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避寒
编辑|避寒
《——【·前言·】——》
陈赓说,是她追的我,傅涯笑,不解释,没人相信,但她就是不解释。
1950年,重庆郊外,傅涯一身灰布军装,肩背斜挎包,头发紧贴头皮,眼神警觉,不笑。
陈赓第一次见她,是在刘伯承的会议室外,他站在门边,端着搪瓷杯,看她从走廊尽头走来,一步不快,一眼不看他。
“这谁?”陈赓低声问旁边的警卫员,“傅涯,政工干事,傅森的妹妹。”
陈赓眼一亮,傅森,他认识,抗战时的上级,现在是‘历史问题’的处理对象,整天低头做笔记,不说话。
他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五分钟后,他从后门绕出去,走到那女孩面前。
“你是傅森的妹妹?”他问,傅涯点头,不笑,不说话。
“我听说你脑袋清楚、笔头子快。”他又问,她还是点头,盯着他看。
陈赓不恼,他习惯了别人怕他,也习惯了别人笑,但她不怕,不笑,他反倒更有兴趣了。
第三次见面,是陈赓自己创造的。
他故意安排了一场政工会议,把傅涯调来做记录。
整整两个小时,他讲得热火朝天,东一句“我们老傅家的闺女”,西一句“听说你弟弟念书好”,别人笑,她不笑。
会后,他走过去,说:“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不能。”她说完,走了。
没人相信,陈赓追人会被拒。
他是军长,副院长,红一方面军的“老政委”,长征穿越雪山草地活下来的疯子,军里出名的三件事:敢打仗,会说笑话,命贼硬。
但他还真就栽了,“她已经和表哥定了亲,”王智涛跟他说,“你别瞎折腾。”
“定了又咋样?我喜欢她。”
王智涛骂他:“你疯了吧,傅森这档子事,她都快成‘重点监护对象’了,你还往火坑里跳?”
“越是这样越得跳。”陈赓说得干脆,“她值。”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他拿酒自己喝了一宿,第二天,他跑去找傅涯,站在她宿舍门口敲门。
她没开,他坐在门口,点了一支烟,第三天,他又去。
“你能不能别来了?”她终于开门,眼里有火。
“你要是嫌我烦,你可以说,我就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你疯了。”
“可能吧,我疯过很多次,但我从没追过人。”她愣住了,那天之后,她没再躲他。
1951年,贵州双曲村,傅涯被调到西南干校,上级没明说,但她知道,是因为哥哥的问题。
“你不许来找我,”她写信给陈赓,“这三年里,不许提感情的事。”
陈赓回了一封信,只有八个字:“不提,不退,不换,不忘。”
没人觉得他能等,他是陈赓,他换参谋换车换营房,就没见他换女人?但他真没换。
三年时间,陈赓在朝鲜打仗,回来养伤,调任南京军区副司令。
饭桌上总有女干部围着他,连王震都说:“你小子是个花心鬼。”
他没回嘴,只低头喝酒,别人不信,他真信,傅涯那边,风声更紧。
有天夜里,她的日记被搜了,一个中队长把那本布面笔记本拍在她桌上,说:“你写这个干嘛?”
“写我自己。”她说,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1949年春,重庆,见他。”
中队长冷笑:“他是谁?”她不说话。
1954年夏天,她终于从双曲村调回南京。
陈赓站在车站出口,穿着一身旧军服,裤脚都是灰,他把一束月季放在胸前。
她看见他那一刻,笑了,那天他带她去军区招待所吃饭,点了四个菜,一瓶酒。
她说:“我还没想好。”
他说:“那我等。”
“你等了三年。”
“我还能等。”
她抬头看他,终于说了一句:“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结婚之后,我不做家属,我有自己的工作。”
陈赓点头:“你不许干涉我的军事,我就不干涉你干政工。”两人握了手,像签军事协定一样。
他们结婚没办酒席,只在南京郊区的一个军属院住了半个月,然后各自上班。
陈赓对人说:“我这老婆,是追来的。”傅涯站在他身后,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笑太短,没人记得她有没有开心过,但从那天起,所有人都知道:陈赓怕老婆。
陈赓嘴上不承认,他说:“是她追的我。”战友都笑,王智涛说:“你那时候脸皮比城墙厚。”
彭德怀冷着脸:“还脸皮厚?我看是不要脸。”陈赓嘻嘻哈哈,把酒往嘴里灌。
“我老婆不是普通人,”他说,“你们这些当司令的,看不上她,我看得上。”
傅涯没再反驳他,每次听到他“乱讲”,她就坐在一边,翻书,不吭声。
她说:“让他说吧,高兴就好。”
婚后第三个月,陈赓在南京军区干训班上讲话,话讲到一半,他说:“今天我老婆来了,讲得不对的你们问她去。”
底下一阵哄笑,傅涯坐在后排,头也不抬,照样记笔记,回家后,她一句话没说,把饭热了,放桌上。
“你不高兴?”陈赓试探,她摇头。
第二天他又去干训班,说:“昨天讲得不太好,我老婆批评我了。”台下全笑,傅涯没笑。
陈赓越来越“放肆”,一次去郑州,路过洛阳,他说:“顺便去接老婆回来。”警卫员不敢说话,他真去了,还在村里住了一夜。
“村里说你是去接媳妇的,”刘伯承问,“怎么,行军带家属了?”
