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茨在党代会上提到财政无法持续,副总理克林贝尔罕见附和。民调出现剧变,德国选择党第一次在全国层面位列第一。
政坛地基开始松动,方向混乱,节奏紊乱,权力重排开始。
8月30日,北威州,基民盟党代会现场人头攒动,空气凝固。台上传出一句明确信号:财政撑不住了。
默茨在演讲中没有回避现实。公共预算吃紧,税收增长止步,通胀压顶,债务空间有限。福利制度撑不下去,改革不得不来。
重点指向养老金体系、医疗保险、失业补贴。加税选项被排除,企业负担不动,唯一能动的,是支出端。这一决定打破了政府之前一贯回避的问题。
副总理克林贝尔随后回应。口吻缓和,语气谨慎,但语义明确:改革势在必行。福利制度需要重塑,方法尚无定论,方向已经确认。
默茨的立场转变并不突然。财政困境积累已久。2024年财政法院裁定预算违规,政府被迫冻结多项投资。国债利率飙升,融资成本升高,赤字空间遭压缩。
各级地方政府压力上移。北威、图林根、萨克森频繁发出警告,养老院关闭、医保退款拖延、基础教育预算被砍。
默茨此时出面承认财政撑不住,等同于公开否认此前政府的财政稳定承诺。同时也给社会释放信号:改革要来了,范围不小。
就在默茨政府尝试开启福利改革的同时,经济局势继续恶化。2025年第二季度,德国GDP环比下降0.3%,全年经济增长预测被调低至-0.6%。这是连续第七个季度经济零增长或负增长,成为G7中表现最差国家。
8月29日,德国联邦就业署发布最新失业数据,全国登记失业人数超过300万人,为十年来首次突破该警戒线。失业率攀升至10.4%,其中16至24岁青少年失业率高达17.3%。
这一数据公布当天,柏林多个区的就业中心出现长队申请失业补助,社保机构报告数据拥堵。
同日,消费者信心指数大幅下跌。房贷违约率提升,房产市场进入全面冷冻状态。德国工商大会发布预警:超过三分之一中小企业计划裁员,能源成本与出口停滞是主因。
这组经济数据直接冲击政府信任度。民众质疑财政改革的同时,开始寻找政治替代力量。德国选择党(AfD)正是在此背景下迅速扩张。
4月9日,《明镜》联合INSA民调首次显示,AfD全国支持率达到26%,首次超越联盟党,成为德国第一大党。联盟党25%,社民党滑落至16%,绿党仅维持在11%左右。
这一结果震动政坛。AfD原本被视为“东部现象”,其影响力长期被限制在图林根、萨克森、勃兰登堡等地。但从2024年地方选举起,AfD在西部州份也开始赢得席次,城市外围与老工业区变成其票仓。
AfD的崛起建立在三大议题之上:移民、援乌、能源。
移民议题上,AfD主张全面冻结庇护申请,驱逐未获批难民,限制非欧盟劳动力入境。在中部小城市与低收入社区中,该主张获得显著支持。
援乌议题方面,AfD坚决反对德国持续援助乌克兰,质疑其合法性与效果。认为德国财政应集中于国内民生,而非消耗在遥远战场。
能源政策方面,AfD最具争议性。他们提出恢复俄德能源合作,重新开放北溪通道,恢复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与石油。认为此举能有效缓解能源价格、重启制造业。
这些主张与政府主流路线完全相反,却正好迎合部分德国民众的经济焦虑和外交疲劳感。尤其在2025年夏季,德国再次经历热浪与能源账单飙升后,AfD支持率稳步上升。
多个政党尝试联合阻击AfD议题扩张,但收效甚微。绿党与社民党推出“反极端化法案”,尝试限制其议会发言权,但在程序上遭遇挑战。
德国政治版图正在经历深层变动。一个十年前尚未进入议会的政党,如今已成为执政集团最大威胁。这种局面,并非因其治理能力提升,而是由于主流政党的治理能力下滑。
2025年8月中旬,德国主流民调机构INSA发布一组数据,将默茨政府推至风口浪尖。AfD支持率达到27%,联盟党退居第二,为25%。社民党继续下滑,仅有15%。该数据迅速登上各大头条,打破了联盟党在全国层面的政治主导地位。
这是默茨上任后首次在全国层面被AfD超越。距离他就任总理刚好满一百天,媒体用“百日滑落”形容这场政治逆转。
