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海
编辑|赫海
《——【·前言·】——》
950年春,台北马场町行刑场,吴石将军行至刑台前,神情平静。旁人不知,他身后这一连串情报,直接影响华东战局。
他不是黄埔嫡系,没有显赫战功,却一路高升,做到参谋次长,掌握中枢机密。他不是那种容易出头的角色,升迁之路异常冷门,却步步精准。

吴石是保定三期生。1894年出生在福建闽县,家境普通。十几岁读完私塾,进入福州中学,后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三期,主修炮兵。

那一年,距辛亥革命才两年,全国混战不断。能进入保定的,都是清末军政体制下拔尖的子弟。吴石在这批人中并不出众,却也从不掉队。
毕业后,他调入北伐军总司令部,任上校参谋。彼时年仅三十出头,资历不算低。恰逢蒋介石崛起之初,吴石进入视线。未等靠稳关系,1929年,他被派往日本深造。
他先进日本陆军野炮兵学校,再入日本陆军大学,是中国将校班第六期。学成回国后直接进入陆军大学担任教官。
此人从军以来,几乎没有上过战场。不是不上,而是不被安排。

从1934年到抗战爆发,他调入参谋本部第二厅,担任少将处长。1938年,再升任军令部第二厅副厅长。军衔升得快,职位升得高,但始终在后方。
没有一支队伍归他指挥,没有一个番号挂他名下。
不是能力不足,是路径错位。黄埔系将官战功出身,越打越升;吴石这种参谋系统出生的,哪怕拿到中将,也只能在案头图纸间折腾。
1942年,吴石晋升陆军中将。那年郭汝瑰刚升上校,孙立人刚叙任少将,戴笠的毛人凤还是侍从秘书。他们在牌面上都得向吴石敬礼。

问题是,吴石没有班底,没有兵权,也不结交派系。他冷静、有才,却不圆滑。他的“炮兵状元”身份,无法转化为真正的派系背书。
在台面上,他是名将;在权力场,他是闲人。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身份,能力有,地位高,但没有靠山。

直到1938年底,他终于被调出重庆。
这一次调动,是白崇禧安排的。白是保定二期,吴是三期,老学弟看老学长窝在机关太久,干脆调来前方帮忙。
桂林行营,战局吃紧,白崇禧提拔吴石任行营参谋处处长。

到了前线,吴石如鱼得水。几次战役前期作战图由他主导绘制,预测日军行动路线准确率极高。白很满意,让他主持制定各个战区的兵棋推演。
那时,张发奎任第四战区司令长官。他看中了吴石的细致,调来做战区中将参谋长。
不到两年,吴石连续获得白、张两人认可。这在参谋系统极为罕见。
战争推进至豫湘桂战役,吴石再获兼任,第16集团军副总司令。名义上是协助夏威作战,但夏威是桂系正宗名将,指挥系统不容外人插手,吴石形同虚职。
这一步,意味着他开始接近实战军权。但好景不长。

半年后,中央突然下令,解除吴石副总司令之职。未说明原因,也无替代安排。
他被调回重庆,任军政部史料局局长。
这个局,是个专事战史档案、无兵无权的部门。中将局长,实为高级文职。
接下来三年,吴石沉默寡言,生活单调。家中小儿病逝,他几度自责。

一位极具实务能力的将官,被困于文案之间,彻底边缘化。
为什么?
一是,他曾被白崇禧重用,已被视作“桂系中人”。
桂系在重庆长期与中央系分庭抗礼。白崇禧虽为副总参谋总长,但权力受到掣肘。他重用的人,必遭牵制。

吴石在战区任职时,正值桂系与蒋系争权期。上级怀疑心极强,军令系统绝不给他更大权限。
二是,他不曾随部队作战,没有红色背景,也无战斗记录。即便精于兵棋推演,敌我部署,他始终只是个“图纸中将”。
三是,他没有形成派系。福建籍将官在陆军中影响不大,也无法互相扶持。他走得过快,却停得过早。
被打入冷宫后,吴石没有挣扎,也没有求助。他习惯沉默。在史料局那几年,他开始逐渐冷眼看政局。
这是他身份转变的起点,但当时没人察觉。

1947年春,吴石秘密见了一个人。
地点在上海,极其隐蔽。来人是地下党重要负责人。此时的吴石,身份仍是“国防部史料局”中将局长,权力不大,但通报文件的级别极高。他的任务,就是把看过的东西牢牢记住,然后用最安全的方式传出去。

