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内卷时代，比奔跑更重要的，是知道往哪跑

内卷之风，搅得人心不宁。众人一窝蜂似的往那道看似光鲜的窄门里挤，门内门外，都是喘着粗气的脸，眼里满是焦灼与期盼。这世道，好像人人都被卷进一场没头没尾的赛跑，终点在哪，谁也说不准。

说到底，这赛跑不过是现代人的一种活法。就像被无形的鞭子抽着，脚步不由得加快。办公室的灯亮到后半夜是常事，学校的课桌上习题册堆成了山，就连公园长椅上，也总有人对着手机忙工作。这光景，倒有点像古时候赶考的举子，只不过如今考生多了百倍，考场也扩了千万倍。

但细想，内卷也不全是糟心事。它像把双刃剑，一边绷紧了本就不松弛的神经，一边却也磨利了有些迟钝的意志。压力下头，有人扛不住垮了，也有人被逼出了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劲头。这股劲头，有时真能推着人走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好比竹笋，非得经住泥土的重压，才能钻出来，一节节往上蹿。

迷茫总跟着内卷一块儿来。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跑，难免有人停下来，东张西望摸不着头脑。这一停，看着是掉队了，其实倒是难得的清醒。我见过不少年轻人，就是在这种迷茫里，重新打量自己的路，最后找到了真正适合自己的方向。迷茫不是结束，是转弯的开始。

吵吵嚷嚷里，能稳住内心的平静，才是真本事。老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在乱糟糟的地方守得住心里那点清净的，才是真明白人。这点清净地方不用大，能容下自己琢磨事儿、想心思就行。在那儿，人能暂时摘了社会的面具，好好看看最实在的自己。

梦想的种子要往对的土里扎。内卷这浪头冲掉了不少浮土，剩下的或许正是能扎实扎根的硬地。那些能在热闹里沉下心来种梦想的，往往能收获意料之外的果实。他们的成长，不靠外头逼，全凭心里那点念想。这样的成长，才更长久，也更实在。

静水深流。表面再闹腾，底下往往有股更稳的劲儿在悄悄往前奔。内卷的年头，最不易的不是跟着大流走，而是在乱流里把得住自己的方向。这份准头，来自对自己的清楚认知，来自对梦想的死磕。

当大伙儿都围着眼前这点好处打转时，那些能抬头看看路的，最后准能走得更远。他们步子可能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实；声音可能不大，但每句话都掷地有声。在这内卷的浪里，他们不是往后缩的，是换了种样子的先行者。

到最后就会发现，对付内卷，最好的法子不是躲开，是在里头找到自己的节奏。就像好舞者，哪怕舞池再挤，也能跳出自己的步子。这步子，既合着音乐的拍子，又有自己的范儿。

生命的分量，从不在跑了多远，而在是不是往自己想去的地方跑。内卷或许改了奔跑的快慢，却不该动了奔跑的方向。守好心里的指南针，再大的浪头过来，也迷不了路。

这样，才能在时代的大流里，既不被淹着，也不被冲散，就像那砥柱，稳稳立在水里，任它风从哪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