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他用一把断刃,撕开了百年黑暗,四千里山河,没人敢碰,他碰了,史书对他闭口不提,壁画却替他喊出名字。
张议潮,这个名字,你可能没听过,可他做的事,比你能想象的任何一场史诗还狠。
敦煌,848年之前,敦煌不是沙漠奇迹,它是人间地狱。
城门破碎,男人的脸被刀割成印记,女人被拴着脖子卖去高原,小孩在夜里失踪,早上尸体漂在党河。
吐蕃人占了这里近百年,唐朝无力,长安的文官们争权夺利,没人管西北死了多少人。
张议潮出生在这样的敦煌,他家是沙州首富,家里金银成堆,可他小时候,亲眼见过自家仆人被吐蕃军拖走,当众剥皮。
十六岁,张议潮在敦煌城外的月牙泉边,遇到一个逃兵,那人身上还挂着没干的血,喘着气说:
“城南,押走了三百个孩子,要卖去赞普宫做奴隶。”
张议潮攥紧拳头,那晚,他在自家仓库底下,挖了第一条秘密通道,他知道,只有血才能换血。
河西走廊,自安史之乱后就成了战场。
吐蕃趁乱西进,甘州、肃州、瓜州,一个接一个沦陷,敦煌的钟声熄灭了。
从长安到敦煌,信使要死五次,才可能活到终点。
没人管他们,沙州的老人们低声传着一个词:“人牛。”
意思是人和牛一样,被吐蕃人赶去种地、拉车,像牲口一样死在田里,这一切,张议潮都看在眼里。
848年,沙州城内,风沙封住了城门,吐蕃驻军喝着酒,绑着唐人做苦役。
张议潮站在城墙上,看着西边的沙暴慢慢吞过来,他身边的家臣小声问:“少主,咱们要忍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冷笑,“忍?我不打算忍。”
第一步,他买下了整个沙州城一半的骆驼。
表面上做生意,实际上,他在训练驮运、夜行和突袭,骆驼比马更能耐热耐渴,沙地里行军,马死骆驼活。
第二步,他招揽了大批失意汉人。
做法狠到令人发抖,一个月之内,沙州酒肆里,七个亲吐蕃的汉人商人离奇暴毙。
第三步,他等吐蕃内部起内讧。
那年吐蕃爆发内战,赞普家族自相残杀,中央崩塌,各地军阀自立,沙州守将也想脱离控制。
张议潮找到机会。
起义那天,他带着五百人,趁着夜色,攻入沙州城东的军仓,火光点燃,吐蕃驻军还在睡觉,张议潮已经杀到大门口。
一个沙州吐蕃副将披着半拉盔甲跪在血泊里,喘着气问他:“你是谁?敢反天命?”
张议潮拿起地上的铁矛,一枪刺穿他的喉咙,他冷声说:“我是沙州人,不是牛马。”
沙州光复了,张议潮立刻派出十批信使,沿着血路向长安求援。
第一批,死在黄沙岭;第二批,冻死在祁连山;第三批,活着到了瓜州,又被吐蕃斩尽杀绝。
只有一支队伍,由高僧悟真带队,走了最诡异的一条路,化缘掩护,穿越重重封锁,到达长安。
长安皇城前。悟真瘸着腿,披着破布,撑着一根断杖,他跪下,大喊:“沙州归义!张节度使,愿献十一州归大唐!”
长安震动,朝堂上,唐宣宗沉默了很久,他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天恩未绝。沙漠有归人。”
沙州归顺了,归义军成立了,张议潮成了节度使。可是,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争,在河西走廊,才刚刚要开。
沙州光复之后,归义军只有五千人,吐蕃在甘州、肃州、瓜州加起来,还有三万。
张议潮知道,等吐蕃缓过劲,沙州就是下一个火堆。
他没有等敌人动手,他动了。
第一战,瓜州。
张议潮带三千人,硬闯瓜州城。
夜里,城墙上点起了吐蕃人的狼烟,鼓声震天,河边的芦苇丛里冒出密密麻麻的敌影。
一个归义军斥候慌了,跪在张议潮面前:“大人,敌军两倍于我!还要打吗?”
