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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前言·】——》

裙摆之下藏着的不只是奢华，更是腐臭与虱蚤。

贵妇端坐宴席，裙底却滴落排泄物，香水扑鼻中掩盖不了肉体腐败的气息。

这些被诗人歌颂的贵族，生活得比我们想象中更不堪。

贵妇的排泄困境与裙底秘密

蓬裙之内，藏不住的污秽，中世纪贵妇的日常穿着，包括紧身胸衣和多层裙摆，每日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即使是在家中也无法随意穿脱，哪怕排泄一趟都成问题。

她们常在宽大裙内，藏一个木桶或瓷盆，趁仆人掀起裙角时，迅速解决生理需求。

排泄物常沾染内衣，或滑落至长袜上，汗味、尿骚混合着裙内的闷热，成了贵妇专属的“体味”。

宴会厅中，一侧帷幕后，贵妇们低声招呼侍女，缓缓站起。

仆人掀起裙摆，脚下暗地里摆着小桶或尿盆。

有时实在来不及，就在楼梯转角，或壁炉后偷偷排泄，更有大胆者直接站立排尿，液体顺腿流下，湿透鞋袜。

城堡的石地板上，留下一圈又一圈黄褐色印迹。

街道上的景象更不体面，贵族与平民都将夜壶里的粪尿，直接从窗户倾倒到街道上，雨天，水流不畅，排泄物汇聚成溪流。

贵妇踩着高跟木屐在街上行走，这鞋的设计初衷正是避免踩到粪水。

13世纪的巴黎，人们用“粪街”形容城市巷道，脚步需小心翼翼，裙摆却始终难逃玷污。

城堡内部同样混乱，多数没有专用排泄空间，贵族依靠侍女将尿桶倒入护城河。

久而久之，河水黑臭，滋生蚊蝇，甚至引发瘟疫。

法国西南部一座贵族庄园，曾因厕所废物堵塞排水道，导致整个宴会厅沼气爆炸，炸毁一面墙。

这些高贵的身体，在层层织物包裹下，早已泡烂在自己的排泄物与汗液中。

贵妇的体面，是靠仆人手中提着的尿桶维持的。

不洗澡的迷思与香水遮掩

洗澡是罪，香水是福，教会曾明文宣称，“频繁洗澡是对身体的亵渎”，圣洁之人不应沉溺于，肉体享受。

医生坚信热水会打开毛孔，令邪气入侵体内，导致瘟疫，于是贵妇们对洗澡避之不及。

长时间不洗澡让皮肤，与衣物黏连在一起，脱衣时连皮一块撕下。

贵妇常年穿着内衬紧身衣，仅靠仆人用干毛巾擦拭身体。

法国某位贵族夫人，在怀孕期间因皮肤溃烂严重，只能将裙子剪开局部通风。

黑死病的蔓延进一步加剧了恐惧。

巴黎街头挂着木牌：“洗澡等于送命”，洗浴成为罪恶，洗澡房关闭，贵族改以香水掩饰体味。

路易十四的生活极具代表性：一生只洗过7次澡，却每日使用香水浸湿毛巾擦脸、擦脖子，甚至擦脚。

他的香水需求之高，促使宫廷设置专属调香师。

他的情妇曾说：“他刚进房，我就知道，十米外能闻到味儿。”

贵妇们的香水支出惊人，勃艮第一位侯爵夫人，每年仅玫瑰精油的消费，就相当于30户农民一整年的收入。

香水成为炫耀财富的工具，也成了贵族家庭财政的重要开销。

香水配方并不美好，许多使用麝香、龙涎香——这些原料，往往来自动物腐烂的腺体，或肠道残渣，与薰衣草等香草混合提炼。

有的还被制作成“防虱发油”，涂抹于假发内部，意图驱虫，结果却适得其反：贵妇假发中，虱卵大量堆积，成为行走的虫巢。

巴黎一场舞会结束后，有仆人在打理贵妇假发时，捏碎了27颗虱卵。

香水虽然浓烈，却只能掩盖表面，体味与腐败始终透出皮肤的裂缝。

寄生虫与疾病：贵族的“优雅”代价

没有贵妇能躲过虱子，头发、袖口、腋窝、裙摆，每个缝隙里，都可能藏着跳动的黑点。

贵妇佩戴假发是礼仪要求，但假发绒毛间，藏满活虱和卵，天热时甚至能看见，白色幼虫蠕动。

为“驱虫”，贵妇常在假发根部，涂抹混合猪油，与薰衣草的“防虱油”，香气四溢的背后，是一层油腻沉重的厚膜。

法国一名伯爵夫人，在晚宴中昏倒，事后仆人发现她的假发内层，沾满死虱与虱卵，头皮糜烂，感染严重。

细齿虱梳成了贵族女性的随身物品，仆人每日早晚帮她们梳理头发，将虱子一只只夹出来。

但再多的梳理也赶不走寄生虫。

英国一位公爵夫人曾在信中写道：“白天闻香，夜里咬痒。”

