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壹
春秋五霸奉行“尊王攘夷”,现在我们对付日本用的是“尊联攘夷”。联就是联合国。
在“尊王攘夷”中,“尊王”的直接含义就是尊周天子。“攘夷”就是抗击侵入中国的蛮夷。中国历史悠久,遭遇蛮夷入侵的历史也很悠久。自黄帝以来,蛮夷入侵中国的事就周期性出现。春秋时期是一个蛮夷入侵的新周期。
本来,攘夷就应该是周天子的事,但是,东周之后,周天子暗弱无能,诸侯不服。于是才有五霸的兴起,第一霸就是齐桓公,其帮手是大名鼎鼎的管仲管子。
在夏商周三代时期,中国的秩序模式是“封建制”,也可以说是“礼乐制”。现在历史教科书中,把秦以后的秩序模式才称之为封建制,实为时代上的张冠李戴。至于把夏商周说成是奴隶制,完全是把欧洲的历史模式硬套在中国历史头上的结果,是中西历史上的张冠李戴,西冠中戴。
中国不存在西方式的奴隶制和农奴制,也不存在西方式的阶级。这个话题以后再详谈。
夏商周三代时期的封建制,非常类似于二战之后的国际秩序。每一个诸侯国都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夏国、商国、周国,本身也是诸多的诸侯国之一。只是他们又是特殊的诸侯国,是诸侯国之间的领导者、组织者、话事人。其他的诸侯国,在涉及国家间的公共事务,以及国家间秩序时,愿意接受接受他们的建议和组织领导。
于是,夏、商、周作为一个诸侯国,又有一个特殊称呼:天子国。他们的国君也被称之为天子。
有些人说,夏商周的封建制,很类似于美国的联邦制,这也是错误的,因为比联邦制还要松散。
在美国的联邦制中,还是有一个集权的中央政府的,就是联邦政府,对其权限之内的权力,各州也是必须服从的。也就是说,联邦政府对各州是有权力和法律上的硬约束的。而在封建制中,并无真正的中央政府,天子国对诸侯国也并无无硬约束。
诸侯国对天子国的尊敬和服从,是基于义理和德性的。一如在民间人们对于一些君子大人的尊敬和服从,出现了纠纷会自发去找这些德高望重的显达人士去评理,自愿接受他们的评理结果,自愿接受他们的领导。
所以孔子说,“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这里的“天下”值得是治理天下的政府机构,就是天子国的政府,以及治理天下官员,主要是天子。“天下有道”就是天子国的政府有道,天子有道。这时,其他诸侯国都愿意接受天子国的领导,国家间的大事、公共事务,都是由天子来出面组织和领导。
相反,如果天子变得无道,诸侯自然也就不愿接受天子的领导了,在诸侯中就会出现天子的替代者,就会“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当时,国家间的大事,其实也是天下大事,最重要的有两件,一件是祭祀,另一件就是战争。这就是所谓的“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两件事看似不相关,实则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消灾。祭祀是消除自然灾害,而战争则是消除外敌入侵的灾害,或内乱的灾害,主要是前者。
也就是说,在正常状态下,为整个中国,整个天下消灾的祭祀和战争,都应该由天子来主持和领导。这就是“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礼乐指的就是祭祀、祀,征伐就是战争、戎。
贰
在“礼乐”中,礼是指对行为的建议性的规范要求。乐则是指多人之间,在行礼过程中,时间上的同步、准时。
在上古时代没有系统化的日历。对每一次重大的公共活动,包括后来出现的祭祀,要确保所有的人都能按约定日期到场,就是需要借助结绳这个契约工具,进行临时的日期约定。
譬如约定十天之后所有人都到某地集合。所有的参与者,每个人都持有一根打着十个绳结的绳子,然后每过一天,就解开一个绳结。绳结为零的那一天,就是出发的日子。
这种靠结绳约定日期的做法,是中国最原始的日历系统,也是人类最早的数字化的日历系统。不妨称之为结绳日历。
结绳日历的根本目的并非确定每一天具体日期,而是为了确保所有成员的时间上的同步,让所有的人能够在同一天达到约定地点,参与公共活动,譬如参与祭祀。
