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武王墩大墓主人身份：楚国考烈王熊元，身高不到1米65

在2025年的初冬时节，考古队员轻轻地刷去武王墩一号墓的最后一层竹席。手电筒的光线正好照射到那具男性遗骨的牙齿之上，其牙齿存在着较为严重的龋齿情况。他的身高不足1米65，躺卧在九重棺椁的正中央位置。这位被历史尘封了2200多年的楚王，被现代科技唤醒了。他就是那位在史书当中留下毛遂自荐这一典故的楚考烈王熊元。

我认为最令人震撼的并非是墓主身份被确认这件事情本身，而是确认的过程好似一场跨朝代的对话。椁室盖板上存在近千个墨书文字，这些文字工整地标注着每根枋木的方位以及功能，如同是战国时期版本的施工说明书。谁能够想到当年工匠用毛笔书写的北一室西墙，居然成了两千多年后考古队破解九室棺椁结构的钥匙。这种穿越时空的默契，比任何小说都更加具有魔幻色彩。

清理东一室的时候，队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细节。在那套代表天子礼制的九件升鼎之中，最小的那只鼎耳存在修补过的痕迹。这表明即使是楚王所使用的礼器，坏了也是要节省着使用的。这样一种务实的劲头还挺符合战国末年的氛围。秦国怀着虎视眈眈的态势，楚国迁都寿春之后，就连王室都显得很拮据，如同缝缝补补又度过了一年一般。

这么来看，楚考烈王的人生轨迹是可以被看出的。DNA检测显示其母系来自北方，这恰好印证了他的父亲楚顷襄王娶秦国宗室女子的旧事。他全身存在轻度的关节炎情况，但没有从事重体力劳动的痕迹，这符合贵族的身份。而严重的龋齿情况恐怕要归咎于楚国贵族喜好甜食的习性。屈原《招魂》中所说的粔籹蜜饵这类甜食，大概没少腐蚀这位大王的牙齿。

考古队真正感到惊讶的是墓葬规格和历史叙事存在反差。史书中记载楚国迁都之后就不行了，但是武王墩的光椁室使用了153吨木材，车马坑的长度达到了148米，比湖北熊家冢还要壮观。在衰败时期却如此奢华，就好像一个王朝黄昏时候的绝唱，明明知道大厦即将倾倒，却还要把最后的家底铸成青铜鼎，埋葬在21级台阶下面。

楚考烈王在年轻的时候曾在秦国做人质，见识过秦国的强大。后来合纵攻打秦国失败之后，他果断迁都到寿春来避开秦国的锋芒。他的坟墓之中有楚式的漆器，有秦式的耳杯，还有三晋的铜豆以及草原的金牌。这如同战国时期的文化沙拉碗一般。这种包容性体现出了生存的智慧，比纯粹的楚文化更具有智慧。

2024年出土了一件青铜簠，上面刻有楚王酓前制作并铸造金簠用来供给岁尝的字样。当时考古队员的手出现发抖的情况，并且比仪器的抖动程度还要厉害。酓前就是熊元，他是被毛遂逼迫着签订盟约的楚王。器物自身能够传达信息，不管《史记》是如何书写的，器物就是如此呈现着。

历史所具有的幽默感有时候会在两千年之后才显现出来。在同一个时期里，秦始皇正在运用兵马俑来构建军事方面的霸权。而楚考烈王则运用 200 多个木俑组成了一个乐队。在这个乐队里面，有弹奏瑟的，有吹奏竽的，有架起鼓的，就是没有拿着兵器的。这种在人死后还要举办音乐会的做法，反而比咸阳那边的军阵更加符合现代人对于生活的界定。

现在，楚考烈王的颅骨在实验室等待进行三维扫描，据说要结合DNA数据来复原面相。也不知道这位身高仅为1米65的君王，能否想到自己会成为中国首个被科技复活的楚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等到武王墩考古遗址公园明年开放的时候，前来参观的人会更加明白什么叫做历史的骨相。历史的骨相并不存在于史书的褒贬之中，而是存在于青铜簠的铭文里面，存在于榉木的年轮之中，还存在于那把量出164.29厘米的骸骨尺之上。

这样去思考，考古最具吸引人之处并不在于对史书的验证，而是在于发现史书未曾记载的事情。如同一个楚王的蛀牙、一套补过的鼎以及椁板上工匠不经意间滴落的墨点。而这些才是历史真实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