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吴石作为地下工作者，并且身居高位，智谋如何，自然不必多说。

这种谋略让他在最后即便身份暴露，他也用最后的时间，给对手布下最后一局。

“所供属实，并无同谋”八个字作为毛人凤手下特务们认定的“铁证”，让他们草草结案。

却没想到，藏在台湾各地的数百名地下工作者，正用吴石换来的时间安全转移。

吴石是怎么弃暗投明的？

吴石1894 年出生在福建闽侯，早早就走上了军旅路。

1912 年孙中山下令北伐时，他成了福建北伐学生军里最小的一员，随后考进武昌预备军官学校，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保定军校，毕业后直接投身军旅。

后来他东渡日本，在炮兵学校和陆军大学深造，两次毕业都是名列第一，这样的成绩连日军将领都佩服，后来还翻印他的军事著作做研究。

九一八事变后，他在参谋本部专门研究日军情报，花了三年编成《参二室蓝皮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日军的兵力番号与编制，到 1937 年“八一三”抗战时，人们发现日军的部署和书中写的分毫不差，非常让人惊讶。

而这份资料也立刻引起了老蒋的重视，武汉会战期间，老蒋每周都要召见他询问战况。

由于得了老蒋青眼，抗战时他在第四战区当参谋长，后来在桂南战场和日军硬拼，好几次差点牺牲在前线。

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保家卫国，可到抗战胜利后，随着内战起来，渐渐看清了局势。

1947 年春，好友何遂的牵线，让年过半百的吴石下定决心走上隐蔽战线，成了秘密情报员。

1948 年的淮海战役前，他帮好友吴仲禧弄到了徐州“剿总”的核心情报，从兵力部署到作战意图一应俱全，这成了解放军最早掌握的徐州敌情资料。

后来国军要往台湾转移军事档案，他又用“军运紧，调船难”的借口，把 298 箱绝密档案留在了福州，只运了些无关紧要的图书去台湾，等福州解放，这些档案全成了新中国的重要资料。

1949 年 8 月 16 日，吴石带着妻子王碧奎和儿女去了台湾，老蒋提拔他当“国防部”参谋次长，让他直接进入军事决策核心。这份信任成了他的“通行证”。

因为身份原因，他能接触到防区态势图、空军驻地、海军部署等等这类顶级机密。

他拉上了好友陈宝仓和副官聂曦，加上组织派来的交通员朱枫，组成了“吴石情报组”。

吴石和陈宝仓负责搜集情报，聂曦和朱枫负责传递，几个人把情报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那时候他们有一套严密的联络方式，朱枫以探望女儿为掩护在台湾活动，表面在杂货铺打零工，暗地里每隔几天就去吴石家取情报。

吴石把情报藏在书脊夹层或铁盒里，交给朱枫后，再由她通过“安福号”海轮的大副转往香港，最后送回大陆。

这种布局像一颗精密的齿轮，直到 1950 年初，突然运转不灵了，因为蔡孝乾被捕，他给了特务们关键线索。

然而，有在军界二十多年攒下的声望和地位，让特务们就算拿到线索，也不敢轻易对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参谋次长动真格。

所以吴石也利用了特务这种心态，用人生的最后时刻给他们布了一局。

吴石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1950 年 2 月，吴石派副官聂曦紧急约见朱枫，告知蔡孝乾已经叛变，还供出了她这个“秘密特派员”。

由于当时的情况特别危急，所以吴石立刻签发了一张《特别通行证》，让朱枫以探病为名搭乘军用飞机去舟山避险。

可吴石没料到，蔡孝乾很快又供出了通行证的来源，特务又顺着线索查到了自己头上，3 月初，保密局的人闯进了他的家。

带头的特务直奔书房，顺利搜出了给朱枫的通行证存根，还有几张写着暗号的纸条。

当天下午，吴石被押进了保密局的审讯室，那地方原是军毯仓库，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霉味，墙角堆着的旧毯子上还沾着污渍。

毛人凤亲自坐镇，把搜出的证据拍在桌上，逼他交代同谋和情报去向。

吴石什么关键信息也没说，只透露说自己和朱枫是老相识，帮她办通行证只是人情，没别的牵扯。

他特意提到朱枫去了舟山，给特务指了条“明路”，舟山当时还在国军控制下，特务们立刻派大批人手过去搜查，等他们发现舟山根本没有朱枫的踪迹，已经过去整整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吴石安排的后手早已启动。

聂曦按照他之前的交代，把台湾西海岸的防御工事图、高雄港雷区资料卷成细条，塞进掏空的竹制茶叶罐，贴上“武夷岩茶”的标签，托可靠的船运公司寄往香港。

等特务们从舟山空手而回，才意识到可能被骗，开始对吴石动刑。

竹签扎指甲、强光灯照眼睛、不让睡觉，各种酷刑轮番上阵，可吴石始终只有一句话：“我只认识朱枫，其他一概不知。”

军人铁骨铮铮，吴石表现得相当镇定，一点看不出慌乱的样子，后来特务们也觉得，对吴石的侦讯是困难的事，因为他总能用自己的身份和语气把谎话圆得滴水不漏。

有一次特务让他写悔过书，特务反复问“情报组还有谁”、“暗号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吴石敏锐意识到，特务之所以这样问，是根本没摸清他们的网络。

所以吴石把纸折成小块藏在鞋底，趁放风时塞给聂曦，让他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提醒外面的人赶紧停止联络。

6 月 8 日，死刑判决书送了过来。吴石接过笔，在“被告陈述”栏里写下“所供属实，并无同谋”，写完又平静地告诉书记官，妻子王碧奎只是普通家庭妇女，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这句话起了作用，后来王碧奎没被处死，改判了十五年，1959 年特赦后，重获自由。

行刑前一晚，狱卒让吴石写遗书，他蘸了墨水，先在纸角画了个小小的“W”，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情报已送，停止联络”。

信里没提家事，吴石只说自己一生戎马，以“匪谍”之名赴死很是滑稽。

他把信折好塞进衬衣胸口，狱卒搜身时以为只是普通家信，扫了一眼就还了回去，没人注意那个字母的深意。

6 月 10 日下午，吴石和朱枫、陈宝仓、聂曦一起被押上马场町刑场。

枪声响起时，他往前扑倒，右手死死按在胸口，像是要护住那封藏着暗号的遗书。

特务后来翻他的尸身，只看到那张被血浸透的纸，纸角的“W”已经晕开，谁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就像吴石预料的那样，保密局拿着“并无同谋”的供词结了案，认定他只是朱枫的单线联络人，没再往下追查。

台南、嘉义那些收到暗号的潜伏者，要么藏进山里，要么乘船回了大陆，在后来的大清洗里躲过了搜捕。

1958 年“八二三炮战”时，解放军靠着他传回去的坐标，精准击中了金门的炮位，那些情报真的派上了用场。

1973 年，周恩来总理力排众议，在毛主席的支持下追认吴石为革命烈士。

2013 年，北京西山建起无名英雄纪念广场，吴石他们的名字被刻在碑上，面东而立遥望台湾。

2025 年，以他们事迹为原型的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热播，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个故事。

参考资料：

红色特工朱枫献身宝岛

2005-12-18　来源：光明网

他们的故事，需要有人去听——《关于持续追认在台隐蔽战线牺牲烈士的提案》背后的故事

2022-09-29 10:22:00 来源：人民政协报

岂曰无声 河山即名——观电视剧《沉默的荣耀》

202510/1709:21:43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