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圣诞快乐。圣诞聊点喜庆的内容。最近网络上总有人庆祝苏联的倒掉，什么事都有利也有弊。当然，苏联倒掉一定是利大于弊。今天绝对是一个好故事，主要内容是关于分家。苏联崩溃后家产如何分配是个大问题，谁多谁少都不愿意。

里海，这实对苏联来说是个遗憾。毕竟，那里几乎可以说是俄罗斯海军的摇篮。早在9世纪，就有记载称鲁斯人曾从这里出发“出征夺宝”；俄罗斯的早期战船“弗雷德里克号”和“雄鹰号”也曾活跃于此。最终，正是在这里首次升起了如今被认为是俄罗斯联邦国旗的三色旗。什么不甘与期望在这一刻全化为乌有。

在俄国军事统帅的努力下，到19世纪末，里海几乎成了苏联的内海，苏联与当时日益衰弱、依赖苏联的波斯分享这一片水域。之后，苏联与伊朗继续划分里海，局势保持和平。苏联时代，里海舰队没有真正的海上对手，这里成为了一个隐蔽的后方试验场，用以测试各种“黑科技”装备，远离敌人的视线与监听。

这里设有为从高尔基（今下诺夫哥罗德）建造的地效飞行器和气垫船进行测试的试验场；同样来自高尔基的潜艇也在此地接受测试。

1991年，在“重建”（改革）进程的最终阶段，尽管3月全民公投支持保留苏联，但国家开始解体，首先是联邦结构，尤其是武装力量的瓦解。

彼时，里海舰队的主要基地设在巴库，驻扎有第73护水区舰船旅、第106水面舰船旅（包括第227护水区舰队营、第33、第34和第250扫雷舰队营、第93反潜舰队营和第613水文侦测舰队营）。巴库还设有舰队司令部和以基洛夫命名的高等海军学院的训练艇队，几乎所有的后勤部门、仓库、码头、水文测量服务和特种侦察情报点也都集中于此。

第284护水区舰队营驻扎在哈萨克斯坦的鲍季诺，第228护水区舰队营驻土库曼斯坦的克拉斯诺沃茨克（今土库曼巴什）。

达吉斯坦的马哈奇卡拉设有第469护水区舰队营，里海城（Каспийск）设有第236地效飞行器舰队营，阿斯特拉罕则驻有第804护水区舰队营和第606水文测量舰队营。

总体而言，里海舰队包括大约50艘中小型舰船，以及众多基地、海军学院、办公大楼、仓储设施等。

阿塞拜疆成为了苏联解体的导火索之一。尽管这个加盟共和国一直处于“特殊待遇”下（很可能因为巴库石油的重要性），其领导层自“慈父”时代起就被默许了种种严重的特权。在苏联后期，那里的“苏维埃”几乎已经名存实亡。

1988年，苏姆盖特骚乱发生后，暴力浪潮席卷整个阿塞拜疆。同年8月，“人民阵线”成立。驻扎在当地的部队承受着巨大压力：他们被封锁、武器被盗或被收买。骚乱者破坏了大约700公里的苏伊边境线。

1990年1月，在巴库爆发针对亚美尼亚人骚乱。

1990年1月15日，舰队新建的司令部大楼倒塌，舰队司令奇迹般地生还，但事件造成22人死亡。官方原因被定为“山体滑坡”。1月17日，倒塌建筑中的遇难者遗体全部被挖出，但如何将他们运送到机场成了难题，因为道路已被人民阵线的支持者封锁。最终找到解决办法——使用“鳐鱼”型气垫船将遗体横渡海湾运出，然后再通过6至7公里的荒地运往机场。

这场对骚乱的清剿再次激起了新一轮的疯狂。巴库港被“里海石油航运公司”的50到100艘船只封锁。1月20日，民族主义者在港口劫持了“伊万·泽姆努霍夫”号油轮，并威胁称，如果不撤军，就将其引爆。虽然这艘油轮最终被成功解救，但爆炸威胁仍持续不断。舰队的水手不得不使用自动步枪进行实弹射击，驱散特别激进的封锁者。