“嘿,带兵接亲。”陈赓笑,“不然她不肯回来。”
傅涯听说后,冷了脸:“你再这样说,我真不回来了。”他笑着说好,但还是改不了。
别人都爱听陈赓说笑,傅涯不爱听,她在乎的不是话,是边界,她不想被看成“附属”。
她说得很清楚:“你是陈赓,我是傅涯,不是陈赓的傅涯。”
他说:“我知道。我是你的陈赓。”她没说话。
这就是他们的婚姻,吵归吵,边界分明,感情藏得很深。
但别人不信,一次军区茶话会,陈赓讲老故事,说傅涯当年‘被他追得逃到农民家’,底下哄笑。
彭德怀皱了眉:“你当着那么多人胡说八道。”
陈赓还笑:“我说的是实话。”
彭德怀拍了桌子:“那你脸皮还真是厚。”现场安静了两秒钟,傅涯低头喝水,没出声。
晚上回家,陈赓洗了碗,把厨房擦了个干净。
“我不说了。”他说,“再说你该把我发配去当文工团政委了。”她没笑,但他知道,她原谅他了。
1961年,傅涯病了,那年冬天,她从西安回南京,带着咳嗽,一咳两个月,陈赓听说,直接飞回来。
医生说是肺结核,可能并发肝病,她不说话,只问:“能走动不?”
医生说:“走得慢些。”她转头:“那就走吧。”
她坚持去军干所汇报工作,陈赓跟着,不拦她,只是把车门拉开。
“你这是干啥?”她问。
“我现在是你警卫员。”他说,她没回他,她病情反复,他没离开过三天以上,但军委有命,不能特殊照顾。
他亲自写报告:“不拖组织,我也不搞例外。”傅涯在旁边听着,说了一句:“这才像你。”
病情恶化前,傅涯立了遗嘱,“我死后,不与陈赓合葬。”
子女问:“为啥?”她只说:“我来得晚,他的心里早就埋过一个人。”没人敢问是谁。
陈赓听说后,一句话没说。
后来家人翻出她藏在柜子里的一封信,信里写着:
“我爱他,也尊重他,但我不能装作我就是他一生的唯一。”
陈赓读完,关门一整夜,第二天,他穿好军装,坐下开始整理他的日记。
傅涯还活着,但他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事。
1963年春,傅涯病情稳定,他去广州开会,留下十页手写信,一页一页封好。
第一封写着: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久了。”
她没死,他比她先走,1961年底,他突发脑血栓,抢救无效,傅涯站在病床前,脸没表情。
医生问她:“要不要叫组织?”她说:“他已经是党的人,不需要我做主。”
出殡那天,她没穿黑衣,只系了一根白围巾,有人说她太冷静,她只回了一句:“他怕我哭。”
后来合葬方案报到她这里,她签了字,在“是否同意合葬”那栏写:
“不同意,请按他与王根英烈士的烈属关系处理。”
没有理由,也没人再问,有人说,她这样太绝情。
但她的子女说:“她不是不爱他,是太懂他。”
她最终一个人埋在南京,陈赓和王根英葬在一起,两块墓碑,风格不同。
一个是将军墓,一个是干事墓,没有鲜花,没有刻诗,只有时间,这就是他们的婚姻。
不是轰轰烈烈的浪漫,也不是家长里短的琐碎,是一场拉锯战,一场长久的尊重。
更新时间:2025-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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