这里的关键是,在结绳日历期间,每一个人都必须确保自己,每过一天都要按约定解开一个绳结,不能遗忘,也不能多解。但是,这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因为总会有人会错解、漏解。于是,当时就制定了很多规范要求,实施了很多帮助和补救方法。其中很重要的就是“乐”。因此这些所有帮助实现时间上同步的规范也被统称为“乐”。
“乐”就是用声音传递结绳日历的日期信息。钟、鼓、锣、琴等这些乐器,最原始的目的,并非演奏音乐,而是用它们的声音传递日期信息。敲几下、弹几声,就代表今天该解开第几个绳结了,或者处于结绳日历上的第几天了。而且可以通过中继的方式,传播的很远,以至于覆盖整个中国全境。
当时的组织者,会派一个靠的住的人,在结绳日历期间,专门负责解绳结,它的绳结就相当于官方的,最权威的。谁错了,可以找他询问。同时,组织者也会间隔几天,将正确的日期信息,通过“乐”的方式,即声音的方式,向这个结绳日历覆盖区域传播。
大家都知道,在古代的战争中,是用鼓和锣来发出进攻和撤退的时间信号的,所谓“击鼓进军,鸣金收兵”。其实,鼓和锣充当时间信号功能,最早并非是在战争中,而是在和平时期的结绳日历中。只是那是传递的是日期性信息。应用到战争中,是后来的事。
从甲骨文字形看,乐的原始功能并非音乐,而就是表达日期信号,帮助人们实现日期上的同步。礼乐之乐也是这个意思。
关于乐和乐器的传统日期的功能的信息,都隐藏在相关的甲骨文字形之中,然后被我破译了。以往描述都是基于这些破译信息。以后可以具体讲每个字形中所包含的具体信息。这些甲骨文包括:乐、鼓、锣、声等。
总之,礼乐是三代的制度和秩序,但它并无基于正式权力和法律的强制性,而只有建议性。在三代时期,在国家之间,是以国家为主体的。而在国家之内,又是以个人为主体的。天子国不能强制诸侯国,而国君也不能强制人民。
这就是孔子说的“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以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刑政”就是强制性的法律制度。“德礼”,就是“礼乐”,是软性的规范性建议。孔子和儒家反对“刑政”,就是反对基于强制的秩序、制度,主张礼乐,就是主张以个人自愿、自觉为基础的秩序、制度。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在民国之后居然被歪曲成相反的解释,是对人民的愚民和专制。其实际意思和上句话是相同的,都是反对刑政、专制,主张礼乐、自主。人民必须由着、顺着他们来,而不可对其进行强制性的管理。
叁
要进一步理解三代时的礼乐式的国际秩序,还需先理解“封建”一词的准确含义,原始含义。
甲骨文封的本字,或者说母字,是丰。其字形源于结绳日历机制,也是结绳文字。字形意思是在表达结绳机制中的一个状态:在解每一个绳结时,所有的成员都如约准确解开了。是在强调在解开绳结上的全员性。
所以,丰有满和大之意。也是封闭之意。后来封闭的义项独立出来了,丰加寸成一个新的独立的封字。
因此,封闭的封,并非用一个外在的容器,或实体性的边界去封,而是成员的满员、充满。如果说此时有一个容器的话,这个容器也是抽象的、逻辑上的,而非物理上的。这个容器就是结绳契约,也是结绳日历。这个契约容纳着所有的成员。所以的成员都履约了,都按约定解绳结了,就是丰、封。
封之所以有边疆、边界之意,原因有二。第一,当所有成员都履约了,这些所有的成员,在居住的地理空间上,就形成了一个自然的边界。注意,不是边界确定成员,而是成员确定边界。
第二,在具体的操纵过程中,在结绳日历期间,根据结绳日历机制,组织者,会派人帮助所有的成员去纠正错误,巡狩制度就源于此。巡狩的原始含义,就是定期检查成员的绳结解开情况,找到解错的,予以纠正。
这时就需要确定边界,否则就会漏掉一些成员。也就是说,这个边界,是因成员的居住地而划定的,完全出于这个区域或氏族的内部管理的目的。基于这个边界,就成为一个独立的结绳日历区,一个独立的区域单元。
这意味着,结绳日历时代的作为“封”的边界、疆界,和后来的我们所熟知的边界、疆界,有着本质不同。后来的边界,是两国之间的领土边界。
郭沫若将甲骨文封解读为,通过栽树来确定两国的疆界,是肤浅的臆说。
总之,封是一个以结绳日历为核心的社会单元,它的边界就是这个结绳日历所覆盖的范围。这个结绳日历区的领导者、组织者就是“侯”。限于篇幅,先不具体解释了。在华夏大地上所分布的一个个的这样的结绳日历区,就是所谓的“诸侯”。