在巴库市内的港区，所有民用船只纷纷升起了“哀悼旗”。为那些被苏联军指着为匪徒而致哀。同时，谣言四起，说舰队的军舰正在秘密运走“数千具被折磨致死的阿塞拜疆爱国者尸体”，并将其沉入海中。

对此，副海军上将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利亚申科提议，让代表乘坐导弹艇登船，检查舰队中任何一艘军舰。但他同时警告说，如果他们找不到所谓的“尸体”，他将下令当场把所有“检查人员”枪决并抛入海中。那些叫嚣的家伙立刻偃旗息鼓，纷纷逃避。

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利亚申科

事件发生后，舰队指挥部决定用里海舰队的辅助舰艇，将水兵的家属疏散至马哈奇卡拉。然而，民族主义者担心失去以家属为人质进行要挟的机会，便派出“石油天然气-10”号油轮，企图冲撞两艘正搭载妇女和儿童的水文测量船（870型“ГС-115”号和871型“ГС-194”号）。同时，“石油天然气-18”号、“阿克套”号、“运动员”号、“水瓶座-4”号、“拖船-6”号、“旋风-12”号等多艘船只也通过机动封锁试图逃离的舰艇航线。

测量船被迫返回。但几小时后，三艘水文测量船（“ГС-115”、“ГС-194” 和 “ГС-202”）再次试图突围，这次船上载有约600名难民，并由两艘205П型边防巡逻艇护航。民族主义者派出4艘排水量约4000吨的“里海石油航运公司”船只企图再次撞击。虽然正面撞击得以避免，但仍发生了轻微刮碰。

舰队试图通过步枪射击驱赶民族主义者，但无效，直到边防军的30毫米机关炮开火，才成功迫使对方后退。一艘“石油天然气”号的驾驶舱被打烂，桅杆被击断，另一艘船体也被打穿，前者失去控制撞上钻井平台，后者停船灭火。

随后，电台中响起了愤怒的抗议声：“致地球上所有热爱和平的人们！1990年1月22日，巴库的军事指挥官下令军舰对民用船只开火……”

至1月23日，局势逐渐稳定，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舰队特勤处长——一级舰长赫尔曼·阿列克谢耶维奇·乌格留莫夫与民族主义者的成功谈判。

赫尔曼·乌格留莫夫在里海服役初期

尽管港口局势依然严峻。在“萨比特·奥鲁杰夫”号轮船上，聚集着由140名武装匪徒组成的民族主义分子指挥部，负责封锁巴库湾的“行动”。

这艘船最终被来自科斯特罗马空降兵团的伞兵强攻夺取，行动过程中他们遭到其他民族主义者船只的射击。伞兵使用装甲车上的火炮从码头回击，“水瓶座-4”号起火，随后被舰队的救援船只扑灭，船员被逮捕。同时还扣押了“石油天然气-30”“运动员-24”“石油天然气-18”“阿克套”“切列肯-1”“运动员-21”等多艘船只，部分过程中伴有枪战。港区最终由里海舰队的战斗快艇控制。

接下来的任务是疏散俄语系平民。

当时全国政治形势持续恶化。“人民阵线”这种模版式组织在高层默许下不断涌现，活生生地把国家撕裂。苏联在克里姆林宫毫无作为的背景下走向解体，所有责任落到了地方官员身上。正是由于许多**“中层”军官的果断行动**，才拯救了俄罗斯的军力基础以及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对里海舰队司令部来说，巴库事件后戈尔巴乔夫的政策走向已十分清楚——保全舰队成为当务之急。1990年，舰队成功将储备船舰支队悄悄转移至俄罗斯，并以“阿普歇隆半岛水位上涨”为借口，撤离了气垫船支队。

1991年12月24日，里海舰队司令、副海军上将弗拉基米尔·叶菲莫维奇·利亚申科被任命为苏联海军总参谋部副参谋长，由时任舰队参谋长的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季宁海军少将接任司令。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季宁

1991年12月25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宣布“出于原则原因”辞去总统职务，并将“核手提箱”移交给鲍里斯·叶利钦。