默茨在上台之初将自己定位为“秩序修复者”,试图在财政、移民、外交三线重建政府权威。但三项任务推进均未达到预期。
养老金改革尚未成形。财政部虽提交初步方案,建议延长缴费年限、控制指数增长,但在议会预算委员会中遭遇党派阻挠。社民党表态模糊,绿党则担忧“伤害基层选民”。改革文件在技术环节被拖延,不得不延后提交。
医疗系统调整则卡在地方执行层面。联邦政府尝试缩减医保补贴与医保器械补助,被地方州政府集体反对。特别是萨尔州与勃兰登堡州,卫生部门直接警告“系统将崩溃”。默茨最终被迫签署一份“维持现有规模”的医疗预算临时草案,等于否定了前期调整方向。
失业补助改革议程尚未提出,便已在舆论中遭遇围攻。劳工组织与社会团体多次示威,认为默茨政府“牺牲民生换财政平衡”。
政策受挫,政治空间随之压缩。
议会方面,默茨本就未获得绝对多数。5月6日首次总理任命投票中,他仅差6票未能过关,成为联邦德国史上首次候任总理投票失败的记录保持者。虽然随后复投成功,但这件事已对其执政合法性造成长期阴影。
反对党抓住这一点不断发力。AfD利用民调优势在议会发言频率明显增加,多次质询政府财政细节与援外政策,迫使默茨在答辩中陷入被动。
议会中,AfD议员提出的“财政优先本国法案”虽未通过,却获得不少中间派关注。其核心主张为暂停对乌克兰非军事支出,改为国内就业援助基金。
默茨政府内部亦出现疲态。财政部与经济部政策存在分歧。财政强调压缩支出,经济部门则主张通过投资提振增长。两派在多项文件上交叉否决,延缓决策速度。
政策僵持、民意流失、议会牵制,默茨政府陷入高压舱状态。总理办公室发言系统频繁启动澄清机制,每周至少三次发布政策声明,意图扭转外界观感。
但数据并未因此好转。8月底公布的民调中,默茨个人支持度仅有28%。而AfD党魁魏德尔的支持率飙升至32%,首次超越总理支持率,被称为“右翼黄金交叉”。
AfD的政策攻势没有停在国内议题。他们将战线迅速推进至德国最敏感的对外战略——乌克兰援助与对俄制裁。
2025年夏,AfD在多个州级议会提出撤销对乌财政拨款建议,尽管没有法律约束力,却一度引发外交风波。乌克兰驻德使馆对此表达“深切关注”,多家西方媒体将其解读为德国外交立场可能转变的前兆。
AfD明确主张:停止向乌克兰提供非军事性质财政支援,恢复与俄罗斯天然气和原油的贸易往来,重建德国在欧亚的能源通道。他们认为,制裁政策损害德国中小企业与家庭能源负担,得不偿失。
这一立场在东部州民调中获得高认可度。尤其是图林根、萨克森、勃兰登堡三州,超过六成选民支持“有限恢复与俄罗斯经济合作”。同时,德国天然气联盟协会发出声明,呼吁政府评估能源来源多元化问题,不再“一刀切”。
默茨政府对此反应谨慎。外交部重申对乌援助不变,北约承诺不动。但默茨本人在接受采访时首次表示:“未来德国外交战略将更多考虑国家利益基础”。
这句话被外界广泛解读为“为妥协铺垫”。虽然政策未变,立场语气已出现微调。
西方盟国警觉。美国务院表示关注德国国内右翼声量扩张,提醒欧盟“需保持战略统一”。法国总统府则表示,“德国政局不稳定将影响对俄遏制有效性”。
AfD则继续发力。他们将北约议题抛入选区讨论。多名候选人公开质疑德国应否继续承担北约开支义务,是否应建立“更具自主性的欧洲防御机制”。
此类言论迅速传导至布鲁塞尔,引发欧盟安全政策层面震荡。多国防长私下交流,担心德国政局波动导致防务协调效率下降。
舆论场上出现一道分裂线。一边是默茨政府试图稳定局势、推进改革;另一边是AfD持续制造对抗、引导愤怒。
德国选民在失业、通胀、福利削减夹击中,对外战略关注度上升。AfD巧妙将外交议题本土化,将“援乌”等同于“财政浪费”,将“能源禁运”等同于“工业衰退”。
德国政坛在这一年出现结构性转向。中间派失势,极端派扩张,传统政策联盟动摇,政治惯性逐步失效。
普京无需出招,局面自然倾斜。德国政治的“冷却”正在形成,极端言论走出边缘,外交信号转为模糊,舆论环境高度极化。
这一切,都在2025年夏季的政坛变局中,层层显现。
更新时间: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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