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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撒胡

编辑|撒胡

当郎平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她已经64岁了，曾经那个赛场上意气风发的女子，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央视镜头面前，郎平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谈战术或未来蓝图，而是近乎“示弱”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你们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郎平究竟是怎么了？她的变化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几十年的疾病

郎平这句听似调侃的话语背后，藏着一副被长达四十多年竞技生涯彻底“掏空”的躯体，和一本从未向外人公开过的伤病账单。

把时间的指针拨乱，不再按年份排列，你会发现这副躯体的每一个伤痕都对应着一段辉煌或悲壮的历史切片。

在医学影像上，26岁的郎平和64岁的郎平，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是关节与软骨的彻底损耗。

早在她还被称为“铁榔头”的运动员时期，也就是八十年代中期，医生看着她的膝盖X光片就曾震惊不已：那里的髌骨软骨几乎被磨得干干净净。这根本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关节，更像是一台长期超负荷运转后濒临报废的机器。

当年，正是凭着这两条早就没有软骨缓冲的腿，她和队友在1981年的世界杯决赛中死磕有“东洋魔女”之称的卫冕冠军日本队，用一次次起跳后的重扣，硬生生砸开了中国“三大球”的历史性突破口。

每一次落地时的剧痛，都被“坚持到底”的念头强制压制，可是，人体生理的极限不会因为精神的伟大而产生物理上的豁免权。

在拿下世锦赛冠军的1986年，本该是当打之年的郎平不得不宣布退役，这不是她想走，是身体在尖叫着罢工。

教练也不好当

如果说运动员时期的伤是在“硬碰硬”，那么教练生涯带来的损耗则是在“熬心血”，1995年，她首次回国执教时，面对的是一支基本功残缺不全、正处于低谷的女排队伍。

没人知道当时的她有多焦虑，手把手跪在球场地上帮队员纠正最基础的手型，因为队员练不到位，她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她们打。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和急火攻心，让她在那个周期里多次晕倒在训练场上，甚至查出了严重的心脏问题。

而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的那个奇迹夺冠夜之前，是她数年如一日在康复室和录像室之间的折返。

髋关节的磨损让她走起路来必须格外小心，多年的颈椎伤病更像是一个定时的紧箍咒——她的脖子早已不敢大幅度转动，每一次稍微剧烈的扭头，都可能引发连带神经的刺痛。

这种痛感伴随着她见证了女排的重回巅峰，见证了3年3冠的王朝复兴，却也成了她退休生活里挥之不去的“老朋友”。

带给人们的警示

更让人唏嘘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物理损伤，还有心理层面那种如过山车般的极致残酷，在2021年东京的那个夏天，因疫情延期导致备战周期无限拉长，核心队员朱婷的手腕重伤让整个战术体系岌岌可危。

在那种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封闭环境里，压力被无限放大，最终女排止步八强，舆论的风向瞬间倒转。

昨天还是万众敬仰的功勋教母，一夜之间网络上冒出了刺眼的“罪人”字眼，甚至有人拿她的年龄大做文章。

从万人空巷的喝彩到键盘敲击出的恶评，这种巨大的落差，甚至比膝盖骨磨损带来的疼痛更难愈合。

那些在封闭集训中几天几夜睡不到4小时的熬煎，那些因过度思虑而布满双眼的红血丝，在那一刻似乎都成了被遗忘的付出。

所以，当你看到如今已经彻底卸下教鞭的郎平，对着镜头说自己现在“没有目标”，只想“睡到自然醒”时，不要以为这是凡尔赛式的炫耀。

这是她在透支了半生精力后，本能的求生反应，她现在的生活显得格外琐碎且“无聊”：花大量的时间做理疗，尝试去美容院做个脸，留起长发试图找回一点女性的柔美。

因为在此之前漫长的几十年里，她的生活是宿舍、食堂、训练馆的三点一线，哪怕是有家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更像是暂住的旅客。

正如她在访谈中提到的，现在的每一天，其实都是在为过去“还债”。即便手里有着数不清的奖金和积蓄，但去哪里买一副完好如初的膝盖？去哪里换一截灵活自如的颈椎？科技可以换掉她的关节，却换不回那些无法修复的神经损伤。

在当下的语境里，郎平的现状更像是一个鲜活却又带着痛感的警示录，它赤裸裸地摆在所有正在为了金牌拼命的年轻运动员面前：荣誉的金字塔尖固然风景独好，但用健康为代价换来的那张门票，利息可能需要在余生的每一个阴雨天里慢慢偿还。

结语

体育精神讲究的是超越极限，但生活哲理却往往需要“知止”，现在的郎平，终于不再属于那个必须要升国旗、奏国歌的宏大符号，她只属于那个想要稍微慢一点、不想再拼命转动脖子的64岁老人。

她在那条追求卓越的单行道上狂奔了太久，现在，她终于有资格停下来，单纯地看看路边的风景，而不必去计算这一路跑得究竟有多快，这份迟到的松弛感，或许才是她人生下半场最值得那一块“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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