季宁上任后首先将停靠在土库曼斯坦克拉斯诺沃茨克的舰艇送往修理。

但真正的难题来自阿塞拜疆。早在1991年10月9日，在人民阵线的压力下，总统阿亚兹·穆塔利博夫宣布建立阿塞拜疆本国的武装力量。

阿塞拜疆国防部宣称对所有驻本国的军事资产拥有主权，并要求获得里海舰队75%的份额。当时巴库仍驻有大量舰艇，以及许多海军官兵家属。

来自独联体联合武装力量总司令部和苏联海军总部的指令迟迟未到。建立统一的独联体联合武装力量的计划最终失败，各加盟共和国开始哄抢庞大的军队和舰队资产。

季宁不得不自行决定将舰队主基地迁出阿塞拜疆。莫斯科忙于国内权力重组，未作干预。1992年2月，选择了阿斯特拉罕作为新基地。虽然该地地理和运营条件都不理想（冬季航道结冰，通往里海需经过100公里浅水区，基础设施薄弱），但从政治角度看却是最安全可靠的选择。

1992年3月19日，俄罗斯总统令第260号发布：

“为确保外高加索军区和里海舰队的有效管理和正常运作，保障武器和军用装备的安全，保护军人及其家属的生命、荣誉和尊严，防止他们卷入民族冲突，决定：

将外高加索军区和里海舰队暂时置于俄罗斯联邦管辖之下，服从独联体联合武装力量总司令指挥。”

但阿塞拜疆国内仍不断发生武装挑衅。1992年4月28日上午，一伙10人的武装分子袭击了海军边防哨所，造成1名水兵阵亡，2人受伤，1支手枪失踪。

此时，舰队的地位取决于俄罗斯、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这四个拥有里海海岸线的国家。

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同意由俄罗斯维护里海秩序，并放弃对舰队的要求。

“当时哈萨克斯坦正式表示放弃舰队分割的参与权，相信俄罗斯会代表我们捍卫在里海的利益。”

——前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海军司令、海军少将拉特米尔·科姆拉托夫

但与巴库的谈判进展极为困难，因为那时阿塞拜疆政局动荡不安。

1992年2月，穆塔利博夫辞职，雅库布·马梅多夫成为代总统；5月14日，议会又恢复了穆塔利博夫的总统职权；5月18日，他再次被赶下台，伊萨·甘巴尔成为代总统，穆塔利博夫逃往莫斯科。

阿布法兹·埃尔奇贝伊

1992年6月7日，阿塞拜疆举行总统选举，人民阵线领导人阿布法兹·埃尔奇贝伊（全名：阿布法兹·哈迪尔古鲁·奥格鲁·阿利耶夫）当选总统。然而，仅仅一年时间，这位理想主义者就“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他发起并惨败了纳卡战争，随后又引发内战，最终被赶下台。1993年8月，老谋深算、经验丰富的盖达尔·阿利耶夫重新掌权。

但在这期间，俄罗斯不得不与埃尔奇贝伊展开谈判。在巴库举行的会谈上，阿塞拜疆军事代表团一开始便提出：要求获得巴库所有舰艇和军事资产的100%所有权。更有甚者，阿塞拜疆国防部代表还在谈判中公开辱骂当时的俄罗斯总统。

对此，季宁与俄罗斯代表团愤然退出谈判。第二天，阿塞拜疆方面态度明显缓和，最终接受了俄罗斯提出的分配方案：俄罗斯获得原苏联里海舰队75%的舰艇与资产，阿塞拜疆获得25%。1992年7月，舰队正式完成划分。

