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出现这几个征兆，暗示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子女要早知道多关爱

老李头把月季连根拔了那天，小区花坛边围了一圈人。没人拦，也没人问——那丛花他伺候了十八年，剪枝、施肥、冬天包棉被，比带孙子还仔细。花说不要就不要，连盆都摔裂，土渣子溅到旁人鞋面，他闷头走了，背比往常驼，像有人在他肩胛骨里抽走一根筋。

后来大家才想起，那阵子他话少得离谱。过去老李头一张嘴，整栋楼都听得见：谁家狗在他门口撒尿、哪袋垃圾没分类、小卖部涨价五毛，他能把陈年旧账翻得比超市小票还清楚。突然静了，电梯里只剩呼吸声，邻居倒不习惯了，背地里嘀咕“老李头转性了？”——没人把这份安静当成警报。

他屋里灯开始通宵亮。对门送外卖的小哥半夜取餐，透过窗帘缝看见老李头坐在地板中央，老式录像机一闪一闪，画面里是他儿子周岁抓周、媳妇第一次上门、三十年前厂里合唱比赛。磁带吱呀吱呀转，像钝刀锯木头，锯得人心口发空。第二天垃圾口多出几大袋VHS外壳，断得整整齐齐，塑料裂口处贴着红圆珠笔写的字：给斌、给敏、给囡囡。名字不同，笔迹却一样抖。

更怪的是那串钥匙。铜的，齿磨得发亮，坠着“红旗公社”旧门牌，老李头走哪揣哪，上厕所攥手心，掉进马桶捞上来，拿衣角擦得比医保卡还亮。没人知道那钥匙开哪扇门，只知道他偶尔对着钥匙说话，声音低到尘埃里，像跟地下的老工友商量夜班排表。

真正让人心里咯噔的，是腊月二十三那两瓶茅台。超市小票钉在袋口：1956元。他跟收银姑娘说“等孙子考上大学喝”，转头却拎着酒钻进消防通道。监控里，老头盘腿坐台阶，拧瓶盖的手腕细得能看见蚯蚓一样的血管。没有高脚杯，没有祝酒词，花生米一次三粒，酒一口闷，喝得比当年车间里打赌还干脆。两瓶空了他没回屋，靠着墙根打盹，像加班到深夜的工人，只不过再也等不到下班铃。

有人把视频发业主群，配文“老李头疯了”。底下七嘴八舌：老年痴呆、老年抑郁、空巢综合征……直到一个备注“斌”的ID发了一句“爸，咱们回家说行不？”群里瞬间安静。那天之后，老李头的阳台每天准时出现三菜一汤，塑料饭盒排成一列，没人见他出来取，饭菜却次次见底。

没人知道的是，斌跑居委会问宅基地的前一晚，老李头把存折密码写在了胶布上，贴在录像机底部。密码旁还有一行字：别争，不值。红笔，抖，却一笔一画。他大概算过，那点钱不够买现在半平米，但够给孙子交第一年学费，或者给闺女换辆接孩子的安全车，再或者给自己置口最便宜的骨灰盒——剩下的，买一把月季苗，撒河堤边，来年开不开花，都看它们自己。

后来花坛空了的位置被物业种上矮牵牛，玫红，爆盆速度赛过催婚的嘴。老李头再没路过。有人说他住院，有人说被儿子接走，最靠谱的消息是保洁阿姨说的：凌晨四点，救护车来，老李头自己走上车，怀里抱着那台录像机，像抱着全部行李。钥匙串留在床头柜，公社门牌在夜色里闪了一下，像上世纪的夜班汽笛，隔着四十年雾，轻轻叫了一声“回见”。

再后来，业主们学会在电梯里压低嗓门，谁家父母开始忘事、谁家老爷子突然把老照片翻出来晒，大家不再笑话“老小孩”，而是彼此提醒“多回去看看”。花坛边的矮牵牛被连根拔过一次，没人承认，只留土坑像月牙。物业重新栽上那天，阳光很好，香味冲得人眼眶发酸——原来月季真被替代了，可泥土记得它曾怎样被一位老人捧在手心，一日三巡，像守着最后一场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