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逛商场时发现奶茶店前排起长队，直播间里9.9元的智能手环秒空，小区楼下的旅行社贴着“银发专列”海报……这些烟火气满满的场景，正是当下中国消费市场的真实写照。

国家统计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前5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0.32万亿元，同比增长5%。其中，5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13万亿元，同比增长6.4%，增速比上月加快1.3个百分点。

“消费热”背后存在怎样的逻辑？如何让老百姓敢花钱、愿花钱、会花钱？对此，《金融时报》专访了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科研管理和信息服务部副部长刘向东研究员。

刘向东，现任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科研管理和信息服务部副部长（主持工作）、研究员，主要从事宏观经济、产业政策、可持续发展等领域研究工作，重点在宏观经济分析、产业政策制定、绿色发展等领域积累丰富成果，先后主持和参与省部级重点课题十余项，获得省部级奖项8项，在国内外期刊发表文章70余篇。

消费市场新特征：分化与升级并存

《金融时报》记者：您如何看待当前消费市场的核心趋势？

刘向东：当前消费市场呈现三大特征：首先，从今年总量变化看，商品和服务市场销售稳步回升；其次，从商品消费看，实物商品消费呈现区域群体分化的特点，而升级类商品消费向好；最后，从服务消费看，文旅等服务消费持续扩张，体验式消费场景日益丰富多样。值得一提的是，受假日出行需求旺盛带动，居民旅游、出行、通信等服务性消费增长较快。个性化、多元化、体验式、跨地域、全时空文旅消费特点凸显，数字娱乐、健康养生、低空经济等新型消费加速涌现。

政策引导：从以旧换新到生态构建

《金融时报》记者：如何通过政策引导推动消费升级？

刘向东：面对消费结构加速升级新趋势，要从发展观念和治理理念上切实把提振消费摆到更加突出位置，针对消费不振的症结所在，制定适应消费升级需要的政策举措。

其一，用足用好消费品以旧换新等政策措施，引导扩大智能化绿色化主导的升级类商品消费；其二，分类实施标准和品牌引领，促进消费品和服务提质升级；其三，持续改善消费环境，让消费更便利、更放心舒心；其四，进一步完善质量标准、信用约束、综合治理、消费维权等制度；其五，持续完善县域商业设施，畅通商贸流通渠道。

政策可持续性：从“耐用消费”到“全领域渗透”

《金融时报》记者：以旧换新政策是否存在效果透支？

刘向东：一方面，在亟须全方位扩大内需的形势下，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确实产生了较为显著的促消费效果，整体带动相关消费超1万亿元；另一方面，我国对消费品以旧换新实施加力扩围，通过加大补贴力度、优化补贴流程等举措，继续促进汽车、家电等领域的消费，同时将以旧换新范围扩大至平板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让更多消费者享受到政策红利，对相关商品销售带动作用明显。下一阶段，以旧换新政策要及时切换到日用消费品、生活性服务等消费领域上来，进一步增强消费持续增长动力。

消费根基：工资性增长的底层逻辑

《金融时报》记者：如何通过增收提振消费能力？

刘向东：消费可持续的核心在于“收入—消费”闭环。一方面，要更好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需要拓展居民的收入来源渠道，特别是促进工资性收入合理增长变得相当迫切；另一方面，还要结合就业群体的劳动报酬诉求，实施重点领域、重点行业、城乡基层和中小微企业就业支持计划，开展专项技能培训行动，健全多元化劳动技能投入机制。

三方协同：政府、企业、消费者的角色定位

《金融时报》记者：促进消费需要哪些主体协同发力？

刘向东：政府扮演“环境维护者”，如安排超长期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激发社会消费潜力，通过失业保险稳岗返还、职业技能培训等提升居民收入，推动县域冷链物流建设、社区便民网点扩容，解决消费“最后一公里”问题；企业作为“供给创新者”，响应细分市场需求，优化产品与服务供给，开发精准匹配需求的商品，同时联合政府丰富和创新消费场景；消费者成为“理性参与者”，合理运用消费政策工具（如以旧换新补贴、消费券等），践行理性与可持续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