阿塞拜疆获得了设施完备的巴库海军基地，包括大量弹药和物资储备、第23号军工造船厂，以及其他舰队基础设施。

1992年7月26日，阿塞拜疆国旗在159A型护卫舰“СКР-16”号上升起。到8月初，阿塞拜疆已接收3艘军舰。

根据分割协议，阿塞拜疆共获得以下15艘作战舰艇：

• 护卫舰1艘：159A型“СКР-16”，更名为“巴库人号”（Бакинец）
• 导弹艇1艘：205U型“P-173”
• 炮艇2艘：205P型“АК-234”和“АК-374” （边防军还留下2-3艘205P型炮艇给阿塞拜疆）
• 巡逻艇1艘：1400M型“АКА-55”
• 基地扫雷艇3艘：12650型“БТ-16”、“БТ-103”、“БТ-155”
• 港口扫雷艇2艘：1258型“РТ-136”和“РТ-473”
• 小型登陆舰4艘：770型“МДК-36”、“МДК-37”、“МДК-68”，771A型“МДК-107”
• 坦克登陆艇1艘：1785型“D-603”

此外，阿塞拜疆海军还获得：

• 教练舰1艘：“奥卡”号（888型）
• 消防船2艘：1893型“ПЖС-551”、“ПЖС-552”
• 消防艇2艘：364型“ПЖК-12”、“ПЖК-179”
• 小型布缆船1艘：1172型“恩巴”号（Эмба）
• 测绘船1艘：“共振号”（Резонанс）
• 试验船1艘：“斯维亚加号”（Свияга），改装自油轮
• 鱼雷回收船及其他辅助舰若干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

阿塞拜疆在舰队划分中还成功争取到了全部4艘超小型潜艇“Тритон-2”号（项目908）。这些潜艇原为苏联特种作战用具。

部分出生于巴库的海军军官向阿塞拜疆宣誓效忠，从而使这个小而骄傲的高加索国家拥有了微型潜艇部队。

进入21世纪后，这些超小潜艇在克罗地亚进行了现代化改装。

“Тритон-2”潜艇及舰队资产移交过程回忆录

移交过程困难重重。

由于舰队存在装备短缺，俄罗斯水兵不得不从自己的舰船上拆卸零件去补齐移交舰只的配置。

1992年8月，阿塞拜疆海军参谋长、一级舰长拉菲克·阿斯克罗夫对俄罗斯提出抗议，抱怨移交舰只状况糟糕。对此，俄罗斯代表季宁反问他：为什么阿方不修复第23海军造船厂（苏联海军SRZ №23），而这正是舰只失修的根源。

阿塞拜疆方面的行为远超协议约定。

他们见什么就拿什么，甚至强行截获并开走了一整列原计划送回俄罗斯的装满装备和物资的铁路列车。这些设备属于里海舰队的汽车装甲部门。

俄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比如，救援拖船“СБ-46”在移交前被彻底“清空”：

• 桅杆上的信号绳（faly）全部拆除；
• 升起了一面用螺丝固定的自制安德烈海军旗（俄军标志）；
• 阿塞拜疆人无力将其拆除，只能任由风把它吹烂；
• 又因无信号绳，一时也升不起自己的国旗；
• 另一艘消防艇的水兵直接往油箱里灌了水，阿方后来整整修了好几周柴油机。

在安排军官家属搬迁时，阿方也故意制造障碍。

时任苏联海军总司令弗拉基米尔·切尔纳文元帅亲自协调，才为舰队调来了几艘集装箱运输船。然而，到达阿斯特拉罕的军官们却没有住房，甚至连集装箱都长时间无法拆封。

许多军官不得不连同公寓一并舍弃多年积攒的财产，因为阿塞拜疆方面设置了极为苛刻的海关费用，形同抢劫。

“舰队不仅仅是舰船、装备、武器库，更是军官、准尉、文职人员和他们的家庭。舰队的命运与这些人的命运紧密相连。”

机密文件和设备的撤离，是一次精心组织的秘密行动。

时任里海舰队特别部门负责人、一级舰长赫尔曼·乌格柳莫夫（Герман Алексеевич Угрюмов）察觉到局势失控——因为关键事务都在莫斯科层面决定，他无力干预。

他便主动提议并策划撤出俄方特种技术和特别部门人员，包括敏感设备、文件等。阿方在分配中越来越强硬，从最初“50:50”变为“这是我们国家的主权资产，俄罗斯无权干涉”。