《周易系辞》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是对结绳时代的记录。但是,自汉以后,对“结绳而治”的真实含义,就无人能够真正理解了。因为结绳契约、结绳日历彻底消失了。而这些信息也同时保留在甲骨文字形中,连甲骨文也消失了,深埋在地下。
即便清末之后,甲骨文又重建天日,甚至到了民国甲骨文一度成为显学。但是,又囿于汉朝所形成的错误的象形说,甲骨文专家只会肤浅地对甲骨文字形进行望文生形地臆测,而看不到其中的结绳符号,读不懂隐藏其中的结绳日历机制。
在上古结绳时代,不仅没有系统化的日历,更没有政府,公共事务,和社会秩序,是通过结绳契约来实现的,其核心就是结绳日历机制。并按照一个结绳日历的覆盖范围,真个中国就分成了诸多的独立的管理单元。他们就是“诸侯”国。
同样,甲骨文国,也是基于结绳日历机制的结绳文字,所表达的就是一个结绳日历的覆盖区域。同样,所有的表示区域的甲骨文也都是如此。只是侧重不同的侧面。譬如:邦、乡、邑、城等。以后将对这些字具体解释。
也就是说,相对封闭和独立的诸侯国、封国,在上古结绳时代已经自然地存在。只是那时尚无正式的政府,也无正式的权力。
而后来的“封建”一词所表达的,是当政府和正式的权力出现以后,这些结绳而治的诸侯国、封国,就转变成有政府的有正式权力的诸侯国。而这样的诸侯国,需要天子国颁发一个承认和认可的证书。
而天子在确认一个封国时,所依据的标准就是,你在此前的结绳时代,是否是一个独立的封国,即是否拥有结绳日历,所有的成员都服从于这个结绳日历。如果是,就认定你是一个独立的封国,独立的诸侯国。将原来的结绳日历的组织者,“封侯”。
这样封字有派生出一个新的含义,天才所认可,所赐予,即封赏、封赐。
但这也导致后人出现一个误解。认为天子有权力决定一个诸侯国的范围和国君。到了周朝,的确出现一个诸侯国,包括其国君,是天子凭借权力所封赐。但是“封建”的原始含义,只是承认、确认早已存在的诸侯国。即便是周天子所封的崭新的诸侯国,也并非完全可以脱离历史。
譬如,封微子启为宋国国君。因为宋地是商族故地。
肆
只有理解了结绳而治的真正含义,理解了诸侯、封国、封建的真正含义。才能真正理解三代时期封建制、礼乐制,才能真正理解封建时代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以及天子国与诸侯国之间的关系。
然后,才能真正理解“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春秋时期,实际上就是一个“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时代。
尽管周天子微弱,德不配位,尚未到昏庸到必须废掉其天子之位的程度。同时,齐桓公也并未强到令诸侯信服,可以对周天子取而代之的程度。此时,中国又面临蛮夷入侵,急需组织抗夷。
于是,在管仲的拥戴下,齐桓公提出了“尊王攘夷”的策略。
“尊王”又两重含义。
第一重含义是,尊周天子。此时他依然在名义上是天子,是众诸侯国的领导者。打出尊王的名义,可以在这个旗号下,召集其他诸侯国,联合起来进行抗夷。齐桓公本人,尚且不具备周天子的号召力。
所以这个尊王,其实就是“假王”,“假”使假借之假。借助天子的名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二重含义是,尊王道。从王的甲骨文字形看,它不仅可以指具体的王,具体的人,还指抽象的王道,就是礼乐式的基于义理的制度。后来孟子将这种制度称之为“仁政”。
这是中国固有的秩序和制度模式,形成于政府出现之前的上古结绳时代。纯正纯粹的义理文化和王道秩序,就是上古结绳而治时代的秩序。
因此,王有两层含义。一方面指王道,另一方面则是可以建立和维护王道秩序的人。而且,王在结绳时代就存在。一如诸侯在结绳时代就存在。那时没有正式的政府和权力,诸侯和王都是民间的德高望重的君子大人,他们义务地为民众服务。
诸侯是一个区域内的君子大人,而王则是诸侯之间的君子大人,是君子中的君子,大人中的大人。诸侯负责本区域内的民众的协调,而王则不仅负责本区域的民众的协调,还要复杂诸侯国之间的协调。
尧舜之后,政府出现之后。诸侯和王都从民间的转变成官方的,由义务的变成职业的。
因此,齐桓公搞“尊王攘夷”,其实也是“攘夷尊王”,通过“攘夷”来保卫华夏固有的义理文化、义理秩序。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孔子高度评价管仲:“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意思是说,要不管仲辅佐齐桓公尊王攘夷,那时的中国就被蛮夷攻陷了,从而蛮夷化了。