这是一次彻底的身份转变。
从那以后,他变了。从前稳重严谨,如今更多沉默观察。任何涉及华东战区部署、国防建设、军官调动的资料,只要他看到,都会留痕。他不写笔记,不留底稿,全凭记忆。
这种情报处理方式,不留痕迹,却极耗心神。吴石开始每周一次深夜外出,与秘密交通员接头。朱枫,就是其中一位。

这些信息被不断送往延安,后又转入党中央决策层。粟裕、刘伯承、陈毅在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中的部署,多有依赖。
而在重庆和南京,没人怀疑他。他是一个不争、不抢、不站队的中将,一个只守文件、天天开会的文官。他的地下身份,隐蔽到极致。
1949年初,第二位关键人物出现——林蔚。曾任参谋本部作战厅长、桂林行营参谋长,是“土木系”大佬陈诚的心腹。

林蔚了解吴石,曾在广西共事,对其兵法素养和谨慎作风极为认同。正值三大战役结束,中央军将官损耗严重,林蔚向台北推荐:吴石应重新起用。
此时顾祝同、陈诚、周至柔都忙于撤退事务,无力细察细节。林蔚的举荐,在“没人可用”的时刻显得分量十足。
结果,吴石被调赴福州,任绥靖公署副主任。

这是个战略节点。福建岌岌可危,军心不稳。朱绍良虽为主任,但行动保守。吴石到任后,掌控一部分防线资料。很快,大势已去。
1949年10月,福州解放。吴石没有留下,而是随军撤退,抵达台北。
短暂停留后,他又被升任为“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中将委员,仅是过渡安排。关键转折发生在10月29日。
参谋次长职务空缺,林蔚再度推荐。吴石被调入“国防部参谋本部”,直接担任参谋次长,级别直通核心。

顾祝同挂名部长兼总长,实权落在周至柔手中,吴石成为协助制订战略的核心成员。
这已经不是纸上谈兵的角色。
参谋本部拥有对军方各层级调动、部署、组织、训练的直接指令权,是仅次于总统与部长的军务中枢。吴石成为名副其实的“军方大佬”。
此时距离他秘密加入地下党,刚刚两年。
他成功潜入敌方核心。

一切变化来自一人:蔡孝乾。
他是“台湾地下党最高负责人”,代号“老郑”。起初能力强、背景深,极受信任。可惜,叛变得太突然。
1950年初,保密局在台南拘捕蔡孝乾。讯问数日后,他彻底投降。口供中直接交代“吴次长”有重大嫌疑。更糟的是,他曾在笔记中留下“吴”字样和密码备注。

吴石此时尚未警觉。他还继续正常办公,每天处理文件、开会、送交命令。直到朱枫从上海带来情报,要由他亲手递送出去。
朱枫是中共华东局派出的秘密交通员,此行极其关键。渡台之前,已知蔡孝乾可能不保,必须另寻线路。而此刻,保密局已将朱枫列为目标人物。
吴石决定动用自己的权限。
他签发了一张“特别通行证”。表面上是军务派遣,实为掩护朱枫通行。路径直达基隆港,再转往舟山,再北上上海。这个动作,被记录在案。
不久后,朱枫在舟山被捕。随身带有一部分电文碎片和通行证复印件。此时,吴石的问题成了“实锤”。

保密局再度呈报,周至柔仍指示“不得动手”。但毛人凤已经在密室中布置监控,命谷正文牵头,秘密取证。
3月1日深夜,台北,吴石家门响了。
三人进屋,出示命令,请其配合调查。吴石没有反抗,主动随行。王碧奎在后追问,被强行劝退。家中开始被搜,文件、藏品、旧日信件一一翻检。
吴石被押至保密局。谷正文亲自审讯。
电刑、灌水、木棒交替,持续一周。吴石不开口。
谷正文转向王碧奎。以“前属下”身份邀请喝茶,设下话术陷阱,引导其提及朱枫。王碧奎误信其意,提及“香港来的陈太太”,即朱枫的掩护身份。

这个细节,成为锁定证据链的最后一环。
6月10日,吴石与朱枫、陈宝仓、聂曦三人,在台北马场町刑场就义。
无审判,无公开通告。
遗体秘密下葬,家属一年后才接到消息。
他的军衔被除名,生前所有任命一笔抹去。

直到1971年,中央才追认为烈士。
那个站在军界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在最秘密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送出最关键的情报,也付出最大的代价。
在那张通行证的背后,是整个情报系统的荣誉。
更新时间:2025-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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