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的始作俑者黎笋,死后越南人如何评价他?昔日路线被全面抛弃

“阿爸,粮站又限购了。”1984年河内街头,十七岁的阮文忠攥着空米袋,仰头望着面色铁青的父亲。这个场景被法国《世界报》记者偶然记录,成为八十年代越南民生困境的缩影。当黎笋1986年7月10日阖目长逝时,河内统一宫外的悼念人群里,既有举着 “民族英雄”标语的退伍老兵,也有攥着空菜篮窃窃私语的主妇。

这位越共总书记的葬礼规格堪称隆重,灵柩覆盖的镰刀锤子旗与胡志明陵寝前的红旗同样鲜艳。可细看哀悼者神情便知端倪——相比1969年胡志明逝世时举国恸哭的场面,此刻更多是程式化的肃穆。平顺省农民武春明对路透社记者嘟囔: “地里的稻穗可不会为棺材弯腰。”这话虽糙,却道出当时越南基层的真实情绪。

不可否认,黎笋在越南现代史上镌刻着深刻印记。自1930年加入印度支那共产党,他七次进出法国殖民者的监狱,1945年八月革命时已是南圻起义委员会核心成员。法国《费加罗报》1946年的通缉令上,黎笋被标注为 “最危险的越盟分子”,悬赏金额高达五万法郎。当胡志明在北方建立根据地时,正是黎笋在南方开辟第二战场,用游击战术拖住二十万法郎远征军。

1975年西贡解放钟声敲响时,黎笋的威望达到顶峰。他承诺的 “十年现代化蓝图”让千万越南人热血沸腾:每户家庭将拥有自行车、收音机,重点城市普及电力供应。可现实很快露出獠牙——1978年入侵柬埔寨耗资占财政支出的37%,同年北方旱灾导致粮食减产四成。河内大学经济系讲师裴光明保存的账本显示,1979年普通职员月薪仅够买15公斤大米,不及五年前的三分之一。

军事扩张带来的恶果渗透到生活每个角落。海防港老水手阮文山回忆: “1981年我们货轮从苏联运回的不是化肥农机,而是整船的枪械零件。”更荒诞的是,为节省汽油,政府规定公交车每周停运三天,自行车成了最紧俏的物资。胡志明市五金厂工人陈氏梅苦笑: “攒三年工资才买到辆二手凤凰牌,骑到厂里当天就被民兵征用了。”

西方观察家注意到耐人寻味的对比:当黎笋在党代会强调 “战略防御纵深”时,河内黑市的美元汇率正以每月20%的幅度飙升。澳大利亚记者霍华德·史密斯在《悉尼先驱晨报》写道: “这里的国营商店货架像被飓风扫荡过,但后巷的走私商能用卢布、人民币甚至泰铢交易到任何东西。”这种经济双轨制催生出畸形的权力寻租,河内警察局长黎文勇1983年因倒卖军需罐头被判刑,案件牵扯出三十七名官员。

民生困顿与外交孤立形成死循环。1979年对华军事冲突后,原本援助越南的东欧国家相继停止合作项目。保加利亚援建的太原化肥厂因缺乏催化剂停产,波兰专家撤离时带走了全部技术图纸。更严峻的是,随着八十年代苏联自身经济恶化,每年对越援助从15亿美元锐减至不足3亿。河内计委干部武春城在回忆录里透露: “1985年我们拿到的是积压的安-24运输机零件,可我们需要的是化肥生产线。”

转折发生在黎笋逝世三个月后。新任总书记长征视察广宁矿区时,矿工黄文贵壮着胆子说: “首长,巷道里的老鼠都比我们吃得好。”这话竟未被追究,反而成为改革派调整政策的契机。1986年底越共六大提出 “革新开放”,逐步从柬埔寨撤军的同时,允许农户保留30%自留地收成。到1989年苏联解体前夕,越南大米年产量突破2000万吨,重新恢复出口能力。

当下河内文庙的功德碑林里,黎笋的名字仍镌刻在 “统一功臣”之列。但历史系教授阮文凯在课堂上的评价或许更客观: “他完成了时代交付的使命,却没能跨越自己筑就的高墙。”胡志明市战争遗迹博物馆的展陈变化印证着这种反思——原先占据整面墙的柬埔寨战场沙盘,如今已换成 “水稻杂交技术成果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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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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