另一方面,孔子又对管子在尊周天子意义上的尊王表示不满,因为他并非真正的尊周天子,而是以他为工具,是“假王”,以达到他和齐桓公的个人目的。所以孔子也认为管子是“管仲之器小哉”。
到了孟子时,干脆认为管仲五霸是“假仁义”。假也是假借之假。就是以仁义为工具,而非真正信奉和秉持仁义。类似于伪善。于是,就五霸极为厌恶。
说:“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意思就是儒家对齐桓公、晋文公这些春秋霸主是极度看不起的,不屑于提他们所做的事。
从理论上讲,孔子孟子对春秋霸主的批判也是对的。但是,从现实上,“尊王攘夷”又何尝不是当时的最优解。
伍
以上是对“尊王攘夷”的含义,尤其是历史背景做了一个叙述。可能有人会感到有些冗长。其实我觉的还是不够长,交代的还是不够详细。需要一本厚书才行。不过在当今的自媒体时代,有深度的东西往往流量不高,又深又长的东西,看的人就更少了。
三代时期的封建秩序,以及春秋时期的“尊王攘夷”,和当今的全球秩序和全球问题高度契合。
再次重复和强调一遍,究其本源来说,封建所描述的,是中国从无政府的结绳时代向有政府时代的过度。具体来说,就是将原来基于结绳而治的,属于一个个的结绳日历覆盖区的诸侯国,转变成有政府和正式权力的诸侯国。
只不过,中国历史的大规模的封建时期,发生在4000多年前的尧舜时期,并一直持续到整个的三代时期。
而对全球而言,大规模的封建过程,却是出现在二战之后。民族国家纷纷脱离殖民统治,而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
这些独立主权国家的也不是凭空而起的,而是基于其民族的文化历史和传统疆界的。而在此次建国前,很多也是无政府的、部落式的,有点类似于上古结绳时代的中国。只是他们的文明尚没有那时的中国发达,因为尚未出现义理的概念,尚未实现心性独立。
这些独立的主权国家,也需要被认可。只是这个认可者,不是天子,而是联合国。被联合国认可,然后加入联合国,这个主权国家才拥有国家上合法地位。
被联合国认可,一如被天子认可,就是“封”。
因此,二战之后,联合国的最重要的职能,没有之一,就是“分封”、“封建”国家。
二战后的世界,尤其是冷战结束后的世界,就是封建时代。
所不同的是,联合国从未像中国三代时期的天子一样,被个世界各国真正尊重过。联合国也从未获得天子一样的权威和影响力。
根源在于,二战后的秩序,依然是一个以美欧国家为主导的霸权秩序。而联合国秩序则天然是一个仁政秩序,现在被描述为多边主义。
作为二战后的两大霸主,美国和苏联都是凭借自家硬实力,压根不把其他国家放在眼里,也不把联合国放在眼里。他们也当然是厌恶和不屑什么多边主义的,将自己的利益和意志凌驾于联合国之上,凌驾于其他国家之上。
苏联解体后,美国一家独霸,更是肆意妄为,目空一切。
尽管联合国二战后从未获得过真正的尊重。但是,自新中国在1971年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后,却兴起了一股结结实实的“尊联合国主义”。
联合国秩序本应该是多边主义秩序,但这种多边主义却一直被美国的霸权主义所压制。联合国也屈从于美国的霸权主义,成为其附庸。
基于中国固有的义理文化,和仁政秩序,中国天然地厌恶基于实力逻辑的霸权主义,而欣赏和主张基于相互尊重的多边主义。
而且作为联合国宪章的起草者之一,中国也将义理和仁政的基因写进了联合国宪章。那时尚置二战期间,在法西斯敌人的压力下,同属反法西斯盟国集团的美国,也需要联合各国抵抗法西斯,因此当时也对这些内容表示同意。
二战一结束,美国霸权主义的一面变原形毕露。视联合国为自家后院,视联合国宪章为废纸。
而中国与美国恰恰相反,发自肺腑地支持与仁政相符的多边主义秩序,发自肺腑地认为,以相互尊重为基石的联合国宪章应该成为国际秩序的基本原则。
因此,自恢复联合国席位起,中国就主张尊重联合国,国际体系应该以其为中心,联合国宪章应该拥有无上权威。
事实上,在恢复联合国席位之前,中国就为这样的国际秩序提供了具体的落实方案。就是在五十年代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这不仅是中国自身的外交原则,而且一经提出,就被第三世界的国家所欢迎和广泛采纳。
