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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秋末，安徽省东至县金家寨的祠堂内，两位调查员翻开一册泛黄的老族谱，第一页上，写着“金日磾”三个字。

那是汉代匈奴休屠王太子的名字，旁边用毛笔注着一行小字：西汉元狩六年归汉，世系于此。

这并不是村里第一次有人来问祖上的事，但每一次，村民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有人低头烧水、有人走开回屋、有人干脆装聋作哑。

村里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可向外人讲祖先出身，不可乱带外人入祠堂。

这种禁忌的源头，可以追溯到明万历三十六年（1583年）。那年金家宗祠落成，共用柱子一百根，象征“百世不绝”。

可这种结构犯了当时的禁忌——只有皇家才能建百柱祠堂。金家人无奈之下，将一根柱子锯短，名为“悬柱”，意为不落地，象征这根柱子不算数，从而规避朝廷责难。

但事情已发生，全村上上下下知道，若有人告密，可能全族遭殃。于是从那时起，族中长辈便立下规矩。

不可对外提及宗祠来历，不可谈祖上身份，一切有关来源的事情都闭口不提。这条祖训被一代代人传下，如今已经没人再质疑它的合理性。

2004年，安徽省正在进行一轮人口普查。池州市东至县花园乡的一个调查小队被分配去核对山地村落。

当地人提醒他们，东南山口方向还有一个地方叫“金家寨”，虽然偏远，但“确实有人在住”。

调查组穿过几公里山路，到达这个名为金家寨的地方。村口没有标牌，也不上地图。村子沿山势而建，三面环山，一面临沟。

房屋多数为徽派结构，黑瓦白墙、天井深宅，看上去保存完好。但进入中心区域后，建筑样式开始让人疑惑。

金家祠堂是村里最大的一栋建筑，占地开阔，院内立着一个上马石，边上还有一个明显用于栓马的石柱。在徽派建筑中，这种配置极为罕见。

更让人疑惑的是，柱子的底座不是常见的石鼓形，而是马蹄状，梁木结构做成了弓箭形，横向指向天空。

这不是某个巧合。调查员注意到，祠堂前的石阶上，刻有斑驳的文字，内容大多提到“北地”“西王母山”等异地地名，与本地毫无关联。

问一句来历，村民集体沉默，村民对调查员的到来并不抗拒，初时还热情招待，端茶送饭。但气氛在某一个问题后彻底变了。

“你们村子是什么时候建的？祖上是从哪迁来的？”

一个正在屋前洗菜的妇人抬头愣了两秒，没说话，转身将菜盆放回屋内，另一个中年男人原本正在搬柴，听到这句，放下柴火擦了把汗，径直离开。

几个老人低头不语，有人微微摆手，做出“别问”的手势。普查员回到县里后，将这次经历报告给文旅局。

东至县文旅局齐局长是本地人，自小听说过金家寨的传说。他决定和一位记者再次入村查看，第二次进入金家寨，两人仔细观察村庄结构，发现异常更多。

整个村子由九十九条巷道构成，路面呈“S”型分布。村正中央有条浅河蜿蜒而过，将村庄自然分割为两半。

村庄外围建有一道断续的石矮墙，有些墙角还有老旧的瞭望孔。村落最边上的两栋房子，墙上居然嵌有碉楼一样的角台结构，角楼下设有拳头大的圆孔。

齐局长很快得出判断：这座村落原始设计就带有明显的“防御功能”。而这样的设防意识，已不属于一般农耕型村落。

在村里采集到的户籍信息也印证了调查员的疑问：全村共160余户，780多人，其中90%以上为“金”姓。调查组并未发现与“金”无关的家族或新近迁入户。

祠堂中总祠配有十四座分祠，每座分祠皆属“金”姓宗支。不仅如此，分祠之间无通道，按族谱排列封闭，部分仅供某一支家族后人进入。

从祠堂到祠前空地，每年仍会举行冬至祭礼。据说，祭祀对象是西汉金日磾一脉，但外人从未见过祭祀细节。齐局长与记者想看族谱，村民一口回绝，称“规矩，不许外人碰。”

但他们并未放弃，多日软磨硬泡后，老族长终于在一个黄昏时带他们进入祠堂深处。在木制橱柜里，取出一本老族谱，封面没有文字，第一页的名字却写得清清楚楚——金日磾。

金日磾，匈奴休屠王之子，西汉时期归顺汉武帝，被封为大司马。其人被汉武帝器重，一生效忠汉廷，家族多代任职朝中。

汉朝灭匈奴北部之后，大量南匈奴人迁入中原，部分获得赐姓“金”，金日磾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据金家寨族谱记载，该村为金日磾后裔之一脉。东汉末年战乱，该支脉奉命从长安率兵征讨黄巢叛军，后战败逃入皖南山区，于金家寨一带安营，世代繁衍。

因怕追责，自此不再承认祖源，隐姓埋名，形成村中传承下来的“不可言祖”禁令。

为验证族谱记载，东至县方面邀请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专家前来采样，采用现代口腔细胞提取技术，采集村民样本。

村民未表现出抗拒，甚至主动配合。专家将数据与中亚游牧民族基因组进行比对，结果显示，金家寨居民DNA中确实存在高浓度匈奴系遗传特征。

在全国范围内，这是首个通过族谱、建筑、行为、DNA四重印证认定为“匈奴后裔”的村落。随着专家、记者相继来访，金家寨的“秘密”已经公开。但村民并未表现出喜悦或抗拒。

他们继续按照祖训生活，冬至祭祖不变，祠堂对外人依旧关闭。村口的一块新碑悄悄立起，上书“金家村·金日磾后裔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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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蔡医生健康杂谈

——完——

参考文献：

人民网：南溪的“金氏”守村人：山里睡得踏实 星星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