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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无常的灵州“活吕布”马化龙

马化龙在宁夏回民暴动的过程中，虽然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这人生性反复无常，曾经接连不断地向清军“乞降” 。由于马化龙是一位性格复杂、对西北回民很有影响的历史人物，所以有必要对其所作所为作深入探讨。

一降、宁夏回乱初始时的“乞抚”。从严格意义上讲，马化龙是在回军第一次围攻灵州府城时公开扯旗造反的。史载，就在回军围攻灵州的第二个月，即1862年11月间，马化龙就曾向清军“乞抚”。当时，已经降清的回军头目王大桂曾向甘肃臬司杨炳锃禀称：“（金积堡等处回众）皆非甘心为乱者”。据此，杨炳锃让王大桂随游击马世勋到金积堡等处“宣示朝廷恩威”，申谕大义 。马化龙随即亲至臬司行营投诚”。这一次马化龙虽然口称投诚，却不愿上缴军械，也不遣散武装回众，地方官诘问时，他以担心汉人民团复仇为由予以搪塞，不交武器、不遣散人员是保有一定防御性、自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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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降、攻克宁夏府（今银川市）、灵州城后的“乞抚”。第一次受抚后，马化龙旋而复叛，率回军攻克宁夏府、灵州，这也是他领导宁夏回众武装起事后的第一个重大胜利，几乎完全摧垮了宁夏府、灵州一带的汉族团练武装。据《东华续录》记载，当时被马化龙占据的宁夏府、灵州一带的形势是比较稳定的。（铁马读史头条号）但仅仅过了五个多月，即1864年5月间，马化龙却派遣心腹马精忠送还被回军缴获的 镇、道两枚官印，表示可以退出宁夏府城，将官印交到中卫县衙，再由他们转交兰州。这当然是这位自称两河大总戎的马化龙向清朝官员的一种表示。

1865年，马化龙又向西安将军都兴阿“乞抚”。都兴阿以不缴械、不献城而不予接纳。同年7月，多隆阿旧部、提督雷正绾、曹克忠合兵会攻金积堡时，“马化龙复有投降之请矣”。之后，他得知清军乏粮，遣人送去面粉10车，顺便又表达投诚之意，言辞恳切。但当曹克忠、雷正绾率军逼近金积堡附近时，马化龙督回众严阵以待，将清军击败，曹、雷二部损失千余人马。这样一来，抚局自然无法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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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降、向陕甘总督穆图善乞降并交出宁、灵二城。1866年初，马化龙向穆图善“乞抚”并承诺交出宁夏府、灵州二城。马化龙授意宁夏回军头目马万选向穆图善乞求招抚。1月18日，马化龙下令马万选，回军将府城内的哨卡、军堡全部撤空，各堡回军出城移往纳家庄一带，并缴出枪炮刀矛百余件，还陆续上缴银钱米面若干。这样一来，1月19日，宁郡宣布投降。但马化龙献城受抚后，西安将军都兴阿却派兵入城“焚烧杀掠，宁夏府城内火光烛天，居民烧毙者无数，并将已缴银米抢掠殆尽”《东华续录》。

1866年4月，马化龙亲自到清营向穆图善乞抚。《东华续录》记载：“马化龙复到营求抚。穆图善察其人尚诚实，着准其投诚，责令前赴各路开导回民 ” 。马化龙的乞抚是有条件的，并非真的投降，只不过是和穆图善互相妥协而已。

四降、向老湘军大将刘松山乞抚。左宗棠奉命率军西征入甘后，认为必须彻底消灭屡降屡叛的马化龙势力，夺取金积堡。按左宗棠的部署，刘松山部很快攻入灵州境内。《平回方略》载，为了分化陕甘回军，避免其抱团抗拒，刘松山声称“只剿陕回，甘回之就抚者各安居无恐”。狡黠的马化龙将计就计，一面暗地里支持以白彦虎为首的陕回残军对抗清军；一面自告奋勇以劝导为名，为陕西回军“求抚”，先后向刘松山乞降十余次，并上缴军械数千件，粮食10万斤，骡马数百匹。

1869年10月，刘松山在马家寨搜获马化龙写给部将马三重的信札，落款为“总理宁郡两河等处地方军机事务大总戎（马化龙）”，由此证明老马“诡词投降，全行败露”。（铁马读史头条号）在此期间，马化龙还4次向左宗棠陕甘总督行营递交“求抚”文书。明察其奸的左大帅却指示刘松山继续痛剿，以达到长远的安宁。刘松山在攻回的过程中大开杀戒，还有几次杀降之举；马化龙一面“乞抚”，一面暗中组织回军阻抗清军。

马化龙

五降、向刘锦棠乞抚身死族灭，宁夏回民暴动失败。 1870年3月，在刘松山侄儿刘锦棠的步步紧逼下，回军损失惨重，“马化龙计无可施，又率其子马耀邦至刘锦棠军中具禀乞抚，以春耕紧要为词，求兵退吴忠堡。刘锦棠许其耕垦，却不许退兵 ”。

6月，马化龙又派长子马耀邦赴清营向刘松山乞抚，并上缴战马700匹，火枪5000余支，耀邦苦苦哀求，态度颇为诚恳。9月12日，马化龙又派弟弟马玉龙赴道员黄鼎营中乞抚，黄鼎勒令交出兵器、马匹，捣毁堡寨。清军加紧进攻，在金积堡无法固守的情况下，12月31日，陕回头目之一陈林等“携老弱妇女八千余人赴黄鼎、雷正绾营外长壕，跪求收抚”。刘锦棠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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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关陇纪略》记载，1871年1月6日，清军围攻日久，金积堡弹尽粮绝，眼看不守，马化龙带随从1人，亲赴刘锦棠大营外递呈降表曰：“罪民所犯罪情，自知不赦，叩恳恩施，为蒙念族众无辜者多，转禀曲宥，仅以罪民一人抵罪，死无所恨” 。接着命令平毁寨堡，上缴军械。共缴劈山炮56门，洋枪180支，鸟铳、抬枪1323支，刀矛2481件，马43匹。

3月3日，马化龙被刘锦棠凌迟处死，其子弟亲眷马耀邦、马恒邦、马定邦、马正邦、马参、马成龙等也同时被剐杀， 另马氏千余心腹死党亦遭处决。金积堡之战以这种血腥的方式宣告结束。

从以上事实可以看出，马化龙“乞降”几乎与整个宁夏回乱相始终。他在作战不利的情况下乞降，在回军取得胜利、形势有利的情况下也乞降，然而除最后那次外都没有真正投降。只是在最后不得不亲自到清营向刘锦棠投降，愿“一人抵罪”，以换取部下及普通回众得自由，刘锦棠替叔父刘松山报仇心切，又怎会轻饶他本人及其所有子弟心腹？

历史旧照

（插图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