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从落第书生到门神，这尊“凶神”有点暖

老辈人常说，家里要是觉得“不太平”，挂张钟馗像准管用。红袍裹着魁梧身子，络腮胡根根立着，手里宝剑亮得晃眼，俩眼瞪得能吃人——这模样往门上一贴，连小孩夜里都敢独自去院子里拿东西。可谁能想到，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守护神，最早竟是个揣着状元梦的读书人。

相传钟馗是唐朝人，黑脸庞，大嗓门，读起书来能熬到油灯耗尽。邻里都说他准能中状元，可到了长安殿试，唐玄宗见了他的模样就皱眉头：“长得太凶，当了官会吓着百姓。”一句话，把他的仕途全搅黄了。钟馗是个倔脾气，觉得“凭本事考的，凭啥以貌取人”，当场就撞了大殿柱子，没了气。唐玄宗后悔，下旨厚葬，还封了他“进士”名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可钟馗连死后都不“安分”。有回唐玄宗得怪病，夜里总梦见小鬼扯龙袍、抢酒杯，折腾得没法睡。直到某天，梦里冲进来个红袍大汉，一剑砍了小鬼，拎着衣领骂：“敢扰圣驾！”唐玄宗一激灵醒了，病竟好了大半。他想起这大汉像钟馗，赶紧叫吴道子画了《钟馗捉鬼图》，挂在宫里驱邪。

打这儿起，钟馗就从“落第书生”成了“捉鬼大神”。老百姓更实在，觉得钟馗不光护皇宫，小家也得靠他罩着。唐朝起，过年家家户户挂钟馗像，大门、堂屋、窗户都贴，连吓小孩都用他——我奶奶说，她小时候一哭，太奶奶就指墙上的钟馗：“再哭让钟馗爷爷抓爱哭鬼！”她立马就噤声。

钟馗最忙的是端午节。老百姓贴他的像，还拿朱砂画符，说能挡五毒。有的地方办“钟馗戏”，演员穿红袍、戴胡子面具，持木剑在街上走，到人家门口“舞剑驱邪”，主人家就端粽子、雄黄酒当“加班费”。我小时候见过一回，演员“哇呀”一喊，我躲在妈妈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出头看——那热闹劲儿比过年还足。

他也不是光会凶，还挺接地气。传说他爱喝雄黄酒，有回小鬼变卖酒的，端假酒糊弄他，他抿一口就揪出小鬼：“敢拿假酒骗我！”还有户人家丢了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钟馗连夜找到被拐的孩子，还教训了小鬼。老百姓都说：“钟馗大神不摆架子，咱有难处，他真帮。”

现在看钟馗像，还是红袍黑脸的凶模样，可越看越亲切。他不像别的神仙高高在上，倒像隔壁糙汉子，有点倔，爱喝酒，却总在你需要时挺身而出。老百姓敬他，不光敬他能捉鬼，更敬他那份不服输的劲儿——哪怕被命运捉弄，也要护着身边人。就像奶奶说的：“挂着钟馗，心里就踏实。”这份踏实，才让他火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