其中的核心是互不干涉内政,已经成为非西方国家的广泛共识,和全球秩序的基石。最近几年,连欧美国家甚至也都逐渐开始接受这个原则。
纵观整个人类历史,唯有中国自古至今,其秩序就是建立在基于心性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的基石之上。中国之外,从不存在这样的秩序。目前国际上所流行的多边主义的说法,实际是一个概念和制度空壳,要想真正落地,必须引入中国的义理文化才行。
随着中国的逐渐崛起,和中国一贯的坚持和宣传,在全球秩序模式上,世界实际已经分化截然不同,甚至尖锐对立的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是以中国为首的尊联合国和联合国宪章派。这一派认为,国际体系应该以联合国为核心,联合国是最好的国际间的沟通、协调和协作平台,联合国宪章的基本精神,应该是国际关系的基本原则。
这部分就是以中国为领导的全球南方国家,退出G8的俄罗斯也加入进来。他们的重要平台就是金砖组织。改革全球秩序,建立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几乎是历次金砖峰会的恒定议题,被写入峰会的联合声明。
另一个部分则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派,他们是轻联合国派,也霸权派,他们主张“以规则为中心”,从实力地位出发,绝口不提联合国宪章。
陆
高市早苗事件发生后,面对其挑衅性的武力威胁,尽管从军事实力上来说,中国已经远远高于日本。但是,在采取军事反制行动之前,中国首先做的是,援引联合国宪章,要行使联合国宪章所赋予给中国的自卫权,以及敌国条款所赋予的战胜国特权。同时,站在维护二战秩序的角度,来审视和处理日本问题。
因此有人就认为,中国这个策略很高明,通过打二战秩序派,打联合国宪章敌国条款牌,占领法律和道德的制高点。
这样看就偏狭了。中国这么做不是打联合国牌,而是执行和落实一贯奉行的尊联合国立场。而且,联合国自身实际是虚弱的,没有能力帮助中国,只有中国有能力帮联合国。
在当前已经存在的军事冲突中,在所有的参与方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援引联合国宪章。在俄乌战争中如此,在巴以战争中如此,在一触即发的美国要打委内瑞拉的潜在战争中也是如此。
唯有中国在军事行动前,先搬出来联合国宪章。
以中国自身的实力,要对付日本,如果象美俄一样行事,也压根无需搬联合国宪章来为自己撑腰,其是它也压根称不了腰。
中国现在抬出联合国宪章,实际上是以中国的实力,来为联合国宪章提供背书和支撑。让联合国宪章,通过中国对它尊重,借助中国的实力,来获得尊重和权威。逐渐形成这样一个趋势和习惯,在以后的国际争端解决中,其他国家也都学习中国,以联合国宪章为最高标准,来进行评理评判。
概括地说,中国在对付日本上,大方略就是“尊联攘夷”。
事实尚中国不仅对付日本上如此,对付美国欧洲时也是如此。只是在面对美国时,不如面对日本时的实力优势那么大。
也就是说,在对付日本上,中国是站位很高的,并非单纯地纠缠台湾问题,日本问题,而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促进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多边主义全球秩序的建设。
联合国很像春秋时期的周天子,尽管按照设计它应该是承载着多边主义秩序的,是其核心平台。但是,在美国的压制下,它一直也很像平王动迁后的周天子一样,非常暗弱。现在唯一真正有实力、意愿和文化基础去,象齐桓公尊王一样去尊联合国的,就是中国。
但是,和齐桓公不同的是,现在的中国尊联,并非是“假王”的“假联”,而是真真切切地“尊联”。希望通过这种尊联让联合国能够发展壮大,形成真正的权威、威望,从让多边主义的全球秩序可以得到真正的落实。
中国的“尊联”本身已经构成了联合国的变革,用中国的实力支撑,替代了美国的实力支持,用中国义理文化替换了美国的霸权文化。
变革的最终方向是,实现在全球事务上,“礼乐征伐自联合国出”。
更新时间:202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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