张议潮举着马鞭,鞭梢指着城头,“不打,他们明天就屠沙州。”
他亲自率军,趁夜突围,绕到瓜州南门,用火攻,张议潮用的是纵烧牛之策。
他们放出五百头牛,在牛角上绑着火把,点燃,直冲敌阵。
瓜州守军被火光冲散,南门被一波推平。
张议潮骑在马上,短刀挥起,血溅到盔甲上,他亲手斩下瓜州副守将的头颅,挂在城楼上。
第二战,甘州。
甘州守军收到消息,派出重兵防守。张议潮没有正面攻,他命人日夜挖地道,从沙地下掘过去。
十七天后,归义军从甘州南城下突然爆出,甘州城破的那一夜,吐蕃人集体焚烧府库,自杀者数百。
张议潮站在火光中,背影像一根烧红的铁,他说,河西,今天归了。
肃州、伊州、凉州,一个接一个。
862年,张议潮的归义军,占领了整个河西走廊,四千多里,重新插上了大唐的旗帜。
可长安呢?
长安朝廷,连一兵一卒,都没派来增援,只有诏书一道,任命张议潮为归义军节度使,驻沙州。
凉州呢?
凉州这么大的地盘,朝廷不肯让他管,直接划归邻近的振武节度使,防着张议潮坐大。
归义军士兵们骂声四起,张议潮默默接过诏书,转身时,眼神比刀还冷。
一名亲兵低声说:“大人,咱们凭命换的地,他们不认,咱们自己立旗吧?”
张议潮只回了五个字:“我们是唐人。”
可是防范,已经开始,归义军内部开始出叛徒,肃州的驻军头目私通回鹘,想开城投降。
张议潮得知后,亲自夜袭肃州守军营帐,大帐之中,肃州叛军头目被押到张议潮面前,浑身血迹。
他跪着哭喊:“大人,我是为了活命!吐蕃要杀回来啦!”
张议潮没有动声色,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怕死的,别来沙州。”
当夜,叛徒全数斩首,尸体挂满肃州南门城楼。
张议潮的归义军,像一把刀,插在河西最荒凉的骨头上。
他用血,换回了这片土地的呼吸,可是,他也知道,这一刀,迟早会被人从背后拔出来。
865年,长安来了圣旨,召张议潮进京,表面上是褒奖,实际上,是软禁。
张议潮带着几十名亲兵,离开了沙州,他走的时候,没有告别,只在敦煌城西的大漠边,停下马,回头望了一眼。
沙尘漫天,一名老卒跟在后面,小声问:“大人,咱们还回来吗?”
张议潮笑了笑:“回来干什么?江山是别人的。”
到了长安,宣宗皇帝亲自召见张议潮,殿上,满朝文武齐刷刷看着这个来自沙漠的野将。
张议潮跪下,叩头,奉上了收复河西十一州的奏章,宣宗点点头,赐了金带、玉册,封他为归义军节度使。
封是封了,凉州、肃州、瓜州的实际权力,却另派中原文官接管。
张议潮成了挂名将军。
更狠的是,他的兄长张议潭,被扣在长安当人质,理由是“留都听用”,其实是要挟。
张议潮明白了,朝廷信不过他,归义军,在中央眼里,是刀也是祸。
此后几年,张议潮留在长安,被荣誉包裹,被权力隔离,没有兵,没有地,只有一身沙尘味的旧盔甲。
一个夏天的夜里,张议潮独自站在长安城南的驿馆外,旁边是京官家的花园,香气弥漫,歌舞升平。
亲兵低声劝他回房,张议潮摇头,看着天边的月亮,轻声说:“沙州的月亮,比这里亮多了。”
872年,张议潮病逝于长安,归义军,换了新的节度使。
敦煌城墙上的那幅《张议潮统军出行图》,画师在角落,画下了一个背影。
穿红袍,骑白马,他没有回头。
史书对他的记载,只有一句:张议潮,归义军节度使,归附朝廷。
其他的,沉入了沙漠,只剩敦煌,记得他,只剩风,记得他。
更新时间:2025-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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