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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方丈

编辑| 幸运

初审| 天坛

前言

晚清那会儿，能臣难求啊。

左宗棠这号人物，在湖南呼风唤雨，帮着巡抚骆秉章把太平军打得落花流水。

谁能想到，就因为得罪了一个贪官，差点脑袋搬家？咸丰皇帝那道圣旨下来，明晃晃写着"斩立决"三个字。

胡林翼这位湖北巡抚，平时跟左宗棠称兄道弟，这会儿却只能干着急。

他给左宗棠写密信，就说了一句话：京城里有个人，你得去求他。

这人是谁？凭什么能让皇帝改主意？

一个幕僚捅了马蜂窝

1858年那年头，湖南的局势稳得很。

太平军几次想打进来，都被挡在外头。

这功劳要说起来，明面上是巡抚骆秉章的，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出主意的是他手底下那个幕僚左宗棠。

左宗棠这人性子直，看不惯官场那些弯弯绕绕。

永州镇总兵樊燮到长沙来述职，这家伙平时在下头干啥？克扣兵饷、打仗逃跑，这种事儿左宗棠早就听说了。

见了面，左宗棠也不给面子，当着众人就把樊燮那些破事儿抖出来了，说得那叫一个难听。

樊燮脸都气白了。

他心想，你一个幕僚算老几？凭什么教训我这个朝廷命官？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干脆就上了一道奏折，直接告到咸丰皇帝那儿去。

奏折里写得那叫一个狠，说左宗棠这人仗着骆秉章的信任，在湖南专权跋扈，把巡抚架空了。

更要命的是，樊燮还说左宗棠私通太平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咸丰皇帝看了这奏折，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他本来就对汉人大臣掌握兵权这事儿不放心，这会儿看到有人说左宗棠专权，立马就信了七八分。

再加上太平军那会儿闹得正凶，皇帝心里窝着火，正愁没地方撒呢。

1859年冬天，圣旨下来了。

内容简单粗暴：左宗棠勾结叛军、擅权干政，押赴京城，斩立决。

好兄弟也没招了

消息传到湖北，胡林翼整个人都蒙了。

他跟左宗棠那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两人年轻时就认识，一起读书、一起议论天下大事。

后来胡林翼当了湖北巡抚，左宗棠在湖南当幕僚，两人经常书信往来，商量怎么对付太平军。

胡林翼马上就给皇帝上奏折，替左宗棠说话。

他在奏折里写得明明白白：左宗棠这人虽然脾气硬，但绝对是忠臣，湖南能守住，全靠他出谋划策。

那些说他勾结太平军的话，纯粹是胡扯。

奏折递上去，石沉大海。

胡林翼又托人在京城打听消息，得到的回话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咸丰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杀左宗棠，几个大臣劝也没用。

胡林翼这人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知道有些事不能硬来。

皇帝要是认死理，你越劝他越觉得你们是一伙的。

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得找个皇帝信得过的人，从侧面做工作。

京城里谁说话管用？胡林翼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想到一个人——肃顺。

这人是咸丰皇帝的心腹，而且这些年一直主张重用汉人大臣。

胡林翼赶紧给左宗棠写了封密信，就说了那么几句话：京城里只有肃顺能救你，快想办法联系他。

左宗棠收到信，心里也没底。

他跟肃顺压根就不认识，人家凭什么帮他？但是到了这个份上，死马当活马医吧。

京城里的那位实权派

肃顺这人，在晚清历史上名声挺复杂的。

有人说他是权臣，有人说他是改革派。

不管怎么说，咸丰朝那几年，他确实说得上话。

肃顺年轻时就进了朝廷，一路升到户部侍郎、步军统领这些要职上。

他跟别的满族贵族不一样，不光知道享福，还真想做点事儿。

太平军起来之后，清朝的军队根本打不过，最后还得靠曾国藩、胡林翼这些汉人大臣练新兵、打仗。

肃顺就看明白了，光靠八旗兵是不行的，得用汉人。

他在朝廷里头力主重用汉臣，这让好些满族大臣不高兴。

特别是大学士祁寯藻，这老头子是保守派的头子，天天跟肃顺唱对台戏。

祁寯藻觉得，汉人掌握兵权太危险，早晚得出事儿。

左宗棠这案子，祁寯藻就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跟咸丰皇帝说，左宗棠这种人要是不杀，以后汉人大臣还不得翻天？咸丰本来就疑心重，被他这么一说，更觉得非杀不可了。

肃顺知道这事儿之后，心里有了盘算。

他跟祁寯藻斗了这么多年，正愁找不到机会压他一头呢。

左宗棠这案子就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把左宗棠救下来，不光能给祁寯藻难堪，还能向天下表明，朝廷真的重视人才。

三步棋救人

肃顺接到胡林翼的信之后，马上就开始布局。

他心里清楚，这事儿不能直接去找皇帝求情，那样只会让咸丰觉得你们是一党的。

得想个迂回的办法。

第一步，他先找了几个跟自己关系好的大臣，让他们分别上奏折。

这些奏折内容差不多，都说左宗棠是个人才，杀了太可惜。

朝廷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应该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些奏折递上去，咸丰看了之后脸色不好看。