从言语威胁到实际动手：

• 多次发生阿方人员白天光天化日之下攻击俄军驻地；
• 抢车、打人，毫无顾忌；
• 乌格柳莫夫设计了分两批转移车辆的方案，使用声东击西的方式；
• 他召集当地熟人放出“假情报”说要去马哈奇卡拉，实际上选了完全不同的时间与路线；
• 得到很多普通阿塞拜疆市民的帮助。

当时，阿塞拜疆KGB已完全脱离苏联中央管控，只为自保。大量俄罗斯人、亚美尼亚人被赶出岗位，政府职位由民族主义者瓜分。乌格柳莫夫掌握节奏，始终快阿方一步。

档案文件的撤离也非常戏剧性：

• 乌格柳莫夫选在中午饭点（当地“午睡时间”）的星期六，从里海军校中将大量机密资料撤出；
• 该校还藏有大量与核潜艇（АПЛ）有关的化学安全资料，因为那里负责培训苏联核舰队的化学人员；
• 有人提醒乌格柳莫夫：“一定要清空所有保险柜，不能留下任何一张纸！”
• 他不光清空了本部门文件，连整个舰队司令部的档案都一并撤走。

1992年8月3日，一艘名为**“风速计”（Анемометр）的侦察舰载着这些关键资料以最快航速驶向阿斯特拉罕**。乌格柳莫夫亲自担任撤离行动总负责人。

阿方试图封锁港口出口，乌格柳莫夫指示舰队派出护航舰艇强行开辟安全通道。虽有枪声，但无人伤亡，对方仅是试图“吓唬”。

虽然无法带走所有武器，但大部分都转移成功。

一些旧式的岸防炮（甚至是一战时期、使用药包装填的火炮）被一同引爆销毁。

特种情报单位（GRU）驻地不在海军城，而是在巴库市区外15公里的小型基地，约有100人，主要负责监听。他们的设备和档案也由舰队的军舰分批运出。

205П型边防巡逻艇在阿塞拜疆边防部队中的运用

舰艇的撤离工作持续了数月，有的由自身航行撤出，有的则依靠拖船协助。自1992年8月15日起，里海舰队的指挥中心已迁至阿斯特拉罕，而随着通信兵（由二级舰长伊戈尔·鲍里索维奇·捷尔科夫率领）的重新部署，到9月15日，所有的舰队指挥系统也已经全面转移至阿斯特拉罕。

战力损失与重组

舰队损失包括：

• 18艘作战舰艇
• 62艘保障辅助船只
• 3个基地
• 18个作战训练区

留在巴库的舰只

截至1992年11月，尚有两艘舰艇滞留在巴库：

• 鱼雷艇“T-75”（舷号300）：因维修而滞留；
• 水文调查船“ГС-202”：尚未启航。

俄方决定由二级舰长V.I.梅洛万采夫负责将它们转移至阿斯特拉罕。尽管鱼雷艇维修完毕，但尚未进行航行试验。而“ГС-202”的舰长则多次以各种理由拖延启航时间。

拒绝出航与“扣押”行为

随着冬季临近，鱼雷艇上的食品所剩无几，已无法补给。梅洛万采夫办理完所有手续，并与地方当局、阿斯特拉罕、当地海关协调完毕后，准备启程。

然而，“ГС-202”舰长以**“舰员不足一半，且多为文职人员”为由拒绝出海。随后，一名阿塞拜疆海军中尉在码头上将一份命令交给梅洛万采夫，称由于“新情况出现”，阿塞拜疆方面决定禁止舰艇出海，并声称要将鱼雷艇作为“俄海军欠款”的抵押扣留**。

