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麦浪

文/王民官

站在郁郁葱葱的麦田里，微风吹过，满鼻孔都是阵阵清香飘来的味道，透人心扉，让人心旷神怡。

五月的天，天蓝云白，鸟儿轻盈的翅梢划过天空，青黛色的远山，一列装满货物的长长列车，在地平线上悄然驶过，三五位荷锄在田间走动的农人，长满穿天杨的马路延伸到山野村庄，构成了一幅初夏田园耕作的优美图画。

想想现在已经是很少能够站在沃野田头，踩在土坷垃，甚至有点儿泥泞的土地上了。住在城市，远离农村，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沿着高速公路前行，或是坐在飞驰而过的动车里，看着田野的风光匆匆而过。热浪袭来，只能是远远地感受到，不大可能伫立田野，在麦垄里走来走去了。

今天，又路过一片麦田，便停下车子，走近麦田。那墨绿青翠的麦苗已在吐穗，风儿吹过，掀起层层麦浪，田野里弥漫着一股热烈而馨香的气息。用手轻轻地抚摸已经灌桨饱满的麦穗，便有一种久违的亲切与感动涌上心头。

记得还是在上学的时候，课间操后，同坐位的女同学从花布衣服兜里掏出两穗烤的焦黄的麦穗，双手合在一起揉搓一会儿，捧起来放在嘴边，一边搓一边用嘴吹，那些个烤熟的麦皮在口气的吹动下，纷纷四散落在地下。几十颗晶莹剔透，饱满而圆滚滚的麦粒便展现在手中，她给了我一半，自己留下一半，往嘴里一扔，慢慢地咀嚼起来。我则一把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咬嚼起来。

烤熟的麦粒吃起来肉筋肉筋的，很有嚼劲，越嚼越香，比起现在超市里卖的速成麦片，即使加上酸奶一起饮用，也不知要香多少倍。吃烤小麦粒，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把手弄的黑乎乎的，不大卫生。

麦子，单子叶植物，禾本科，是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按播种期分为冬小麦和春小麦。小麦属于禾本科的小麦属，是世界上最早栽培的农作物之一，经过长期的发展，已经成为世界上分布最广、面积最大、总产最高、贸易额最多、营养价值最高的粮食作物之一。

麦子从类别上看，也分好几种：

一种是带芒刺的，“麦芒”是谷类植物种子壳上的针状物，呈倒勾状，其芒刺包裹的果实会附着在动物的皮毛、羽毛以及人类的衣物上进行传播。若是把芒刺放在胳膊肌肉上，按摩皮肤，就能看到芒刺在蠕动，很是好玩。

另一种是不带芒刺的，俗称“光头麦”。它的特点是麦穗光滑，没有明显的麦芒。光头麦具有较强的抗逆性和适应性，能在不同的气候和土壤条件下生长，它的产量也相对较高。

还有一种叫“秃芒麦”，秃芒麦是另一种无麦芒小麦品种。与光头麦相似，秃芒麦的麦穗也没有明显的麦芒。这种小麦品种在抗病性和抗虫性方面表现出色，因此能有效减少农药的使用，降低农业生产成本。

而大多数麦穗是带芒刺的，火烤时有梗，搓揉时要注意。而“光头麦穗”，只要烤熟，吹去麸皮，一揉即可。晚上煮小米粥时，往锅里放点烤麦粒，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说在六、七十年代是集体所有制，但还是保留给每家几分的自留地，自家既可以种麦、种玉米，也可以种些蔬菜，相对自由一些。即使是集体种的麦子，摘下几穗子，人们也不会说什么，若是拿多了，让巡田的看到了，则属于偷拿集体的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是当时社会所不容许的。集体的东西就是集体的，大家也都很自觉，没有私自拿回家的。

从路边的麦田里拤下来几穗，拿回家，在炉灶上烧烤一下，待麦穗儿凉透后，用手搓一搓，就是一把香喷喷的烤麦粒了。当然这也就是吃个零嘴稀罕，并不能真当饭吃。最终还是要等麦熟后，磨成白面，蒸成馒头或擀成面条才好吃。

那个时候，庄稼地里是成片成片的麦田，待到全部成熟，金色的麦浪翻滚，蔚为壮观。从种到收，经历秋冬春夏，挥汗收割打捆运往麦场，然后打麦，颗粒归仓，再凉干加工成面粉，经过多道工序，才能吃到肚里，彼为艰辛。此时，忽然就想起著名晋剧演员王爱爱演唱的晋剧(梵王宫·采桑)里的歌词来：“四月里南风吹动麦稍儿黄，妇女们把蚕养，双手攀尽陌上桑。看起来庄户人与那春蚕一样，也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

也许，现在的社会稳定，物资丰富，人们的饮食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但人在吃饱暍足之后，还是会留恋从前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想念儿时舌尖上酸甜苦辣的味道，感怀青春年少时那些个懵懂的美好。

2025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