长期不清洗带来的，不止是瘙痒，贵妇常年穿戴厚重衣物，皮肤长期缺氧、潮湿，溃烂成为常态。

她们为遮掩溃疡，用铅白化妆品涂满面部，反而让皮肤病更严重。

铅白含剧毒，法国14世纪宫廷化妆师为配出“瓷白肤色”，加入大量醋与铅粉混合，贵妇每日上妆后头晕目眩，眼神呆滞，皮肤发紫开裂。

但这并未让她们停手，一位勃艮第贵族夫人，直到死前一周还坚持化妆，她的脸已脱落大片皮肤，嘴角不断渗血。

这些身体上的代价，并未被视为病态，而是一种“优雅的痛苦”。

贵妇们将头巾包住腐败的发际线，喷香水压住脓液味。

出席宴会，皮肤在蜡烛照射下，泛起银白光泽，那是铅粉残留在伤口表面的反光。

还有问题，是来自水源污染，贵族居所周围缺乏系统化排污，粪水通过地面渗入井水。

贵妇用这种水泡茶、洗脸、清洁伤口，霍乱、伤寒反复爆发，连宫廷医生，也只能束手无策。

伦敦的泰晤士河，被称为“浮粪之河”，法国塞纳河岸边，每早有仆人倒满一筐筐夜壶。

谁污染了河流没人关心，反正贵族不喝生水。

但他们忘了，沾染排泄物的衣物与床品，正是疾病的搬运工具。

黑死病爆发后，巴黎城墙外迅速堆起一条“粪墙”。

这原是清理街道的临时举措，却因运送中断，被堆积成一道可攀爬的脏物堤坝。

敌军趁夜借此攀城而入，城防瞬间崩溃，这是欧洲史上最荒诞的攻城事件之一，也是中世纪城市卫生失控的直接写照。

贵妇终日喷香水、披蕾丝、抹铅粉，却无法摆脱腐败、溃疡、虱虫的困扰。

她们优雅的外表之下，是一个被排泄物、寄生虫和疾病共同撕裂的身体。

卫生观念的觉醒与改革

19世纪初，欧洲开始意识到，“肮脏”并非天命，“卫生”一词首次出现在，法国公共教育体系中，标志着一种，新的公共理念逐渐诞生。

法国小学教材中，加入“每日清洗手部”的插图，巴黎街头张贴“远离粪水、远离死亡”的警示画。

儿童被要求每日更换袜子、清洗手帕。

曾被教会视作“邪恶”的洗澡，重新获得正面形象。

伦敦爆发霍乱后，一名叫约瑟夫·巴泽尔盖特的工程师，启动地下下水道工程。

整个伦敦如同翻开地皮的实验室，污水不再倾倒河中，而是被统一引流处理。

几年内，霍乱暴发次数锐减，“厕所革命”，成为城市治理的关键节点。

巴黎也效仿实施排污管网系统。

贵族庄园修建了专属洗浴室，香水工厂从遮臭转向“杀菌”，配方中开始加入酒精与草本消毒液。

香水开始标榜“清新”、“净化”，而非单纯的浓烈遮味。

医学也终于与传统观念撕裂，19世纪中叶，路易十四王室医生发现，部分皮肤病源自贴身内衣不洁，提出“每周更换衬裙”制度，这是贵族首次，在生活制度上，接受清洁作为健康手段。

文艺复兴思想的传播也为洗浴正名。

意大利、法国贵族之间兴起“水疗旅行”，贵妇相约前往温泉区，泡浴成为新的社交方式。

香水逐渐从掩饰工具，转化为礼仪装饰，其原料从动物腺体，转为花草精油。

香水在贵妇日常中的地位，仍未动摇，它不再是对腐败的遮羞布，而是一种“身份标记”。

就像假发逐渐成为装饰，贵妇们仍会每日喷香、穿蕾丝，只是这一次，她们终于洗了澡。

卫生革命并非一夜发生。

中世纪的贵妇形象，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挣扎与破裂，从裙摆藏桶的羞耻，到水疗清洗的觉醒，从铅白遮疮的腐败，到香薰洁净的复兴。

她们终究走出阴影，但这段历史，留给世人最真实的警示。

参考资料

袁颖，《欧洲中世纪宗教文化对西洋服饰的影响》，《美术大观》2006年第12期。

张延，《中世纪欧洲卫生习俗考》，《历史教学问题研究》2023年第5期。