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2月26日,为毛泽东同志诞辰132周年。几年前撰写的毛泽东生平系列文章首发于头条平台,以示纪念。
一、北京的夏夜:一封来信与三十年的记忆
1957年5月11日深夜,中南海菊香书屋内灯火未熄。毛泽东刚刚批阅完关于整风运动的文件,窗外传来隐约的蛙鸣。秘书轻步走进,呈上一封湖南寄来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而熟悉——是李淑一,杨开慧的挚友,柳直荀的遗孀。
毛泽东拆开信笺,一首《菩萨蛮》跃然纸上:
“兰闺索寞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
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
李淑一在信中写道:“一九三三年夏,道路传言直荀牺牲,我结想成梦,大哭而醒,和泪填《菩萨蛮》一首。”
信纸在毛泽东手中微微颤动。灯光下,这位六十四岁的领袖目光停驻在“征人何处觅”五个字上,仿佛被一道跨越二十四年的闪电击中。他想起了杨开慧,想起了柳直荀,想起了那些血与火交织的岁月。

二、骄杨:板仓之恋与刑场之约
1901年,长沙板仓。杨家宅院的枫树下,八岁的毛泽东第一次见到七岁的杨开慧。那时他称她“霞姑”,她叫他“润之哥哥”。
1920年冬,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任教员的毛泽东与杨开慧结婚。没有花轿,没有聘礼,只有“不作俗人之举”的誓言。毛泽东将他们的结合称为“理想的罗曼史”。
1927年8月,秋收起义前夜。板仓杨家老屋的油灯下,杨开慧为毛泽东收拾行囊。“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她问。毛泽东握着她清瘦的手:“打倒反动派,建立新政权,我就来接你。”
这一别,竟是永诀。
1930年10月,杨开慧在板仓被捕。国民党军阀何键开出的条件是: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即可自由。
杨开慧的回答只有一句:“死不足惜,惟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
1930年11月14日,长沙识字岭刑场。二十九岁的杨开慧穿着被捕时的蓝布旗袍,面对枪口,她轻声说了最后的话:“我死后,不要作俗人之举。”
毛泽东在江西苏区得知消息时,已是两个月后。他只说了三个字:“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三、君柳:革命伴侣与两封遗书
李淑一与柳直荀的故事同样刻骨铭心。
1924年,在长沙福湘女中教书的李淑一,经杨开慧介绍认识了柳直荀。这位毛泽东的早年战友、湖南农民运动领袖,与李淑一相知相恋。结婚时,毛泽东是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1927年“马日事变”,柳直荀被迫离开长沙。临行前夜,他对怀孕的妻子说:“等孩子出生,革命也该胜利了。”他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小英”,寓意“英雄的后代”。
1932年9月,洪湖苏区。时任红三军政治部主任的柳直荀在“肃反”中被错杀,时年三十四岁。他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请把我的问题搞清楚之后,再把我的死讯告诉淑一,告诉她,我是一个正直的共产党员。”
李淑一始终不知道丈夫的确切死讯。她等了六年,才在传言中填下那首《菩萨蛮》。又等了二十五年,直到1957年春天,才鼓起勇气给毛泽东写信。

四、月宫桂树:一首词的诞生
毛泽东读着李淑一的信和词,久久不语。他走到窗前,望向南方——那是湖南的方向,是板仓的方向,是杨开慧长眠的方向。警卫员后来回忆:“主席那晚站了很久,烟灰缸很快就满了。”
回到书桌前,毛泽东铺开宣纸,毛笔在手中悬停。
三十年前的画面奔涌而来:杨开慧在油灯下为他抄写文件的身影;最后一次离别时她眼中强忍的泪水;三个儿子围着母亲要爸爸的稚嫩声音……
笔尖落下: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骄杨”——这是毛泽东对杨开慧独一无二的称谓。晚年他曾解释:“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一个“骄”字,道尽了他对这位为革命献出头颅的女性的全部敬意与爱恋。
“泪飞顿作倾盆雨”——当人间传来革命胜利的消息,天上的忠魂泪如雨下。这眼泪中,有欣慰,有遗憾,更有跨越生死的守望。
写罢,毛泽东在信笺上端写下“答李淑一”,又注“游仙”二字。这是他唯一一首以“游仙”为题的词作——不是凡间的思念,而是超越生死的对话。

五、书信往来:两位遗属的相互慰藉
毛泽东随词附信给李淑一:“暑假或寒假你如有可能,请到板仓代我看一看开慧的墓。”
李淑一收到回信和词作时,捧着信纸泪流满面。她立即回信:“主席,您让我去看开慧的墓,我一定去。您写来了《蝶恋花》,我看了,您太理解我们这些失去亲人的心情了。”
1957年7月10日,李淑一赴板仓为杨开慧扫墓。在简陋的土坟前,她轻声说:“霞姑,润之托我来看你了。”她把《蝶恋花》抄录一份,焚化在墓前。
烟雾缭绕中,仿佛能看到两个女性的灵魂在天上重逢——一个为革命献出了生命,一个为等待耗尽了青春。
六、永恒守望:革命者的
《蝶恋花·答李淑一》在1958年1月首次发表于《诗刊》,迅速传遍全国。人们从中读到的,不仅是领袖的文学才华,更是革命者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双重生命的辩证在这首词中得到了最深刻的体现:
· 铁血——杨开慧面对枪口的不屈,柳直荀蒙冤赴死的忠诚,是革命者“宁为玉碎”的钢铁意志。
· 柔肠——毛泽东二十七年的沉默思念,李淑一二十四年的无尽等待,是革命者“人间至情”的柔软心肠。
毛泽东一生创作诗词百余首,直接怀念逝者的仅此一篇。他曾对毛岸青、邵华夫妇坦言:“你们的母亲是有大功劳的……我写《蝶恋花》纪念她,也是纪念所有为革命牺牲的亲人。”
历史最终给出了公正:
1957年,柳直荀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1982年,人们在杨开慧故居墙缝中发现她1928-1930年间的手稿,其中写道:“我好像已经看见了死神——唉!它那冷酷的面孔!说到死,本来,我并不惧怕……只有我的母亲和我的小孩呵,我有点可怜他们!”
这些用毛笔写在粗糙草纸上的文字,与毛泽东的《蝶恋花》形成了跨越时空的对话——一个是地上的独白,一个是天上的应答。
板仓的枫树又红了七十四次,杨开慧墓前总有鲜花。人们记得她是烈士,是毛泽东的妻子,却常常忘记,她也曾是一个在深夜思念丈夫、牵挂孩子的普通女子。
毛泽东晚年视力衰退后,仍常让人诵读《蝶恋花》。当读到“我失骄杨君失柳”时,他会闭上眼睛,仿佛在倾听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声。
那回声里有板仓的枫叶,有井冈山的星火,有长江的浪涛,更有无数如杨柳般“轻飏直上重霄九”的忠魂。他们用生命诠释了:真正的革命者,既有砸碎旧世界的铁血,也有守望理想与爱情的柔肠;既有改天换地的宏愿,也有刻骨铭心的相思。

人间“伏虎”之日,天上“泪飞”之时。这泪水中沉淀的,是一个民族苦难与辉煌的全部记忆,是一个政党初心与使命的永恒见证,更是所有为信仰献身者跨越生死的深情守望。
(图片来自网络)
更新时间:2025-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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