阳王府中人,顾宣被调走避嫌,一家从此落寞。
这两桩事,放谁头上都算大罪,可朱奠壏安然无恙。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想:
英宗究竟是信他,还是在试探他?
更奇的是,英宗并没有因为这两件事远离朱奠壏,反倒在宗室之中把他看得颇重,这其实透露出一条暗线:
朱祁镇不是一个轻信亲情的皇帝,他在复辟之后,极度依赖锦衣卫、太监系统,尤其忌惮宗室结党。
而弋阳王出身宁王庶子,本就与正统脉系隔远,却在斗争中表现出“打亲兄弟毫不留情”的狠劲,这种人,在朱祁镇眼中,很有用。
可有用是一回事,是否“可信”,那是另一回事。
锦衣卫,也不是没在旁边盯着看。
而弋阳王恃宠而骄,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踩到朝廷最忌讳的红线。
两桩凶案落地,弋阳王照样过日子,王府上下风生水起。他以为,自己就是南昌的天,可他没想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起步。
这一次,不再是民间小事,而是“天理不容”的大罪。
英宗收到密奏,说弋阳王与其母乱伦,简直骇人听闻。
奏报上说,朱奠壏与其生母私通多年,王府内人早知其事,只因惧怕他权势,始终不敢声张。
英宗震怒,亲笔批示:“天地所无有,禽兽中所不为!”这话写在《明英宗实录》里,一字不差。
谁写的密奏?谁敢举报藩王?谁这么大的胆子?
幕后之人,是锦衣卫指挥逯杲。
逯杲出身安平,原是锦衣卫校尉,后投靠门达和指挥刘敬,靠着“夺门之变”晋升。朱祁镇复辟后,身边没人可用,朝臣多是景泰朝旧人,他就抓住锦衣卫这根救命草。
逯杲,专管细事。
别人不敢抓的他抓,别人不敢弹的他弹。他靠这种狠劲搏得英宗信任,成了南镇抚司的主事核心。
而他这次,直插宁王府,点了弋阳王的死穴。
英宗不放心,派出三人查案:内官李广、驸马薛桓和锦衣卫逯杲本人,任务只有一条:
彻查此事,查不出来就别回来。
表面上是三人小组,实际上查案的还是逯杲。南昌人心惶惶,王府上下人人自危。
逯杲一行调查数月,没查出实证。
弋阳王一口咬定“此为陷害”,宁王也出面说“无此事”,英宗却不信,命令瑞昌王朱奠墠一同参与查验。
结果:依旧查无实据。
朱祁镇开始怀疑了,他多次问案组:“你们是不是在袒护宗室?”
按锦衣卫惯例,拿不到证据,那就做个证据出来,但这次,事情拖太久,逯杲也焦急。
到天顺五年正月,瑞昌王和靖王先后上疏,说查无奸情,要求了断此案。
英宗没信,他已经不是那个景泰时逆来顺受的傀儡,而是掌握实权的君主。
他发怒问责,斥责逯杲无能,逯杲顶着压力,回奏一句话:“臣仍以为实。”
这就是死咒,不管你有没有做,那天子都信了。
天顺五年五月,英宗下令——弋阳王朱奠壏,与其母同时赐死。
没有审判,没有公开,没有申辩,他们不是被砍头,而是被勒令自尽。理由只有一条:不能“污了宗室门楣”。
那一天,南昌压抑得不像话。
王府上下一片死寂,无人说话,朱奠壏在书房里静坐一整天,直到掌灯,亲手泡了最后一壶茶,写下诀别诗,然后服毒自裁,他母亲也随之自尽。
两人死后,尸体用席子裹着,连棺都没装,王府家人按诏令行事,抬往郊外火化。
结果,就在火堆点燃前,天变了。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突降,平地积水足有数尺,数百市民冒雨围观,惊声不绝。
这是《明史》《实录》里都写下来的:“平地水深数尺,雷雨大作。”
民间说:天在哭,天在怒。
有百姓喊:“此人冤死!”更有士子写诗称之“鬼神有知,当雪其耻。”
英宗不语,但他知道,事已铸成。
一个月后,兵变突发。曹钦叛乱,锦衣卫大本营血流成河。
叛军冲进逯杲家,将其斩首号令众军。叛乱虽平,但民间传说:是弋阳王冤魂索命。
四年后,朱奠壏之子朱覲鐰获准继袭弋阳王爵位,朱奠壏追封荣庄王,这是皇家唯一能给的道歉方式。
可人已死,冤难消,留下的,只是一纸史书里的奇案。
朱奠壏到底有没有乱伦?没有证据。锦衣卫查了半年,也没查出实情,最后,皇帝一句“仍以为实”,人就死了。
历史从不讲情面,它只认得权力。
在大明王朝里,藩王既是宗室荣耀,也是潜在威胁。英宗复辟后,最大的敌人不是朝臣,而是这些“手握兵符”的宗亲。而锦衣卫的存在,就是为皇帝拔刺。
朱奠壏不是败伦之徒,而是被权力结构消化掉的宗室棋子。
他自信、跋扈,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你可以无畏朝廷,却不能无视锦衣卫。
弋阳王的死,不冤在罪名,而冤在他没机会辩解;不冤在处罚,而冤在那场雷雨下,被烧成灰烬的两具尸体,终究没人再为他们说一句话。
参考资料:
《明英宗实录·卷三百二十八》
《明史·诸王列传》
《南昌府志》清康熙本
《大明会典》相关宗室处分条文
更新时间:2025-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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