他心想，怎么这么多人替左宗棠说话？难道真杀错了？不过嘴上还是硬气，说左宗棠的罪证确凿，必须严惩。

第二步，肃顺找到曾国藩和胡林翼，让他们联名上书担保左宗棠。

这两人在朝廷里的分量不一样，曾国藩是平定太平军的主力，胡林翼守着湖北这个战略要地。

他们俩出面担保，分量就重多了。

奏折里写得很实在：左宗棠确实有些恃才傲物，得罪人也正常。

樊燮那些指控，只要派人查一查就知道是假的。

如果朝廷真把左宗棠杀了，不光损失一个人才，还会让天下读书人寒心。

现在太平军还没平定，正需要这种能打仗的人。

咸丰看了这道奏折，心里开始松动了。

曾国藩、胡林翼这两人他还是信得过的，如果连他们都说左宗棠没问题，那可能真的是樊燮诬告。

第三步是最关键的。

肃顺亲自去见咸丰，这次他换了个说法。

他没有直接替左宗棠求情，而是跟皇帝说：樊燮那道奏折里提到的一些事儿，臣派人查了查，很多都对不上号。

如果就这么把左宗棠杀了，以后传出去，别人会说皇上听信谗言、冤杀忠良。

咸丰听到这儿，脸色变了变。

他最在意的就是名声，要是落个昏君的名头，那可怎么办？

肃顺接着说：不如这样，先把左宗棠贬到京城当个闲官，让他戴罪立功。

如果他真有问题，以后随时可以处置;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朝廷也给了他机会，天下人都会说皇上英明。

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多好？

咸丰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心里明白，肃顺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台阶确实挺好下的。

他点了点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死囚变成了候补官

行刑那天，左宗棠已经被押到刑场了。

监斩官都准备喊刀下留人了，圣旨才姗姗来迟。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左宗棠免死，改为四品京堂候补。

说白了，就是把他贬到京城当个有名无实的闲官，但命保住了。

左宗棠看到圣旨，整个人都瘫在地上。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活下来。

回到关押他的地方，他给胡林翼写了封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胡林翼回信就说了一句话：别谢我，谢肃顺。

左宗棠这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全靠肃顺在背后运作。

他心里记着这份恩情，后来只要有机会，都会在公开场合说肃顺的好话。

朝廷这边也开始查樊燮那道奏折。

派人到湖南一查，果然全是假的。

樊燮克扣军饷、临阵脱逃这些事儿，倒是证据确凿。

咸丰一看，这不是明摆着诬告吗？立马下旨把樊燮革职抄家，发配边疆。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朝野上下都说皇上英明。

咸丰心里也挺得意，觉得自己处理得不错——既惩罚了贪官，又保住了人才，还显得自己明察秋毫。

逆袭成封疆大吏

左宗棠到了京城之后，名义上是候补京堂，实际上就是个闲人。

他也不着急，每天就在住处看书、写字，等着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1860年，太平军打到江南一带，形势危急。

朝廷需要人去组织兵马反击，有人就推荐了左宗棠。

咸丰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下旨让左宗棠回湖南练兵。

左宗棠回到湖南，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练出一支能打的队伍，叫楚军。

这支军队跟太平军一交手，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朝廷一看，左宗棠这人确实有本事啊。

1862年，直接提拔他当浙江巡抚，成了封疆大吏。

从死囚到封疆大吏，前后才三年时间，这逆袭速度也是没谁了。

左宗棠当上巡抚之后，继续跟太平军作战，立下不少战功。

后来太平天国被平定，左宗棠又被派去收复新疆。

他带着军队进疆，把盘踞那儿的阿古柏打得落花流水，把新疆重新纳入版图。

这些功劳要说起来，肃顺得算一份。

如果当年他不出手相救，左宗棠早就人头落地了，哪还有后来这些事儿？

肃顺的结局

可惜的是，肃顺没能看到左宗棠后来的辉煌。

1861年，咸丰皇帝病死在热河。

临死前，他安排肃顺等八个大臣辅佐小皇帝。

这事儿惹了大祸。

咸丰的老婆慈禧不甘心被架空，联合恭亲王奕䜣发动政变，把肃顺这帮人全抓了。

罪名是擅权乱政，要杀头。

肃顺被押赴刑场的时候，好些他救过的人想去求情，都被挡在外头了。

左宗棠那会儿在外地打仗，听到消息之后哭了好几天。

他知道，自己欠肃顺一条命，可是现在连还的机会都没有了。

肃顺死后，朝廷对他的评价很负面，说他结党营私、把持朝政。

左宗棠每次听到这些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私下里跟人说：肃顺确实有些缺点，但他对人才的看重、对国事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没有他当年出手，就没有今天的我。

结语

晚清那个乱世，人才比什么都金贵。

左宗棠差点因为一道假奏折丢了命，幸好碰上肃顺这么个识货的人。

肃顺看中的不光是左宗棠这个人，更是看到了国家需要这样的能臣。

他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把人救下来，后来左宗棠收复新疆、保住西北，这份功劳里头肃顺得算一份。

可惜肃顺自己没能善终，不过他保下的这个人，确实为大清续了不少命。

信息来源：

《清史稿·左宗棠传》，中华书局出版

《清史稿·肃顺传》，中华书局出版

赵尔巽等编撰：《清史稿》卷三百九十一、卷三百九十六

左宗棠：《左文襄公全集》，岳麓书社出版

胡林翼：《胡文忠公遗集》，中华书局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