梅洛万采夫的突围

面对这一局势，梅洛万采夫果断决定强行突围。尽管鱼雷艇的舰员仅有60%的编制，且多为服役仅2-3个月的新兵，发动机未经测试，航线又极具挑战性。

他趁着中午工厂放饭、场地空无一人之机，驾驶舰艇以低速驶入大海，并立即转向阿斯特拉罕方向。最终，这场扣押行动被俄方成功摆脱。

残留船只与最后撤离

此时，仍有数艘载有装备和物资的俄方舰船滞留巴库，它们也计划前往阿斯特拉罕，不过那已是另一个故事。

岸防炮系统，包括混凝土掩体与固定炮台，均被俄方一并引爆销毁。军事水文测绘人员是最后一批离开巴库的俄军部队。

最后一人撤离

如同海军传统所规定，里海舰队司令、副海军上将鲍里斯·季宁（Б. Зинин）作为指挥官，于1992年11月底，在确保所有舰艇与军事资产均安全转移至阿斯特拉罕后，最后一人离开巴库。

新基地的艰难起步

阿斯特拉罕虽成为新的驻地，却带来全新挑战：

• 完全没有基础设施；
• 无永久码头、仓库、军械库；
• 缺乏住房与军营。

俄方只得将沃尔日斯基岛的扫雷舰基地临时改为武器仓储地。

“那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设法把弹药箱、枪械、安全地安置起来——哪怕是露天存放，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顺便一提，“达吉斯坦共青团员”号——159A型项目的第二艘舰艇，是里海舰队遗留下来的舰只之一，早在1992年就被报废拆解。而它的姐妹舰至今仍在阿塞拜疆服役，即该国现役最大战舰——ARG Qusar（舷号 G-121），至今已有60年舰龄，堪称“高龄战士”。

2020年，ARG Qusar仍停靠在巴库港。

拟解散的危机与舰队的保存

当时一些“高效管理者”计划彻底解散里海舰队。1993年初，俄国防部下达了一项指令，拟将里海舰队改编为一座海军基地。舰队司令、副海军上将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季宁设法与时任国防部长、陆军大将帕维尔·格拉乔夫会面，成功说服其保留整支舰队。

该指令最终被取消，随后俄军将导弹艇和火炮艇从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调入里海。同时，季宁还争取到了组建海军陆战队部队的批准。

“……20年前，里海舰队全体官兵在司令季宁副海军上将的带领下，成功完成了将主基地及主力舰只从巴库迁至历史上的归属地——阿斯特拉罕的任务。正因如此，舰队得以继续为俄罗斯和其海军而存在。在阿斯特拉罕，正是这些人不懈努力，才得以创建全新的主基地，为舰队战斗力的恢复和发展奠定了基础。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军人们、他们的家属，以及后勤人员为祖国完成了一次真正的英雄壮举。”

——节选自2012年里海舰队300周年纪念时，舰队司令谢尔盖·加夫里洛维奇·阿列克明斯基海军少将的讲话。

特种侦察部队的命运

原驻巴库地区的海军特种侦察点，其战斗蛙人自称“里海人（Хазары）”，最初被转移至拉多加湖，随后迁至黑海，并以“里海人”为基础重建了黑海舰队的海军特种部队（此前因一级舰长A.L.卡尔片科的叛变而损失殆尽）。

边防部队的撤出

除海军外，直到1992年4月，苏联第17独立边防巡逻舰旅（17 ОБрПСКР）仍在巴库服役。叶利钦政府在当月下令将原苏联外高加索边防区的所有部队转交俄联邦指挥。

这支部队也计划迁往阿斯特拉罕。1992年11月底，俄阿双方签署了财产与装备最终分割协议。12月9日，最后一批边防部队由旅长，一级舰长尤金·A.N.率领，乘坐伊尔-86飞机离开巴库。

遗留舰艇情况

边防部队在巴库留下了3艘205П型巡逻艇：

• “ПСКР-618”（1989年刚完成大修）；
• “ПСКР-624”（半拆状态，拟报废）；
• “ПСКР-625”（仍可运行）。

这些船舰，连同无数历史与动荡的余波，一并成为后苏联时代里海海权变迁的缩影。

苏联解体后，里海舰队的作用骤然提升，它如今是国家南部防线一个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更重要的是，随着舰艇编制的更新，该舰队具备了进行远程打击的能力。

2018年，舰队的主要基地从阿斯特拉罕迁至卡斯皮斯克。在那里，舰艇的驻泊条件显著改善。

（今天就在这里，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