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馒头

编辑|江娱迟

提到Zoom，很多人会想起戴口罩期间家家户户的线上会议。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家公司的命运与一位山东创业者袁征紧紧绑定在一起。

他的人生轨迹，恰是Zoom从默默无闻到大起大落，再到借AI寻路的缩影。

行业的执着

袁征是土生土长的泰安人，读完山东矿业学院本科后，又在中国矿业大学进修硕士。

1994年因比尔・盖茨“信息高速公路”的演讲心动，8次申请美国签证才成功。

27岁时带着蹩脚的英文踏入硅谷，加入小公司WebEx开发远程会议系统，这一待就是13年。

从程序员做到思科工程部副总裁，把十人的团队带成收入8亿美元的部门，却因客户频繁抱怨“产品不好用”，在41岁那年毅然离职创业。

彼时远程会议市场已是红海，WebEx有200万用户，谷歌、Skype虎视眈眈，没人看好他。

但袁征偏要做“好用的产品”：Zoom首个版本打磨近两年，每个取消订阅的用户他都亲自发邮件问原因；支持电脑、手机多端兼容，参会者无需注册，售后贴心到细致。

2013年产品上线一年，个人用户破300万，企业用户超4500家；2015年C轮融资3000万美元时，企业用户已达17万。

更难得的是，他从一开始就定了清晰的盈利模式：免费用户限定时长，企业按规模付费，还启用中国工程师控制成本，让Zoom早早实现健康增长。

2019财年首次盈利760万美元，付费用户45万，大客户贡献分散不依赖单一客户。

2019年4月，49岁的袁征带着Zoom在纳斯达克敲钟，发行价36美元，首日收报62美元，风头盖过同日上市的Pinterest，募集近3.5亿美元时，他穿着未系领带的西装，笑容里藏不住欣慰。

谁也没料到，2020年戴口罩期间会彻底改写Zoom的命运。

命运的转折

线下交流停摆，线上办公成刚需：2019年12月Zoom每日参会者约1000万，2020年4月暴涨到3亿。

2021财年营收从6亿激增至26亿，净利润翻260倍达9亿。

2020年10月股价飙到588美元，市值破千亿美元，袁征净资产达177亿，跻身全球百富。

那段日子，他频繁出现在美国媒体和大会上，被称为“戴口罩期间的富翁”，成了励志偶像。

但风光背后暗流涌动：“Zoom炸弹”频发，安全隐私漏洞暴露。

Meta推出MessengerRooms抢小型会议市场，微软Teams用户从2000万冲到2.5亿、谷歌Meet用户破5亿，巨头们靠生态优势步步紧逼。

戴口罩期间退去后，Zoom的“梦醒时分”来得猝不及防。

破灭美梦

2022年巨头带头“重返办公室”，Zoom股价最低跌到63美元，较巅峰暴跌90%。

2023年，他不得不裁员1300人（占总人数15%），先把自己的年薪砍掉98%，甚至让80公里内员工每周回办公室两天。

这与Zoom“远程协作”的初心相悖，员工抱怨是“为戴口罩期间时的不理智埋单”。

要知道，戴口罩期间三年Zoom从几百人扩到8600人，办公场地也盲目扩张。

如今营收高增速不再，净利润波动剧烈，股价基本跌回戴口罩期间前水平，曾以99%员工认可度当选硅谷年度CEO的袁征，也再没出现在这类榜单上。

就在外界质疑Zoom“昙花一现”时，55岁的袁征又一次出发了。

他盯上了AI，2023年推出AICompanion1.0，支持会议摘要、实时翻译。

2024年10月迭代到2.0，8月财报显示AI已吸引更多企业客户

在一年前的年度大会上，AICompanion3.0发布，新增跨平台笔记（兼容Teams/Meet）、AI头像功能，目标很明确：从视频会议软件变成“默认工作中心”，借兼容性渗透微软、谷歌的生态。

这步棋渐渐起效，2024年下半年Zoom股价回升到七八十美元，AICompanion月活增长40%，付费订阅里的AI功能也开始贡献营收。

回望这段起落，袁征的坦诚让人动容。

《纽约时报》问他如何看待戴口罩期间时的巅峰，他说“真心希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对社会不利，除了Zoom成热词，其他都不可持续”，甚至直言那场扩张“彻底摧毁了企业文化”。

但他也有底气：戴口罩期间时用户暴增，Zoom没掉链子；如今他带着团队学英伟达“多年蛰伏”的耐心，说“不再回头看，要重塑自我”。

结语

戴口罩期间对Zoom究竟是福是祸？若说它是“福”，千亿市值、全球知名的光环确实难得；可若说它是“祸”，盲目扩张留下的烂摊子、被打乱的发展节奏，让Zoom走了两年弯路。

但反过来想，若没有这场低谷，Zoom或许不会这么快跳出舒适区——正是巨头竞争的压力、股价暴跌的警醒，推着袁征把AI当成“第二幕”的关键。

如今55岁的他，依然把“家庭和Zoom”当成全部，这份执着里，藏着Zoom找回常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