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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24年秋，士兵王栓柱攥着刚领到的8块银元，按规矩他该拿10块，营官说省府拨款没到先欠两块。

这年吴佩孚的第3师是北洋军中的精锐，可即便是这样的王牌师也常出现欠饷，要养活这样一支部队到底要花多少钱？

民国军阀的部队编制混乱，但师是主流作战单位，满编人数多在1万到1.5万之间，费用差异主要来自装备水平和军阀财力。

以1924年吴佩孚的第3师为例，我们或许可以从中看到一笔清晰的年开支账。

普通士兵月薪标准是10块银元，1.2万士兵每月就是12万银元，一年144万。

军官层级更分明，少尉排长30块、上尉连长60块、少校营长150块、上校团长300块、少将师长800块。

全师700余名军官，每月薪资总额约9万银元，一年108万，单军饷一项年支出就达252万银元。

这还只是账面数字，民国军阀欠饷是常态，《申报》记载全国80%的军阀部队都有3个月以上欠饷。

吴佩孚的部队算好的，最多欠2个月，而张宗昌的狗肉军，士兵常半年领不到饷，只能靠劫掠百姓补充。

这看似省了钱，却让部队军纪涣散，反而增加了后续的管控成本。

士兵伙食标准是每日两餐、杂粮为主，1.2万人每月伙食费约3.6万银元，

被服按每年两套单衣、一套棉衣、一双布鞋算，全师一年被服支出约21.6万，两项加起来年支出64.8万银元。

军官伙食另算，营长以上可吃小灶，有肉有菜，每月额外支出约1.2万，一年14.4万。

这笔钱虽不算多，却让官兵待遇差距拉大，也成了士兵不满的隐患。

吴佩孚的第3师是德械师，初期采购、装备维护需更换零件、修炮管，三项合计年装备支出77.88万银元。

以1923年吴佩孚控制的河南省为例，该省年财政收入约800万银元，一个第3师就占了近50%。

而吴佩孚手下还有4个师、3个旅，总军费占比超85%，剩下的15%要养行政官员、维持治安，根本没余钱搞别的。

而军阀的军费来源，全是“刮出来的”，比如从税收加码，田赋本是一年一征，军阀改成预征，1926年四川军阀刘湘甚至预征到1940年的田赋。

商税更狠，盐税、糖税加了又加，上海到武汉的货运，光军阀设的关卡就有17个，每个关卡都要交过路费。

而鸦片生意是军阀的暴利来源，赚的钱几乎是军费的一半，更有甚者，他们会向外国银行借。

吴佩孚向汇丰银行借了500万银元，用铁路主权做抵押，向百姓摊派军需捐，谁家有田有房就得按比例交钱，交不出就抓壮丁抵账。

难道军阀就不能少养点兵，留点钱修公路、建学校吗，但是在民国这样的乱世之中，对军阀来说，建设是奢侈品，枪杆子才是命。

1925年冯玉祥的国民军占了河南，刚想修几条公路，吴佩孚就打了回来，公路只修了10公里就停工。

阎锡山在山西修同蒲铁路，修修停停，因为中间多次被其他军阀威胁只能把钱挪去买军火。

军阀心里清楚，今天占的地盘明天可能是别人的，花几百万修的路最后可能成了对手的运输线，不如买枪炮实在。

其次，民生投入看不见收益，全国农村小学生入学率不到15%，河南一个县平均只有2所小学。

建一所小学需1万银元，够养一个连的士兵，农村几乎没有医院，一还常被军阀拉去当军医。

对军阀来说，花1万银元建学校换不来士兵的忠诚、枪炮的威力，可花1万银元买100支步枪，就能守住一个据点，短期收益的诱惑没人能拒绝。

民国的建设荒到1930年达到顶峰，全国公路里程只有4.5万公里，其中能走汽车的不到一半，还不如清朝末年。

铁路除了列强修的，军阀新建的只有1000多公里，全国医生不到1万人，平均每4万人才有1个医生，农村基本靠巫医治病。

这些数据背后是军阀的选择，在抢地盘和养百姓之间，他们毫不犹豫选了前者，

阎锡山在太原兵工厂投入200万银元扩产，同期山西农村有30万农民因旱灾饿死，他却没拨一分救灾款。

这种选择，不是军阀冷血，而是民国乱世的必然，当中央失控、地盘易主成常态，当有兵就有一切成规则，

军费就成了压在百姓和建设头上的巨石，一个师390万银元的开支，看似是数字，实则是无数农民的口粮、无数孩子的学堂——

难怪直到1949年民国留下的，仍是一个遍地疮痍的烂摊子。

参考资料：

1. 贾士毅：《民国财政史》（下册），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

2. 章伯锋、李宗一：《近代中国军费史研究（1912-1937）》，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 《吴佩孚年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

4. 山西省档案馆：《阎锡山晋军军费档案（1917-1930）》，1986年内部版

5. 《申报》1925年7月12日《全国军阀部队欠饷调查》

6. 国民政府行政院：《1930年全国财政支出统计》，1931年版

7. 费正清：《剑桥中华民国史（1912-1949）》，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

8. 河南省档案馆：《1923-1926年河南财政收支档案》，1988年内部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