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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妍妍

编辑|妍妍

《——【·前言·】——》

1933年，在绥远大青山的荒野上，胡适用最朴实的白话文写下了一篇碑文。

碑上没有什么"英灵永垂""浩气长存"这类传统词汇，全是大白话，可就是这样的文字，让无数人看了直掉眼泪。

这篇被称为"抗战第一白话碑"的文字，经历了被掩埋、被复原的坎坷命运，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血泪故事？

长城脚下的那场血战

1933年3月，日本关东军占领了热河全境，炮火烧到了长城一线。

整个华北危在旦夕，北平城里的老百姓都能听见北边传来的炮声。

傅作义当时带着第59军守在长城防线上，每天面对的都是日军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

5月23日，日军集中兵力猛攻怀柔阵地。这里是进入北平的咽喉要道，丢了怀柔，北平就保不住了。

傅作义把指挥部设在最前沿，亲自指挥将士们死守阵地。整整15个小时，双方在山头上反复拉锯。

日军的炮弹把阵地炸成了焦土，中国士兵就用血肉之躯硬扛。敌人冲上来，就拼刺刀;刺刀断了，就用石头砸;石头没了，就用牙咬。

战斗打到最后，第59军的官兵倒下了367人。这些人里有军官，有士兵，最小的才十几岁。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阵地上，有的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有的紧紧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战斗结束后，傅作义亲自带人收殓遗体，找到了203具相对完整的遗骸。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这个铁血将军当场就红了眼眶。

战后，傅作义做了个决定。他要把这些牺牲的弟兄们好好安葬，还要立碑纪念。

他把遗骸运到绥远大青山脚下，专门修建了一座抗日阵亡将士公墓。

墓地选在山坡上，面朝长城方向，就好像这些将士还在守望着他们用生命保卫的土地。

一个文人的千字碑文

墓修好了，可碑文怎么写？傅作义想来想去，觉得那些老套的骈体文不合适。

这些牺牲的士兵大多是普通农民出身，识字不多，用那些文绉绉的词写碑文，他们泉下有知也看不懂。

傅作义想找个能用白话文写的人，一下就想到了胡适。

胡适当时是北大教授，提倡白话文多年，在文化界声望很高。

傅作义专门写信给胡适，把“怀柔战役”的详细经过都告诉了他，恳请他为牺牲将士写碑文。

胡适接到信，内心很受触动。他一直主张文字要为大众服务，这次正好用白话文为民族英雄立传，义不容辞。

胡适花了好几天时间，反复琢磨碑文的内容。他把傅作义提供的战况材料仔细研究，还专门查阅了相关报道。

写作过程中，他刻意避开了传统碑文那套程式化的语言，完全用说话的口吻来叙述。

整篇碑文一千多字，从日军进攻写起，详细记录了怀柔战役的过程，每个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

碑文最震撼人心的是结尾那段话。

胡适没有写什么"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之类的套话，而是直接写道：

"这里长眠的是二百零三个中国好男子，他们把他们的生命献给了他们的祖国。我们和我们的子孙来这里凭吊敬礼的，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

这几句话读来就像在跟你说话，直戳心窝子。

碑文写好后，胡适又请来好友钱玄同用毛笔抄写。

钱玄同也是白话文运动的健将，他用工整的楷书把碑文誊写出来，还加上了新式标点符号。

这在当时的碑刻上是很罕见的，因为传统碑文从来不用标点。这块碑立起来后，路过的人都停下来仔细看，很多人看着看着就流泪了。

被砂石掩埋的真相

碑立起来不到两年，形势就变了。1935年，国民政府和日本签订了《何梅协定》，华北的很多地方实际上已经被日本控制。

日本人最怕中国人的抗日情绪高涨，凡是跟抗日有关的标语、碑刻，都要求铲除。这座抗日阵亡将士公墓自然也在清理之列。

日本人通过各种渠道给国民政府施压，要求处理这座公墓。消息传到绥远，傅作义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要他把碑文遮盖起来。

傅作义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执行命令。

他让人用砂石把碑文表面覆盖住，只在上面重新刻了四个字："精灵在兹"。远远看去，这座碑就成了一块普通的纪念碑，看不出任何抗日内容了。

1935年6月，胡适路过绥远，专门去大青山祭扫这座公墓。他远远看见那块石碑，心里还挺欣慰，可走近一看，傻眼了。

自己写的碑文不见了，上面盖着厚厚的砂石，只能看见"精灵在兹"四个字。胡适当场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墓前，胡适心里五味杂陈。那203个年轻人在长城上拼死抗敌，换来的是什么？

连一块纪念碑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立着。他当场提笔写了首诗，表达自己的悲愤之情。

这首诗写得很含蓄，但字里行间都是对现实的不满。他把诗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敢公开发表，因为那样会给傅作义带来麻烦。

这段时间，傅作义心里也不好受。他每次路过公墓，都会看着那块被遮盖的石碑发呆。

那些牺牲的弟兄用命换来的，怎么就不能让人知道？他心里憋着一口气，等着有朝一日能让碑文重见天日。

抗战烽火中的重生

机会很快就来了。1936年秋天，傅作义指挥部队在百灵庙地区发动反击，一举收复了大片失地。

这次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信心，各地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日本人虽然还很强大，但已经没法像之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战役结束后，傅作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那块碑文。他亲自带人来到大青山公墓，命令工兵小心翼翼地把碑面上的砂石清理干净。

随着砂石一点点被剥落，胡适写的那些文字重新显露出来。阳光照在碑面上，那些白话文字清晰可见："这里长眠的是二百零三个中国好男子!"

碑文重新面世的消息很快传开，引来不少人专程来看。有些记者还把碑文全文刊登在报纸上，在全国引起轰动。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1933年的“怀柔战役”打得这么惨烈，那些牺牲的将士这么年轻。

很多读者看了报道，都说胡适这篇碑文写得好，没有什么文绉绉的词，全是大白话，可就是让无数中国人看了想哭。

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这块立在大青山上的石碑，成了激励民众抗日的精神力量。

很多路过的士兵都会在碑前驻足默哀，读一读碑上的文字。那些文字虽然简单，但每一句都能击中人心。

"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这句话，激励着无数中国人投入到抗日救国的洪流中。

这块碑后来经历了战火洗礼，却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它见证了中华民族最艰难的岁月，也见证了中国人不屈的抗争。

碑上的文字虽然朴实，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和血性的力量，却能穿透时空，让后来人读了依然感到震撼。

《——【·结语·】——》

胡适用“白话文”写的这篇碑文，没有任何华丽言辞，就是把事实说清楚，把感情写真切。

正是这种朴实无华的表达，反而最能打动人心。

那203个牺牲在长城脚下的年轻人，他们的名字大多已经无法考证，可他们的精神通过这块碑永远留在了历史上。

信息来源

1.《胡适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

2.《傅作义将军传》，中国文史出版社

3.《长城抗战史料汇编》，北京出版社

4. 国家图书馆馆藏《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原文拓片》

5.《民国档案》1933年第5期，长城抗战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